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輕輕的響動,蘇苡欣自以爲是小蝶進來了,畢竟這初塵居中出了小蝶常進出之外,還會有誰呢?略微和勾了脣角,那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攜上眉梢,柔和了聲色,“小蝶,你可知從這裡看晚景與在家裡看晚景有何不同?”
倚窗之人未再言語,看似在等人回話罷,阮七決不帶情緒的聲音響起,“有何不同?”隨即,他看到了蘇苡欣的身子微顫,眉宇不由自主的蹙成了一座小峰。
聞言的蘇苡欣自是驚得不輕,緩緩的轉過身子,更是不敢看阮七決的眼睛,拜了拜身子,輕聲的說:“見過莊主。”
阮七決將握成拳頭的手遞到蘇苡欣面前,“將手伸出來。”
好冷的話,讓蘇苡欣渾身起了一層寒意,怯怕的將手伸了出去,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每根手指都在顫動,忖着他到底要做什麼?片刻後,掌心一涼,阮七決的手抽回了,蘇苡欣看到了一對精緻且不失淡雅的耳墜置於掌心,心下一滯,頭一回擡眸注視着阮七決的眸子充滿了疑惑,他——在送她禮物?
讀出蘇苡欣眼裡的不解疑慮,那張滯然的玉顏更是讓他心裡莫名一顫,他做了很奇怪之事麼?怎麼看到她如此的表情?“今夜家宴,府裡有客人,我可不想讓人瞧見你堂堂蘇家大小姐,洛州第一美女嫁到我淅然山莊,卻寒磣出面見客,傳出去還不說我淅然山莊怎麼連個小妾都容不得?”看着她眼中的清澈逐漸演變成死寂,他突然瞭解到自己這話於她而言傷害有多深,可是口中還是說着爲自己意欲前來的藉口,“一會兒帶着它出席,不要損了我淅然山莊的面子。”說完便轉身而去,只因內心有股讓他不解的感覺非常難過?
阮七決已離開了,蘇苡欣潛在的痛出猶如洶涌的潮水氾濫,眼淚已決堤了,暖暖的漫過了眼簾,滑過臉頰瞬間後,便是讓人冷徹心非的寒意,就言他怎麼突然好心送自己禮物?原來是怕損了他淅然山莊的面子,僅此而已,心裡那個倏然間萌芽的期許,就在他無情轉身的剎那,被粉碎得灰飛煙滅了。
“小姐,我剛看到莊主從門口出去了?”門外,小蝶還在院子裡走着,邊帶着確認的腔調開口,待踏過門檻,看着小姐神情滯愣的擡着手,眼淚卻流了滿面,擔心的問着:“小姐,可是莊主又爲難你了麼?”
蘇苡欣搖了搖頭,微垂眸,盈盈的淚光閃爍着,看向掌心的耳墜時都有些許朦朧不清,她多希望他不曾來過,可掌心冰涼的觸感時時刻刻向她證明他已來過的事實,出言羞辱的事實,猛然的抱着小蝶,蘇苡欣哭得泣不成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爲何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小蝶早已眸中擒淚,她若知道,或許小姐便不會受此無法釋懷之苦了,拍着她的後背,“小姐什麼都沒有做錯,一定是老天爺的錯,它不該讓小姐受苦。”
蘇苡欣聞言,想起方纔一幕,心自是又痛上了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