說到這裡,龍澤看了眼白夜,道:“不要這麼瞪我,鬼帝族雖然個個長得皮包骨頭,但是他們的肉很有嚼勁,營養分佈也很均衡,我吃過幾次。”
“真的嗎?!”白夜聞言,將長老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說我是烤着吃還是燉着吃或者風乾了吃……比較好?”
“烤着吃比較香,燉的話偏向原汁原味,風乾以後的嚼勁會特別好。”
龍澤一本正經地分析道,白夜從善如流地點着頭,嚇得金明飛全身冷汗直冒。
他知道相柳不是人類,也知道魔獸的朋友自然都是魔獸,人類的道德標準對他們而言根本就是廢紙一張。
他們喜歡吃肉,喜歡吃人肉!
想到這裡,金明飛虛張聲勢道:“你們要做什麼!這裡是人類的地盤,你們要敢吃人肉的話,虛族是……”
“虛族會知道這件事情嗎?!”龍澤微笑道,“我們會把屍體吃得很乾淨很乾淨。”
“沒錯,虛族只管自家地盤上的事情,我們把你帶到虛族的地盤外烤着吃!”白夜附和地說道,森森白牙看着就讓人心裡發冷。
金明飛再也忍不住了,破口罵道:“你們這羣畜生!”
“以人類的標準,我們本就是畜生。”龍澤含笑道,“你們鬼帝族和我的前任主人也算是有些交情,不如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只要你——”
“你要我做什麼!醜話說在前頭,要我原諒相柳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覺得我會擔心你對相柳不利嗎?”龍澤不屑地笑道,“連這點麻煩都不能獨立解決,他還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兒子!”
“那你要我做什麼!”金明飛問道,龍澤和白夜的笑容讓他膽寒,骨子裡都在發抖。
龍澤道:“我想要你幫我們去一趟玉虛宮,約玉虛宮的新姑爺出來喝一杯酒。”
“就這麼簡單?”金明飛覺得條件也太過寬鬆了。
龍澤道:“就是這麼簡單,可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做不到!”
“誰、誰說我做不到!”金明飛哼哼道,“我半個小時前纔剛剛被七公主接見了!”
“你見過七公主虛飛飛?”龍澤含笑問道,“能告訴我,你們說了些什麼嗎?”
聽到這話,金明飛才知中了激將法,急忙犟嘴道:“憑什麼告訴你!你算是什麼東西!”
“也對,我什麼都不是,憑什麼要求鬼帝族長老對我們如實交代。”
龍澤笑嘻嘻地說着,對白夜道:“天色不早了,也該回房間休息了。再過十分鐘毒火陣就會發作,結界範圍內都會燒成一片廢墟。”
“你怎麼不早說!”白夜急忙的說着,緊跟在龍澤身後就要離開。
金明飛心裡充滿了悔恨,他大喊道:“等等!你們給我等等!我……我……”
“抱歉,現在的我們已經不需要你的招供了。”龍澤溫柔可掬地說着,嘴角的冷意能夠將人身心都凍成冰。
……
隔壁房間內,蘇芸看到龍澤回來,急忙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
龍澤和氣地說着,洗乾淨手掌的血腥後坐下,道:“雖然他嘴硬,不過還是被我敲出了不少信息。”
“什麼意思?”蘇芸問道。
“殺人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是背後有虛族公主的攛掇,”龍澤道,“來此地前,他見過虛族的七公主。”
“但這並不能表明他此番行爲和虛族公主有關啊!”血豹耿直地問道,白夜也同樣滿頭霧水。
龍澤看着蘇芸的眼睛,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事情另有蹊蹺。”蘇芸冷然道,“白天的陣勢我們都看見了。如果金明飛是因爲白天的不當行爲被虛族公主召見,以他對虛族的畏懼,不可能收到警告的當夜還敢偷襲!”
“不錯,金明飛恨我入骨,但還不至於無視一切。”相柳補充道,“他一向理智,白天的衝突純屬意外。但是晚上的事情,卻是明顯的蓄謀已久——”
“可是虛族公主爲什麼要殺我,我們之間並沒有交集!”蘇芸皺眉道,“難道就因爲白天的時候我和……見過一面?”
“你說對了!”
龍澤站起身,理性地分析道:“依照我們已知的情報,虛族新姑爺是個與你同名同姓而且樣貌也和夜君燃一模一樣的失憶男人。若是這個男人和我們其實毫無關係,就算是一頂一的毒婦也不可能因爲丈夫無意中扶了一下別的女人就暗下殺機!”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真是……虛飛飛知道這件事,她害怕事情被拆穿!”蘇芸懷着興奮和不安地說道。
龍澤道:“雖然有些荒唐,但卻是剔除了所有不可能以後的可能。”
“可惜我們無法和他再見一面,無法……”蘇芸咬着嘴脣道,“我想……我……”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再見面的!”龍澤微笑道,“如果他真是夜君燃,真的已經失憶,必定一直都在追尋過去。很多事情,大腦可以忘記,可是身體卻會記住!只要有一點點的提醒,就能讓他感覺到異常的存在。怕只怕——”
“怕只怕他其實是不相干的外人,對不對!”
龍澤沒有說話。
這是他們都不願意面對的可能,卻也是無法迴避的可能。
蘇芸握緊了拳頭,悲傷透過通靈玉,傳遞到另一方的心中。
……
男人感到一陣莫名地悸動。
心突然好像被人用繩子勒緊一般痛得厲害。
自從醒來,他都沒有遇上過如此厲害的痛苦,好像整個人都要窒息一般。
然而,這份絕大的痛苦中又帶着言語說不清的興奮。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歷經滄海桑田終於又找回了最初的東西一般,興奮中帶着懷念和苦澀。
“爲什麼會感覺這麼痛,爲什麼會……莫非她對我說的一切都……”握着拳頭,男人喃喃自語道,“誰在撒謊,誰又是實話實說?”
好像電流一樣的痛苦還在持續,冰冷地感覺貫透全身,最終在心臟處彙集,變成讓心跳加快的激烈!
他茫然地擡起頭,看到漫天的花雨中一抹蒼白緩慢走來。
看不清臉,看不清身形,但是他知道,那是他一直都在追尋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