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說,你別衝動。”楚文尚連忙答應,他跟楚天良之間雖然看起來只是一筆交易,但如果楚天良死在這裡,他回去中島之後就別想再安生了,楚天良的老爹絕對會往死裡找他的麻煩,那可是手握財政大權的狠角色,就算他是金丹初期高手也惹不起。
“楚天路,你今兒要是敢動我半根汗毛,保證你死無全屍!”楚天良直到此刻還在色厲內荏。
“呵呵,剛剛要不是我反應快,已經死無全屍了。”楚天路嗤之以鼻,冷哼道:“本來我還真想把神識果讓給你們,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今兒就算死在這裡,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說話的同時,他手上的短刀已經往楚天良的脖頸之中紮了半寸,頓時血流如注,楚天良整個人都嚇得崩潰了,完全不敢動作,連廢話也不敢說了。
“慢着!千萬不要衝動!我放你走!”楚文尚連忙勸道,眼神卻在留意着周圍的光線,他很清楚這種局面靠談判是絕對解決不了問題的,唯一的方案就是找好角度再來一次貼影步,唯有這樣才能重新搶回主動權。
“好啊,不過文尚叔你就不用浪費心機找角度了,被你貼影步一次就夠讓人心驚膽戰的了,你要是再來一次,說不定我手一抖就真的把他給殺了,到時候是把人命算你頭上呢還是算我頭上呢?”楚天路戒備道。
“你放心,我不會幹這種蠢事的,要不然我也無法向家主交代,你說是吧?”既然被對方說破,楚文尚也只得放棄這種打算,轉而想起別的法子。
楚文尚攤着雙手往後退,直至他退出二十步之外,楚天路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這個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貼影步的施展距離,只要保證不讓對方有機可乘,即便楚文尚是金丹初期高手也不可能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只要留下一線的反應機會,楚天良就會成爲他的刀下亡魂。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楚天路已經不會再顧念什麼兄弟之情了,也不會去想在這裡殺了楚天良到底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後果,眼下,能夠活下來纔是第一位的。
楚文尚倒是表現得十分配合,畢竟真要是楚天良出事兒,即便他能幹掉楚天路也都沒意義了,到時候無論是楚家家主還是楚天良的老子,都會將怒火宣泄到他的身上,從此在楚家再無立足之地。
不過,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楚文尚的配合僅限於表面,心底下必然還在各種盤算,只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罷了,但凡楚天路身上出現半點鬆懈和破綻,這傢伙絕對會第一時間暴起出手。
這一點楚天路自己也心知肚明,事實上,對他來說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從這裡出去。
換做平常時候,從這裡出去爬回到懸崖之上並不是難事,至少對於築基期以上的高手來說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問題在於他此刻脅迫楚天良,又有楚文尚這樣的金丹初期高手虎視眈眈,整個過程必須確保不露半點破綻,這就真心難了。
林逸仍在遠處冷眼旁觀,並沒有插手的意思,這裡既然看到了傳說中的神識果,於情於理他都肯定不會放過,殺人奪寶這種事情他雖然不怎麼幹,但也從來算不上正人君子,在修煉界混了這些年頭林逸的心態早就已經入鄉隨俗了,即便沒有殺人的習慣,可奪個寶總是沒問題的。
不過,眼下是看戲的時候,沒必要搶着出手。
身爲一個旁觀者,通過剛纔這番對話,林逸已能大致推斷出這幾人的利害關係,楚天路此刻的處境固然岌岌可危,但其實在他看來,破解方法十分簡單。
破局的關鍵不在於實力,事實上單憑築基大圓滿的實力,除非是靈天佑那樣可以越大境界挑戰的超級天才,否則僅憑實力的話楚天路沒有任何勝算可言,關鍵在於覺悟。
不管楚天路自己怎麼樣,林逸自忖若是處在他的位置,實力也只有築基大圓滿的話,這個時候絕對毫不猶豫,當着楚文尚的面一刀將楚天良割喉。
這可不是單純的一時衝動,而是有着深思熟慮,而且可以說是唯一可行的破局方式。
兩個理由,一是消除後患,對於楚天路來說殺了楚天良這個堂弟固然會有不小的後遺症,可那也總比留着對方要好得多,被這麼一條毒蛇盯着,實在是後患無窮,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其二,在這個時候直接殺掉楚天良,楚文尚非但不會惱羞成怒大開殺戒,反而極有可能會選擇按兵不動,甚至還會當場反水幫助楚天路!
道理很簡單,楚文尚只要不是傻到家,就應該分得清這其中的利害。
只要楚天良一死,無論他背後跟楚天良父子達成什麼樣的交易,都註定了必然一拍兩散,這個時候就算他殺了楚天路也沒法補救,恰恰相反,兩個楚家最傑出的年輕子弟全都死在太蛇島,全都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楚文尚那絕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死都要脫層皮。
所以,楚天良真要是死在楚天路的手上,對於楚文尚來說最好的選擇並不是對楚天路下手,與其吃力不討好,反倒不如干脆站到楚天路這一邊,雪中送炭。
如此一來,事情就成了兩個堂兄弟之間的私鬥,他楚文尚回去之後頂多落個監管不嚴的埋怨,卻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若是決心和魄力更大一點的話,他甚至還可以站出來指證楚天良父子的陰謀,只要能夠熬到楚天路上位,到時候回報毋庸置疑。
這樣簡單明瞭的破局方式,嚴格來說其實並不難想到,只可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林逸這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情,身在局中的楚天路卻沒能這麼快就轉過彎來,他此刻甚至還在爲怎麼脅迫楚天良出去犯愁。
讓楚文尚兩人先上去?還是自己挾持楚天良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