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9 苦竹大師
“大哥，那個小姐是去尋找虛還生，未必會出手幫助波羅寺啊。”包子鋪裡，陸清揚不無擔憂地道。
道飛仙呵呵一笑，道：“你看那小姐如此上道，是個明白‘是非黑白’之人。放心，那波羅寺裡的和尚都是明白人，她人一到，那些和尚就知道該怎麼讓她出手幫忙了。”
陸清揚仍舊滿腦袋霧水，道：“江湖中事，是非黑白各說一辭，誰能說清到底誰纔是黑誰纔是白？要我說，除非波羅寺拿出能令那小姐心動的寶物，否則那小姐斷不可能冒險出手相助。”
道飛仙拍拍他的肩，道：“兄弟，怎麼到現在你還沒明白？所謂‘天下熙熙，莫爲利來；天下攘攘，莫爲利往’，江湖上的是非黑白，便是如此。”
陸清揚再度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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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嫣進入小和尚領她來到的房舍之中，便見舍內席地擺放的幾個蒲團之上盤膝而坐幾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當中一人形容富態，長眉向兩邊垂落過耳，一雙扇風大耳，分外引人注目。
藍嫣進入時，他及左右兩邊另外四個和尚全都齊唰唰睜開眼來，立時令藍嫣感覺到一種類似一道道閃電在自己身上劃過之感，讓藍嫣心頭好不駭然。
這幾個和尚無一不是高絕之人，雖然看起來老邁，但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好似有佛光在其中孕育。
大蒼驚道：“嗚呼，這幾個和尚全都是頂階高手，而且實力全都在我之上，估計與武尊只臨一線，只要某個契機就可突破步入武尊了。”
藍嫣執晚輩之禮朝五個老和尚行禮，不無恭敬地道：“幾位大師，小女子有禮了。”
大蒼又道：“奇了，波羅寺有這樣的高手坐鎮，何懼外面那十幾個異域和尚？那十幾個異域和尚雖然最差的也是頂階初期修爲。但與這五個和尚一比，絕對不夠看。”
元融猜測道：“也許，那十幾個異域和尚背後還有另外的高手並未現身。”
那當中爲首的長眉和尚道：“女施主，你是飛仙道長爲我寺請來的增援？”
藍嫣道：“晚輩是爲求一種靈藥而來。如若前輩能夠贈送晚輩這種靈藥。晚輩倒也不介意冒險相助貴寺。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幾位前輩說明事情來由，那些異域和尚爲何要來爲難貴寺？”
爲首的長眉和尚道：“那異域僧人是不是與女施主言談過什麼？”
藍嫣道：“他們讓晚輩帶一句話給前輩。”
長眉和尚道：“什麼話？”
藍嫣道：“寺尚且不守，何以守佛典？”
長眉和尚嘆息一聲，道：“身爲我佛弟子，寺可以不守，但不能不守佛典。”
藍嫣一笑道：“原來如此。”
那長眉和尚又道：“女施主來我波羅寺，所求爲何種靈藥？”
藍嫣道：“乃是一株八百年藥齡的紅月石榴。”
長眉和尚眉頭皺起，坦然道：“我寺中並無這種靈藥。”
他之左側第二個老和尚，其面如滿月。聽到藍嫣的話則是一震，朗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可是從虎王山而來？”
藍嫣道：“正是。”頓了一下，又道：“敢問哪位是苦竹大師？”她的目光落在那面如滿月的老和尚臉上。
便聽那和尚說道：“貧僧便是。”
方纔這老和尚問她是否從虎王山而來，藍嫣就猜到了幾分。此時便點點頭，道：“不知大師可知小女子來此的真正目的？”
苦竹和尚呵呵一笑，道：“貧僧已然知曉。只是不知道女施主以弱女子之身，如何應對一衆異域強者？”
藍嫣反問道：“方纔我路過寺院門口，見那圍坐在寺院周圍的異域僧侶實力並不能與幾位大師相比，幾位大師難道真的不能化解此次波羅寺之厄難？”
那爲首的長眉和尚道：“那十數個異域僧侶，掌有十八天王陣。若是昔日我寺十八羅漢猶在，尚可與之一敵。”
藍嫣喃喃道：“這麼說，十八天王陣能夠將他們的戰力大大提升。”
長眉和尚道：“足可令他們的整體戰力達到武尊以上。除非我寺中有人突破武尊，否則難以敵對。”
