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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命人收拾行裝,料想歹人未有行動,可能是小丁一事引起大家的高度防範,歹人再難行兇,只能等候其他時機。洛如一他們也不能等着歹人自動上門,若要找出,易不簡單,八萬大軍實在有些吃不消,既然他們知道歹人是衝着阿夜來的,何不先回品香國遣退八大大軍,把範圍雖小,不怕歹人不上門。

大家都收拾好物品,前往品香國,到了城門口,已有人遠遠等候,阿夜努力瞧去,一輛華麗的馬車,幾個隨從。馬車內走出一名白淨清俊男子,披散一頭慵懶長髮,裹着灰戎毛裘,一派顯貴。尾隨在男子身後,是另一名頗爲俊俏的男子,他小心的走下馬車,走路姿態有些歪斜,應是腿腳受了傷。

阿夜跳下馬,堆上應酬的虛假笑容,走到清俊男子面前,拱手做禮:“原來是丁大人,數日不見,還是這般精神矍鑠。”

丁治拱手回禮:“夜將軍別來無恙。”

“託福託福。”阿夜轉到了丁治身後另一名腿腳受傷的男子身上,臉上多了些真誠:“朱兄帶傷迎接夜某,實讓夜某慚愧。”

被稱作朱兄的男子莞爾,“夜兄客氣。”

“夜將軍怎不問朱六的傷,從何而來。”丁治噙着一抹冰寒之極的冷笑,走至受傷的男子旁。

朱六是丁治身邊的一名護院,比起陰影不定的丁治,更容易讓人身懷好感,“難道丁大人招惹了不該惹事之人,引來禍事,朱兄顧暇不及,爲了救丁大人,自己受了重傷。”

朱六垂下頭不語,丁治冷哼:“夜將軍,我妹妹在何處。”

原來丁治正是小丁的哥哥。

阿夜嘲諷道:“丁大人關心起妹妹了,這天還沒變呢。”這廝站在風口上等他們,只是爲了小丁?

丁治不再與阿夜周旋時間,硬邦邦的臉上負上寒霜,命令朱六,“把兇手揪出來。”

“是。”

有些含糊的阿夜,不明白丁治所謂的兇手是指什麼,唯一想到的就是小丁的死。如果這樣,阿夜更糊塗了,小丁死的消息被他壓下,不可能傳到居住品香國的丁治耳邊,如果不是,還有什麼兇手呢。

阿夜帶着滿滿的疑心,側過身注視着拐着腳的朱六,慢慢的磨到他身後的長排軍隊邊,先是擡頭望了眼安分坐在馬背上,僞裝成部將的孫曉曉、洛如一和洛程雲。

孫曉曉的身份在品香國畢竟還是個禁忌,阿夜只能委屈他們穿上部將的衣服,混進品香國。他偷偷的抹了一頭冷汗,過去朱六常常陪伴着小丁來過軍營幾次,他的一些部將,也認識了七七八八,真怕這會被朱六瞧出了什麼端倪,不知情還以爲是隱藏在他軍中的殲細。

朱六瞧了會孫曉曉,沒有任何表情,目光移開,身體慢慢的移到後面一位阿夜軍中的部下,卻是朱六認識的一名在軍中有些頭銜的部下,客氣有禮道:“秦兄,可否把你營中一名叫着小朱的小兵帶出。”

那人現出了點難色,尋求的目光望着阿夜。阿夜也想知道丁治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緩下頭。得到首肯,那位姓秦的部下才牽着馬繮調轉馬頭,騎到某軍隊一處,喚出一名低着頭唯唯諾諾的小兵,帶至朱六前面。

“朱兄要的找可是他。”

朱六擡起小兵的臉,發現小兵在看到朱六後,平庸的臉上出現一絲的迷惑,搜索着記憶中有沒有見過此人。

“忘記我是誰了?”朱六緊緊的箍住小兵的下顎,語氣中充滿了憎恨,“你用了我的人皮面具,我的身份混在軍中,還能當着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小兵似乎想到什麼,雙目中露出慌亂,嘴脣抖擻:“是你。”隨後想到事蹟即將敗落,他狠力推開朱六,轉身逃離。

朱六踉蹌了下,一邊瞧着的姓秦部下反應夠快,飛下馬匹,追上小兵,兩人打了起來。

前方的阿夜觀望着,也不出手,問丁治:“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將軍可真對得起我妹妹,放縱兇手在軍中逍遙。”丁治回着阿夜,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打鬥的小兵,恨不得上去把他千刀萬剮,可惜,他沒有武功。

阿夜震驚,前面那個小兵就是殺死小丁的歹人?心中燃起憤怒,轉身飛到打鬥的兩人中,甩手就將小兵擒住,威容一整,喝道:“朱六,這件事你跟我從頭到尾,說個明明白白。”

朱六拐着腳,走到被阿夜壓制住的小兵面前,起手掀開小兵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清雅容貌,竟如孫曉曉他們猜測一致,是沐國隨軍參戰的楊謀士。

坐在馬背上同樣注視着着這一切的孫曉曉,要不是此刻身份特殊,一定會驚叫起來。

“我家少爺在夜兄眼中,或許不是一位好兄長,此次小姐冒你的名義出戰,少爺仍然心繫小姐的安危,便派我暗中隨在八萬大軍後,保護小姐。我怕小姐認出我的身份,提前用了人皮面具喬裝成一名叫小朱的新兵,偷偷留意着小姐身邊的異動。所有不祥的事也就從沐國將軍答應退兵開始,這位聰明的謀士趁着大家興奮高呼時,混進了我方軍營,盜取小兵衣物,喬裝成小兵。很不巧,他偷走的衣服是我準備換用的小兵服,我那時很納悶,軍中怎會出現盜衣人,逐漸就有了提防。”

阿夜訝然,他的軍營中竟然還發生了衣物被盜的事情,“你爲何沒有上報此事。”

朱六回阿夜,“一則,若是行竊,就一件衣物而已,上報有些小題大做,弄不巧,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二則,若真有人混進營中,上報的話豈不是打草驚蛇。從那天開始,我便多了一個心眼。晚上,又聽說有個叫小周的小兵,交了一位身上帶着異香的新兵,出於好奇,注意了下,一眼我便認出了那個盜衣人,我的士兵衣服是私自在外定做,手工線縫與其他士兵服有着明顯不同,盜衣人怎麼也沒想到,一件衣服出賣了他的行蹤。“

“之後,你就一直注意他的動向?”

“恩,那幾天連綿下着暴雨,我暗中查看他混進營帳的目地,發現他陰沉的目光只在你身上,我想着,只要小姐沒有危難,就不是我去管的事。也許是我高估了自己,盜衣人終發現了我對他的窺視,偷了小周的秘藥,對我多了殺機。事發那天,盜衣人被安排在小姐身邊守衛營帳,我焦心他會對小姐不利,也便從挖掘的隊伍中溜到了小姐巡邏的士兵中。”

“所以,八個小兵莫名其妙就變成九個了。”

朱六點了點頭,國字型俊臉上,抹上沉痛的黑影,“回到小姐身邊,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姐身上,也沒注意到盜衣人暗中做了什麼手腳,那天米糧的高臺奇怪的倒了,小姐命我們把米袋搬出去,有人說口渴,小周去倒茶,不想茶壺中已被下了秘藥,大夥才覺醒的望着沒有喝茶的盜衣人,真相發現已經晚了。盜衣人說,我若沒有回來,這一次不想殺人以免引起**。可是,發現他身份的我回來了,只能連同他人一起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