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面到底是什麼?這裡面有什麼?所謂的下界是什麼樣子的?……”美亞卡在蒙塔的懷裡急速下墜着,嘴裡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蒙塔幽幽地長嘆了一聲,猶豫了好久,終於說出了那句深埋心底的話,“美亞卡,我喜歡你。”
“呃?”美亞卡愣了愣,“我以前那麼欺負你,還叫你‘垃圾’、‘白癡’……”她愧疚地把頭埋進了蒙塔的懷裡,“你還救我,還說喜歡我,我真是,真是……”
“和你比,我真的是垃圾,怎麼有資格說喜歡你?就算今天,如果沒有你,我還是不敢跳進這化凡池,不過……”蒙塔把美亞卡又抱緊了一些,“我們很可能都要死了,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我要告訴你我的心意!”
“啊?”美亞卡四下裡看看,“怎麼會呢?不就是一點吞噬力嗎?我沒覺得有什麼危險啊!”
蒙塔苦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蒙塔說完後又過了一會兒,一股巨大的撕扯力就從四周瀰漫開來,就像無數把鋒利的刀,在不停地割裂着他們的身體和所在的空間,蒙塔調動所有的靈力包裹着他和美亞卡,可在這些光刃面前,蒙塔的靈力就像薄紗一樣,很快碎裂了。
“美亞卡,一定要記住你的身份和來歷,努力修煉,多活些歲月,這樣你或許能回來……”蒙塔在美亞卡叮囑着,聲音既醇厚如沃野千里,又如同嘆息樣的虛無縹緲,似乎不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而是自胸口中溢出的。
可蒙塔的聲音卻最終不可遏止地破碎了,一同破碎的,還有他的身體,他的衣袍和肢體像玩偶樣四分五裂,淡金色的血液四處噴灑。
“不——”美亞卡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和無力,這些密密麻麻的光刃產生的撕扯力量實在太大了,她終於明白了化凡池的可怕,可是已經晚了。
“蒙塔——,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美亞卡拼命掙扎着,
奮力將蒙塔的靈核抓在手裡,有靈核在,就可以幫蒙塔重塑身體。
可是,隨着越來越快的墜落,四周的光刃越來越多,力量越來越恐怖,一道道血口子出現在美亞卡的身體上,每一道都深可見骨,她最引以爲傲的強韌之體,也在漸漸地支離破碎。
“啊——”巨大的痛苦讓美亞卡淒厲慘叫,而一個細小柔弱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保護美亞卡公主,我是幻獸,美亞卡公主的幻獸……”
“呃?”美亞卡低頭看去,一道深藍色中夾雜着血紅色的幽光正從她的胸口處溢出,努力地包裹着她的身體,幫她抵擋着那些光刃的傷害,只是,和光刃的力量相比,幻獸實在是太弱小了,它不停地潰散着。
“幻獸,我的幻獸……”美亞卡喃喃地說着,“我做過太多的錯事,不值得你們這樣的……”
墜落還在持續,撕扯還繼續,美亞卡的身體最終也如同蒙塔一樣四分五裂,而她緊攥着蒙塔靈核的右手也就那樣飄蕩而去,只是,因爲有了美亞卡那隻手的保護,蒙塔的靈核最終沒有碎裂。
濃濃的金色血液中,深藍鮮紅相間的幽光,不顧一切地包裹着美亞卡的靈核,任憑光刃割裂得多麼強烈,也不肯放開。
“記住,我要記住,回來,我要回來……”美亞卡的最後一絲意識也緩緩消散了。
一陣風吹過,化凡池的深處除了密密的恐怖光刃,什麼都沒有留下,濃濃的灰色霧氣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而美亞卡記憶從這裡開始也變成了一片空白,不過,這之後發生在美亞卡身上的經歷多利是都知道的,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他還親身參與其中。
低頭看着美亞卡安然熟睡的臉,多利不由輕輕伸出手去,撫摸着她細嫩的臉頰,一時之間心中涌出百般滋味兒。
美亞卡翻了個身,睜開眼睛問,“你都看完了?”
多利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然後又打趣道,“你可真會睡,這都快十天了,哦,對了,你還打算一直睡一百年來着。”
美亞卡翻身坐起,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你是不是在心裡笑話我呢?”
多利搖頭,“怎麼會!我只是在替你擔心罷了。”
“哦?”美亞卡愣了一下,“我還以爲,你在擔心無法陪我回神界。”
“我的問題可以稍後再談,美亞卡,你想過沒有,你想回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多利的臉色很凝重。
美亞卡拉了拉自己的小辮子,“我最討厭動腦筋了,而且,我剛一恢復記憶,就急急忙忙地來找你,都沒怎麼細想,話說回來,你說他們這是抽的什麼瘋?難道當年阿瑞斯和馬爾斯那兄弟兩個的事,奧莉奧瑪和莫迪飛也知道?和就算知道的話,也怪不到我頭上啊……”美亞卡越說越亂。
“好了,”多利拍了拍美亞卡的肩頭,“這樣吧,我說,你聽着,看看我從你記憶中得到的這些信息對不對。”見美亞卡點頭,便緩緩開口道,“人說神的生命是永恆的,這話也對,也不對,那些俱有神格的下位神、中位神和主神們,的確是不死不滅的,但是,對於那些沒有神格的小神以及你們這些神子神女來說,其實你們的生命是有上限的,那就是十萬年。”
美亞卡說,“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十萬年誒,那是我一百歲時候的事,還那麼遠,再說,等我玩兒夠了,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就算老爸老媽不幫我,我也不需要他們的傳承!”
多利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美亞卡!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這件事並不是和你沒關係,只不過是你有辦法解決罷了。實際上,有關神格的爭奪,在神界向來十分激烈,和每一位神都大有關係。據我所知,神界的規則是,高等神不可濫殺下等神,同等級的神之間也不可相互爭鬥,但是,下等神卻可以憑藉實力公平地奪取高等神的神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