藍嫣又道：“不過，我看他們對貴寺周圍所設的機關倒是忌憚多多，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強行攻寺吧。”
長眉和尚道：“他們之中有精通機關陣法者。已在暗中尋找陣眼，猜想破開我波羅寺的守護機關陣不過是時間問題。”
藍嫣沉默下來。
“阿彌陀佛。”此時，便聽那苦竹大師再誦一聲佛號，道：“女施主若真的能夠助我寺擺脫此次厄難，貧僧願意與女施主前往虎王山。”
“苦竹。不要胡亂允諾。”那長眉和尚厲聲喝斥。
苦竹大師道：“方丈師兄，當年若非迴護於我，十八羅漢怎會少了六人？如今只剩下十二羅漢，導致十八羅漢陣難以齊全，才令異域惡僧以爲有機可乘，不遠萬里來到我波羅寺。”
大蒼忍不住道：“主人，這波羅寺的和尚和一衆異域和尚都是強者中的強者，不知道他們雙方所爭執的佛典爲何物？”
藍嫣也是好奇無比，可是，這佛典想來非同小可，不知是否涉及佛宗之秘，她並不好開口追問。
大蒼又道：“真不知道這個苦竹和尚與那無望峰上的藥園主人有什麼糾葛。那藥園主人一副要與這和尚不死不休的樣子……”
此時，就聽另有一個臉形瘦削的和尚說道：“苦竹師兄，當年那件事並非只因你而起，所以你無需將所有的責任都歸於己身。何況眼下寺中所遇之事，本該羣策羣力，斷不能以你一人性命交換。”
苦竹大師道：“苦蓮師弟，你所說的理我明白。可是，若這位女施主真的有辦法助我寺化解此次厄難，而她所需之靈藥，我寺中沒有，也只有往虎王山鬼月峰一尋了。”
藍嫣輕聲一笑，道：“幾位前輩無需爭執，晚輩尚未說過，有辦法助貴寺脫困呢。”
那爲首的長眉和尚道：“女施主，就算你有辦法相助我寺，可是你所需的靈藥我們卻是拿不出來。”
藍嫣笑道：“前輩說得哪裡話來？這位苦竹前輩已經允諾晚輩。佛祖有云：‘所謂身相即非身相’。幾位大師如此執著於苦竹大師的肉身，可就點有‘着我人衆生壽者’的意味了，與佛法背道而馳。”
那苦蓮大師哼了一聲，道：“女施主學佛幾何，居然敢在此妄議佛法？”
藍嫣道：“前輩此言差矣。佛曰：‘所謂佛法即非佛法。’又說‘一切諸相即非諸相，一切衆生即非衆生’，前輩，無論是執著於‘法’還是‘非法’，皆是貪着，皆與佛法背道而馳。”
苦蓮大師臉色好不難看，卻是找不出什麼話來駁斥藍嫣，是以沉着臉沉默不語。
苦竹大師道：“女施主，貧僧既然允諾你，只要解除了我寺中厄難，便與你一起前往虎王山，自然不會失言。”
那長眉和尚則道：“師弟，不可如此草率。”
苦竹大師則道：“方丈師兄，此事壓在我心頭已久，近乎成爲心魔，令我難以跨越關卡在武道上更進一步，倒不如直面此事，或許能令我之心魔徹底解脫。”
苦蓮大師道：“那鬼月峰上的魯婆婆豈容你活命？”
苦竹大師道：“若非看透紅塵，我又何必出家。苦蓮師弟，你我皆是出家之人，不必太過執著生死。”
元融咂吧下嘴，道：“這個苦竹和尚，並不象是壞人。”
藍嫣道：“好人壞人，皆是相對而言。”
元融道：“你真要取他性命？”
藍嫣呵呵笑道：“那無望峰上的藥園主人讓我用虛還生的項上人頭交換紅月石榴，我想得紅月石榴，只能拿虛還生的項上人頭去交換。”
大蒼道：“可是我覺得眼前這幾個和尚比那藥園主人還要難纏許多，而且外面還有一堆和尚圍攻，主人，不如直接到那無望峰上將紅月石榴直接搶來省事。”
藍嫣道：“你懂什麼？強搶他人之物，我良心何安？”
大蒼頓時愣住，無語地想：“主人，你強搶他人之物就覺得良心不安，難道拿別人的人頭換靈藥就心安了？取人性命和取人靈藥，這黑惡都不在一個等級上好不！”
苦竹大師問道：“女施主，你到底有什麼好辦法助我寺脫困？”
藍嫣道：“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不過，我可以保證不讓那些異域和尚攻破這波羅寺的護寺大陣。”
苦蓮大師冷哼道：“那樣的話，我寺中僧侶不是也不能出寺？長久下去，我寺中一衆用度要如何解決？”
藍嫣道：“這只是暫時之舉，我想要先了解一下這十數個異域僧人所持的十八天王陣。”
爲首的長眉和尚道：“那需得那些異域僧侶大舉攻寺，他們纔可能組成十八天王陣來攻防。”
藍嫣沉吟着點了點頭，道：“我會引着他們來攻寺。”
苦竹大師道：“貧僧既然答應女施主前往虎王山，此間事就只能全倚賴女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