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宏神色煩躁的坐在桌子後面，冷眼看着南寧叮。
“我之前不是讓你去銷燬證據嗎？你爲什麼沒有銷燬證據！還給他們留下線索？”
張嘉宏嚴重懷疑南寧叮是不是要背叛自己。
可是張嘉宏覺得他沒有什麼做錯的事情，南寧叮爲什麼要背叛？
聽到張嘉宏的話，南寧叮愣住，隨後搖搖頭。
“我過去的時候王辰他們就已經一起過去，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消滅所有證據，只能是帶走一些重要的東西，他們應該檢查不出什麼。”
聽到南寧叮的辯解。張嘉宏神色陰沉的看着桌子上的零碎，伸手挑挑揀揀一會之後，擡頭看着她。
看着張嘉宏的眼神，南寧叮感覺不妙。
“還說把比較重要的東西拿回來，連最重要的東西你都沒有幫我銷燬，你還說一直站在我這邊，恐怕你這句話的可信度並不高，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裡？爲什麼一直都在吞吞吐吐的狀態，你是不是想要背叛我？”
說話的時候，張嘉宏一直看着南寧叮的表情，似乎想要通過他的面部變動來分析他的想法。
不過南寧叮早就已經是習慣面無表情說話的時候更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她直直的看着張嘉宏，敘述着自己的想法。
“之前你告訴我的那些東西我全部都將他帶回來，如果我沒有帶回重要的，那隻能是我不認識那些。”
“而且情況那麼緊急，我只能挑我認識的比較重要的東西拿回來，如果您需要我再回去一趟的話，我可以回去將那些東西取過來。”
張嘉宏伸手的擺擺手。
現如今只能盼望着王辰並不認識那些東西，然後可以留給他。
不然那留在實驗室的，將是最有力的證據，可以將它置於死地。
張嘉宏並不知道，他曾經收的學生，正在一點一點推他進入深淵。
“其實我在房間有看到陳州立的身影，前段時間他不是出去學習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聽到南寧叮的話，張嘉宏緊皺眉頭。
他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之前陳州立的確是外出學習，只是時間一直都沒有定穩。
就在張嘉宏思索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說你看到他跟王辰站在一起？”
張嘉宏的心中開始涌現出不安。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彷彿可以將它吞沒。
南寧叮點點頭：“雖然房間裡有些混亂，但是我沒有看錯。”
張嘉宏摸摸下巴，腦海中不斷轉動着，陳州立之前跟他說過的話。
“我記得在他外出學習之前，我有帶他去實驗室認識過東西，對嗎？”
“是的，先生。”
“那現在我們也就面臨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陳州立會不會出賣我們。”
如果在之前，張嘉宏一定會堅定地認爲陳州立不會出賣他。
可是現在張嘉宏不確定。
畢竟陳州立不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麼，如果在王辰的計劃之下，他肯定會暴露出馬腳，這樣不僅僅是自己危險，就連整個實驗都開始變得危險。
舔舔有些乾燥的嘴脣，張嘉宏覺得煩躁極了。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現在把陳州立帶回來。”
南寧叮看着自己的手腕，輕輕搖頭。
她的手腕處已經蔓延出大片大片的鱗片，在幽暗的燈光之中閃爍着光芒。
如果用看待工藝品的目光來判斷，這鱗片的外表十分光滑，是一件藝術品。
可是當它長在人類的身上，就不是那麼美好的事情，南寧叮忽然有一種厭煩的情緒涌上心頭。
“我之前看到陳州立和王辰在一起，現在他們兩個肯定也在一起，我過去肯定會暴露身份。”
一連用好幾個肯定，南寧叮的情緒有些煩躁。
張嘉宏聽到南寧叮的話，有些驚訝的擡頭。
南寧叮很久沒有這樣反駁他，上一次還是因爲實驗出現差錯，導致鮫人大面積死亡。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你和我說話的狀態嗎？”一直習慣於控制南寧叮的張嘉宏，很難接受。
而且現在的情況還如此古怪，更讓張嘉宏情緒暴躁，只見他一拍桌子憤怒起身，指着南寧叮說。
南寧叮下意識後退一步，她非常懼怕張嘉宏，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懼怕。
停頓一會兒之後，張嘉宏意識到他剛剛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可能會嚇到南寧叮。
現如今，在張嘉宏身邊的智慧生物只有南寧叮一個，她還有用。
張嘉宏神色稍微緩和：“我知道你害怕身份被拆穿，咱們的基地也會瓦解，可是如果不找到陳州立的話，我們之前研究的東西也全部都會落在王辰手裡，如果是那樣，我們的基地和被摧毀沒有任何的差別。”
聽着張嘉宏的話，南寧叮垂一下眼眸。
“我現在就去將陳州立帶回來。”
剛剛沒有回來多久的南寧叮，立刻又出發到下一個地方，不過這一次禍福難料。
看着南寧叮的背影，張嘉宏捏捏手指。
這一個替代品已經出現不聽話的情況，是時候應該將它銷燬，然後製造出下一個聽話的東西。
像這件事情的時候，張嘉宏的眼神中全部都是陰痕，還有對於南寧叮的算計。
房間到處都是碎片，出去執行任務的傀儡仍然沒有回來，恐怕也無法回頭。
張嘉宏看着幽暗的燈火，嘴裡不知道是在輕聲呢喃着什麼。
房間內外都充斥着一種寒冷感，這種寒冷並不是在外界加持，而是從人內心蔓延出來。
玻璃碎片在幽暗的燈光照耀之下，反射出彩虹的光芒，仍然帶不來任何的希望。
張嘉宏手指輕快，就像是在彈奏鋼琴曲。
與之成爲對比的，則是張嘉宏的眼神。
剛剛走出地下室的南寧叮，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樣。
南寧叮下意識回頭，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就像是怪物，張大嘴巴等待着獵物降臨。
她忽然想起王辰的話。
那天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王辰曾經在他身後說過一句話。
海風吹走那時的情緒，卻將這句話牢牢印刻在南寧叮心裡。
“總有一天，你會死在你的忠誠之中，奉勸你一句快點離開他。”
王辰的話就像是一個枷鎖，牢牢的捆住南寧叮，讓人她的思緒停滯不前，也引起許多對張嘉宏的懷疑。
陽光中，南寧叮離開的身影並沒有在這邊留下任何痕跡，彷彿她本不應該存留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