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感謝“潔雅塑料家居用品”再次贈送香囊!
本想多說幾句,太過高興,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之感激涕零!
※※※※※※※※
暗夜無月亦無星,抱廈門口的風燈投下昏黃的光暈,模糊的光線裡逡巡着祖公卿,聽見善寶等人的腳步,他回首來望,隨即奔過來,面帶焦急道:“我要娶妻。”
善寶想,這是祖家大院這不是妓館,一個摟着花姑娘另個看着眼饞,剛剛已經納了兩個妾,現在又有個要娶妻,凡事皆有分寸,有否極泰來就有樂極生悲,大家這樣給祖百壽沖喜,也不怕衝過頭把他衝死,她聽說祖公卿定下的未婚妻是河間府的容家,就道:“此去河間山高水遠,你想成親也得等年後。”
腳步不停的進了抱廈,祖公卿跟了進去,在她身後道:“我要娶珊瑚。”
善寶驀然回頭看他,觀其態度一臉的嚴肅,說明他是認真的,目光清冽並不迷離,表示他不是撒酒瘋,可是珊瑚不過他房裡的大丫鬟,納妾都不到時機,更別說娶了,這不是善寶的意思這是祖家的規制,所以善寶道:“今個你大哥是納柳葉爲妾。”
祖公卿搖頭:“那是大哥的事,我要娶珊瑚。”
善寶很想說你娶誰都不關我的事,之所以沒說是自己身上擔着個小娘的名分,款步到炕上坐了,瞅着面前規矩侍立的祖公卿還真有那麼幾分爲人子的樣子,也就道:“這個家不是我一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長兄爲父,長嫂爲母,婚姻大事你應該去問你的父母而不是我。”
祖公卿顯然是被她繞糊塗了,愣愣的想了一會子方道:“這個家是你做主,我就問你。”
善寶嘆口氣表示很無奈,道:“既然你問我,那我的意思是——不同意。”
她之所以不同意,是覺着這是作爲小娘應該持有的態度,而不是她善寶的態度。
祖公卿笑了,笑得太過突兀甚至有些詭異,善寶想,這傢伙,難道是被我氣瘋了麼。
但見祖公卿後退幾步,眼睛卻在盯着她,以一種朗誦李清照詩詞的抑揚頓挫道:“卿,懂了。”
善寶琢磨下卿是什麼意思,哦,卿是他的名字,但怎麼都感覺他應該以“我”來自稱更爲妥帖,這個卿,像那花梨木桌上粉紅紗燈的光華,很美很曖昧。
祖公卿興沖沖的走了,善寶心裡嘀咕,他要娶妻我反對,應該是興沖沖的來悻悻然的走纔對,爲何悻悻然的來興沖沖的走呢?果然,這傢伙是被自己氣瘋了。
所幸這傢伙再也沒有來煩她,善寶事情多,轉瞬就把此事忘記,能夠讓她刻骨銘心的,唯有鬍子男。
次日,她還沒有完全清醒,錦瑟就來稟報:“小姐,二少爺讓你去花廳。”
善寶正煩着,剛剛居然夢見了祖公略,還與那廝信馬由繮的共遊長青山,自己越是思念鬍子男越是夢不到他,這樣下去恐時日長了會把他從記憶中抹去,聽錦瑟說祖公略找她,覺得但凡去花廳的都不是好事,她有這個經驗,懶懶道:“就說我病了。”
錦瑟忙呸呸幾口:“大年下的,多不吉利。”
善寶揉揉眼睛,再道:“說我醉了。”
錦瑟咯咯的笑:“大清早的飯都沒吃就醉了。”
這也不妥,善寶乾脆道:“說我坐禪呢。”
錦瑟爲難道:“二少爺找你必然有重要的事。”
善寶呼哧坐起,懶洋洋道:“你好不聒噪。”
錦瑟笑着,服侍她穿衣洗漱又簡單吃了點粥,剛好李青昭過來找善寶,三個人就一起來到花廳。
才邁步進了花廳,即看見祖公略坐在椅子上,而他面前跪着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
善寶揣測跪着的人應該是犯了錯誤,而祖公略找她來不會是爲了讓她看熱鬧的,所以這個男人犯的錯差不多與她有關,目前最有關的就是人蔘掉包案,此案又關係到祖公遠……一番推敲演繹,她覺得這個人應該是柳葉的哥哥——柳義。
果然,那男人重重的磕頭深深的致歉:“二少爺,是我財迷心竅,以次充好,糊弄老客,讓祖家跟着蒙羞,我罪有應得,您怎麼處罰我都心服口服。”
善寶第一個念頭是,這個柳義是替罪羊,若沒有祖公遠納柳葉這件事或許她還不會懷疑,毫無疑問,祖公遠知道老客找到祖家,而祖公略又在調查此事,他明白紙包不住火,於是推出柳義來替他揹負罪名,而他用納柳葉爲妾來安撫柳義,畢竟柳義是祖家的奴婢,他的嫡親妹子嫁給了大少爺,他的身份隨之改變,也就平衡。
而祖公略,看也不看跪在腳下的柳義,盯着面前的一片虛空,然後像是疲乏的微閉雙目,輕輕道:“從今兒起,你離開祖家罷。”
這樣的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按理柳義若真做了偷龍轉鳳之事,可算偷竊,告到官府必然緝捕歸案,所以不重。若說輕,柳義是大少奶奶龐氏的陪房,龐氏出嫁那天起,他已經不再是龐家的家奴,祖家也不容他,他已經無路可走。
說到底也還是比鋃鐺入獄好太多,柳義懂得此理,對着祖公略又鄭重的磕了幾個頭,起身出了花廳。
善寶走了進來,於祖公略面前站着,也不說話。
半晌,祖公略道:“適才大哥主動找到我,說柳義做下了掉包人蔘的事。”
善寶脫口道:“他這叫瞞天過海。”
祖公略輕笑:“可以對老客有個交代了,也可以安安靜靜的過個年,沒什麼不好。”
善寶皺眉道:“你的意思,饒過大少爺?”
祖公略反問:“不然呢?”
善寶立即道:“把他的醜事說出來,否則他還會有下次。”
祖公略站了起來,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啊,還是個小姑娘,讓你管這麼多的事,着實不應該。”
善寶怎麼聽怎麼感覺他是在嘲笑自己少不經事,氣呼呼道:“你的意思,就該縱容大少爺胡作非爲,也是,於祖家,我本就是個過客,祖家的興衰都與我無關,我只是看不慣你這種人,欺軟怕硬,早晚,祖家會敗在你與祖公遠那樣的人手中,一個,渾水摸魚,另個,即便不是爲虎作倀,也是冤枉好人,可怕的是你居然還考中了狀元,假如你以後做了官,必然是昏官。”
她越說越氣。
祖公略越聽越想笑。
最後她拔腿出了花廳。
祖公略終於笑出聲:“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