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這邊的情況很是危急,棠莞也沒有多做停留。
在掛掉電話之後,棠莞就開始尋找陳碩的蹤跡。
剛剛的電話,被攔截了IP地址,但棠莞還有其他的方法。
他們還有個羣。
雖然陳碩已經很久沒有在那個羣說話了,但他的賬號還在。
棠莞查找了一下陳碩的賬號地址,卻被一雙手按住了顫抖的手背。
棠莞沒有擡頭,她知道,能在這個時候按住自己的人是誰。
傅聞之嘆了口氣,然後開口道:“別擔心,我查到了。”
“就在離我們這裡十公里的地方,我們現在去找陳碩。”
棠莞沒有回答,只是快速地站起身,然後就準備跑出去。
但她剛剛邁開腿,就被傅聞之攔住。
她的雙手都被傅聞之控制住,視線裡,只能看見傅聞之緊繃的下巴。
棠莞聲音有些沙啞,顯然現在已經把自己緊繃起來了。
如果弗蘭克是對自己下手,棠莞是有自信,也不會害怕的。
但弗蘭克是對自己的朋友下手了。
棠莞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腦海裡一片空白,只能靠本能行事,滿腦子都是……
【要快點,要快點,要快點……】
【救人,救人,救人……】
她的動作很快,手指動作都出現殘影了。
正因爲如此,傅聞之纔不放心。
這個狀態下的棠莞,去做危險的事情,他也不放心。
所以傅聞之接住了棠莞,然後往她的嘴裡放了一顆很猛烈的薄荷糖。
帶着棠莞走了出去。
外面的直升機已經開始降落,等傅聞之和棠莞出去的時候,升降梯已經準備好。
傅聞之拉了拉昇降梯,率先走了上去。
然後對着棠莞伸出手,開口道:“放輕鬆,我們可以把他帶回來的。”
棠莞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澀,她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嘴裡的薄荷糖,裡面強勁的冷氣讓棠莞極速運轉的大腦在這一刻冷靜了不少。
她倒吸一口涼氣,嘴裡的冷意都讓她的腦子有些疼。
等她站在直升機裡的時候,纔開口說了句:“你平時就吃這個?”
傅聞之聽見棠莞說這話,就知道她已經調整好自己了。
然後點了點頭,眼睛裡帶着笑意問道:“還不錯吧?”
棠莞是覺得這顆薄荷糖一點也不好吃,但想到傅聞之幫了自己,第一次心口不一地回答了聲:“嗯。”
只是說出來的字眼有些含糊不清,有些張不開嘴。
傅聞之也不在意。
棠莞注意到傅聞之的耳朵裡放了個接聽器,他在和對面的人對話。
“你們的動作太慢了,我們等不了。”
“有武器,但是淘汰下來的。”
“如果五分鐘之內你們能來倒是可以。”
“她在,她肯定會去,我勸不動,只能陪着她。”
“可以。”
棠莞見傅聞之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像是一隻迷茫的小貓。
傅聞之沒有讓棠莞等待許久,直接開口道:“長輩們知道這件事了,也在趕來的路上。” 棠莞一下子就不作聲了。
她覺得自己又讓長輩們爲難了。
傅聞之看懂了棠莞的情緒,卻說道:“這不是你的問題。”
“是他們故意的。”
“糖糖不要把別人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然而棠莞卻有些猶豫地說道:“但陳碩是因爲和我是朋友,才被牽連的。”
“如果他和我不是朋友,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件事了。”
“說到底還是無妄之災。”
“是嗎?”傅聞之反問了一句,然後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錄音器,“我要是把這句話放給陳碩聽,他估計都要傷心了。”
“你沒有辦法去控制他人的想法和舉動,不想讓你好過的人,無論你做什麼,他都能找到理由來折騰你。”
“在那些藉口當中隨便挑選了一個,便讓你如此難過。”
“你的難過和你的爲難,纔是讓那些不想讓你好過的人,感到興奮和快樂。”
“不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要做的只是將他們繩之以法。”
“這麼簡單的道理,糖糖你怎麼可能不懂。”
傅聞之只有在面對棠莞的時候纔會說這麼多的話。
棠莞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所以在聽見傅聞之開口說這些的時候,一下子就從牛角尖裡鑽了出來。
她只是在緊張當中一下子失了理智,現在全都回來了。
棠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跟着傅聞之走向了目的地。
她已經訓練了三年,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瘦弱無比的棠莞了,如今她也可以拿起武器去拯救自己的朋友。
她會和媽媽一樣,站在人民之前保護着所有生命,將他們一視同仁。
然而這樣的想法只是輕輕地劃過腦海,視線之中卻出現了傅聞之的身影,以及那個坐在輪椅上,卻努力想要站起來的父親。
棠莞伸出手壓了壓頭上的帽子,遮住了眼睛。
最後的脆弱也是她的盔甲。
正是因爲這個世間,這個國家,有她想要守護的人和事物,所以她才能如此義無反顧所向披靡地面對危險。
她想要所有人都好。
想要世界和平。
可這簡單的心願卻是最難達到的。
人的慾望永無止境,人所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
而這些,都是災難的開始。
兩個小崽子整裝待發,身邊跟着一羣保鏢開始在這個廢棄的叢林裡摸索。
他們手裡拿着特製的武器,身上穿着防彈服,收斂着自己的步伐,安安靜靜地尋找着蹤跡。
無人機在這個叢林裡飛來飛去,大面積地尋找着生命的痕跡。
然而,信號卻被幹擾。
他們找不到信號,也找不到人,只能憑藉雙腿在摸索。
不過也許是弗蘭克對於國家現在的機械發展沒有概念,傅聞之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了一個小機器人,扔到了地上。
然後那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小機器人就開始快速前進,一下子就發現了目標。
棠莞覺得那個小機器人有些眼熟,似乎在父親的辦公室看見過那樣的擺件。
她還記得父親曾經問過自己。
“想不想要這隻小狗?”
“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