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的褶皺皮膚，細長的丹鳳雙眼，直挺挺的鼻子，厚實的嘴脣，一頭灰色的長髮，葉雪峰眼中的男人看着大概四五十歲，看着像個安靜大儒模樣，與那雙漆黑恐怖的眼睛比較，極爲的不相配！
“你，你是，是，司馬鬼將嗎？”葉雪峰先是緊張的嚥了咽口水，隨後磕磕巴巴的問道。不是葉雪峰非要浪費口水詢問，畢竟密室內只有他自己、黑袍、司馬鬼將三個人，黑袍正在角落療傷，那眼前的人肯定是司馬鬼將無疑。可是，面前這個四五十歲的大儒，與之前一身盔甲，手握長槍的司馬鬼將相差有些太大了。
“不是我還會是誰！？”司馬鬼將一抖衣袖，躬身一拜，道：“葉掌門，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又指了指牆角的黑袍，道：“還有，那位！”
“你，你怎麼變了樣子？與之前相差也太大了吧？”葉雪峰淡淡說道：“你之前是個武將模樣，現在卻變成了大儒，一武一文，簡直......”
“容貌而已，隨隨便便都可以變化的！”說着，司馬鬼將細長褶皺的大手在自己臉龐擋了一下，待得手掌放下的時候，已經換回了原本武將的樣子，不過，那雙漆黑的眼睛仍舊存在！
“你，到底是程伯休父，還是司馬鬼將？”葉雪峰皺眉問道。
“程伯休父......好久沒有人這麼稱呼我了！”司馬鬼將微微一笑，道：“你還是叫我程伯休父吧！我更喜歡這個名字，這纔是真正的我！”
“程伯休父！司馬姓氏的由來，司馬家族的老祖宗！”葉雪峰繼續說道。
“司馬家族！哼！那個司馬文在哪裡？”程伯休父話音冰冷，喝道：“居然敢用計謀傷我，根本不配擁有司馬姓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既然是司馬家族的老祖宗，怎麼會甘心去那鬼門關口守衛邊疆？”葉雪峰之前聽到過司馬文的解釋，可畢竟那是司馬文一人的話，不足以完全相信，此時司馬鬼將已經醒來，當然要聽聽司馬鬼將口中所言，才能肯定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來話長啊......”程伯休父嘆了口氣，眼中露出追憶之色，輕聲道：“很久之前，我司馬家族在鬼界也算是個大家族，雖然沒有鬼王境界的高手，可也擁有屬於自己獨立的城池，擁有族人萬餘人，治下鬼兵、鬼將十數萬人，在當時的鬼界，也算得上擁有足以自保的實力！”
“不過，人心總是不會滿足！就在我司馬家族最鼎盛的時期，族內卻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一個是滿足現狀，維持獨守城池，另一個則是要發兵討伐其他城池，佔有更多的領地。從那時候開始，族內便分成了兩個陣營。”程伯休父嘆息道：“剛開始我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我這族長說話還有些分量，只是在兩個陣營中來回斡旋，以保持家族的實力！可是我沒想到，卻將家族推向了深淵！”
“嗯？是發生了家族之間的內戰嗎？”葉雪峰正色問道。
“如果是內戰，我也還可以依仗威望將其鎮壓！可惜，不是！”程伯休父將滿頭花白長髮捋了捋，甩到後面，面露痛苦之色，道：“想要發動戰爭奪取領地的族人，竟然鼓動其他鬼王，來攻打我們司馬家族，而他們則在城裡做內應，在大軍壓境，還未開始戰爭之前，就偷偷打開了城門。後來，後來......”
說着，程伯休父身上逐漸泛起煞氣，雙拳緊握，漆黑的雙眼微眯，露出濃濃殺意，低沉道：“屠殺，完全是屠殺，毫無人道的殺戮......”
“背叛家族的人，是司馬文嗎？”葉雪峰剛剛問着，就自顧搖了搖頭，呢喃道：“不對，時間不對！司馬文修煉才千餘年，而你是將近三千年之前的人物，若是按時間算，足以是司馬文十幾輩的祖宗了，背叛你的人，不是司馬文吧？”
“哼！能夠帶領族內將近一半的族人反叛，豈會是那等廢物小兒能夠做到的！不過，就是那反叛之人與鬼王勾結，內外夾擊之下，我們家族也仍舊將叛亂平息，雖然付出極爲慘烈，最後也還是將那叛徒斬殺！”說到這裡，程伯休父身上的煞氣才稍稍平復了一些，繼續說道：“只是可惜，司馬家族畢竟沒有鬼王級別的高手，能夠佔領城池完全是仗着精兵強將！結果內戰消耗太大，被外人佔了便宜，將我司馬家族的城池強行據爲己有，並且讓司馬家族俯首稱臣！”
“鬼王察哈？”葉雪峰試探着說出了從司馬文口中得知的鬼王名字。
“你怎麼知道他？”程伯休父瞥了葉雪峰一眼，點頭道：“沒錯，就是鬼王察哈，仗着自己鬼王境界的修爲，趁我司馬家族內戰損耗過大，纔敢進城與我家族爲敵的卑鄙小人，宵小之徒！”
“聽你這麼一說，倒也解釋的通，爲何司馬文會與鬼王察哈同流合污了！”葉雪峰點點頭，又問道：“你行刑那天，司馬文到底是去救你？還是害你？”
“這......這小子，我也有點弄不懂他！”程伯休父皺着眉，道：“那小子的確是將我從法場救了出來，不過卻是在我經歷過萬鬼噬心的刑法之後，見我還活着，纔出手救我！你說他不想救我吧？他還真的將我帶出了刑場，沒有害死我。你說他想就我，可又何必等到我接受完極刑之後？”
“那你就只能問他本人了！”葉雪峰撇撇嘴，聳肩道：“還有，當時我們準備劫法場的時候，明明有萬八千名鬼修，爲何等我和黑袍回來後，連個鬼影都沒有？那些鬼修都去哪裡了？跑了？”
“跑？呵呵！鬼王設下的陷阱，還有司馬文他們那羣畜生幫襯，他們能往哪裡跑？”程伯休父冷冷說道：“他們全都被鬼兵、鬼界斬殺，取了鬼丹！誒，對了，你剛剛助我突破鬼尊境界的那些鬼丹，從哪裡來的？那可是近萬顆鬼丹啊！”
“你別用這樣貪婪的眼神看着我，我一顆都沒有了！”葉雪峰大方的攤開雙手，笑問道：“我也不是鬼修，你說我的鬼丹能從哪裡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