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宣萱有點陰魂不散,大清早的就又聯繫上了楊小寶。
“喂,楊總,你現在是在老家還是在冀州啊?”
楊小寶:“在老家啊,金總有何指教?”
金宣萱:“我有什麼可以指教你的啊!嘻嘻,就是想跟你見面聊聊天。”
楊小寶:“……金總是真的沒事兒幹了嗎?我可是在老家休息呢,距離冀州幾百公里。”
金宣萱:“誰說沒事兒幹了,我今天就是因爲工作纔要去長水縣的啊,順便跟你見個面,嘻嘻!”
楊小寶納悶道:“你來長水縣做什麼啊?”
金宣萱:“我們凰家集團承接了長水縣新灣鄉的博物館修建工程,我跟你們長水縣的縣委杜書記聯繫過了,他說你老家就是在新灣鄉。所以,在談工作的同時,也可以跟你見一面啦!”
楊小寶:“……看情況說吧,我也不一定都在家,不說了啊,我現在正忙,回聊,拜拜。”
金宣萱:“喂喂……討厭!有那麼忙嘛!”
楊小寶的確有正經事要忙,他得吃早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吃飯的時候楊小寶發現阿依古麗格外喜歡辣椒油澆過的鹹菜條,的確也是,那玩意兒又香又辣又鹹,很是開胃。
楊小寶故意沒有提醒她,就是想看看一會兒吃完了飯阿依古麗要喝多少水……
吃完了飯,柳香香來找楊小寶了。
她先是給楊小寶發了個短信:“你在哪裡?”
楊小寶就直接給她去了電話:“我在家呢,有什麼事嗎?”
“有,我就在你家門外,趕緊出來一下,有要緊事找你。”
楊小寶很驚訝,本以爲柳香香要好久,或者說永遠都不理他了呢,怎麼這一眨眼就又來找他了?
楊小寶前腳出門,阿依古麗就跟小尾巴一樣跟着出來了,一出門就跟柳香香撞了個照面。
“她是誰?”柳香香本來繃着臉,看到阿依古麗以後眼神都凌厲起來了。
柳香香卻不知道,阿依古麗和她算得上是同行了,而且論資歷,人家可要比她資深多了。
“叔叔,她是誰啊?”阿依古麗也笑呵呵的問楊小寶,只不過她身上的氣勢,那可要凌厲多了。一剎那間楊小寶有種錯覺,那就是現在他還身處在庫什監獄裡,而阿依古麗還是她的教官。
“沒你的事兒,回家自己玩去吧。”楊小寶一擺手,把阿依古麗轟跑了……
“她是誰?”柳香香再次問楊小寶道。
楊小寶:“哦,我一個結拜大哥的閨女,他平時太忙,沒時間管孩子,就把閨女放在我家寄養。”
柳香香:“……看着挺好看的一個姑娘家,還是少數民族的,我說怎麼感覺她有點瘮人,原來是弱智啊!”
楊小寶:“……你找我什麼事啊?”
柳香香:“秦鄉長遇到麻煩了,好多老百姓跑到鄉政府來鬧事,我們派出所的人都攔不住了。我沒辦法,就想到了你,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一下。”
楊小寶蹙起眉頭來,怎麼回事兒,難道鄉里又搞起來羣衆事件了?媽的,看來新灣鄉的牛人不知老子一個啊!
“走,我跟着去看看
吧。你先把事情經過跟我說說,我看能不能給出點主意。”
“上車!”
這麼近的距離,柳香香竟然是開着鄉里的吉普來的。
在車上,柳香香告訴楊小寶。
“是這樣的,老鄉政府那邊不是要修建一所博物館嗎?然後因爲用地緊張,按照規劃的,要佔用一些民宅。但是在徵地過程中,因爲徵地價格等方方面面的問題,很多人都不願意被徵地。我們鄉派出所受縣裡委託,去跟要被徵地的老鄉去談,結果談不來,還被趕出來了……現在人家鬧到鄉里來找秦鄉長的麻煩了。我們派出所這些人,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楊小寶深吸一口氣,柳香香說的倒是簡單,可是這事兒怎麼看起來,它都沒有那麼簡單啊!可以說是麻煩大了。
說話間,就來到了鄉政府,在鄉長辦公室門前的院子裡,見到了秦豔紅。
秦豔紅根本就無暇顧及,甚至都沒有看到楊小寶過來了。此時,她正被一羣老鄉圍在中間,正焦頭爛額的忙着跟一幫鄉親們解釋。
“鄉親們,你們要相信我們,要相信政府,在政策上,我們不會虧待了你們的。”
奈何一幫老鄉一點都不買賬:“狗屁!信你們臨死連棺材板都混不上。說搬就搬,把我們房子拆了,讓我們去哪裡住啊!”
秦豔紅苦口婆心的解釋:“不是給你們搭建了臨時簡易房嗎?”
“你怎麼不去住啊!就那種鐵皮屋,不抗冷不抗熱的,能住人嗎?”
“就是,你們領導怎麼不去住啊!怎麼不去拆你們的房子啊!大家誰家不是寬宅大院的,讓我們去住那個能住的習慣嗎?”
秦豔紅苦笑着:“要是徵收我們這些辦差的人的宅基地那就好了,可關鍵是地址不對啊,拆我們的沒用啊!鄉親們都冷靜一下,聽我好好給你們解釋!”
“解釋個JB,光解釋有個屁用!你們又不肯多出錢,一平方就給1000塊錢,哄傻子呢!”
嚯!這吵得可真夠熱鬧的,楊小寶悄悄拉過一名老鄉。
“哎,老鄉,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都跑鄉政府來鬧了。”
“礙你屁……你是楊小寶?”
楊小寶:“對,老哥你認識我啊?”
“嘿嘿,新灣鄉誰不知道你呢!這事兒吧,你也都聽見了吧!就是鄉政府要徵地,催的又急,還不肯多給錢。不搬還不行,他們僱了一幫流氓混混,整天折騰咱們鄉親們。大半夜的往你家裡丟垃圾,丟炮仗。”
楊小寶聽的蹙起眉來:“不會吧,鄉政府還會幹這事兒?”
“不是他們是誰,你說這幫當官的有多損吧!徵地不成,就禍害咱們老百姓。你知道老於校長嗎?”
楊小寶:“當然知道啊,我在鄉中上學的時候,數學就是於老師教的,老頭雖然嚴厲了一些,但是對我們這幫學生那是真的盡心盡力的……於老師怎麼了?”
“老於校長最倒黴,半夜拉肚子去茅坑裡拉屎的時候,被人丟進院子裡一根二踢腳,正好掉茅坑裡了,不僅崩了一身屎不說,還受了驚嚇,高血壓犯了,在醫院搶救了好久才緩過來。要不然大傢伙爲啥意見這麼大呢!要不是逼不得已,跑到鄉
政府鬧事兒那不是瘋了啊!”
楊小寶的臉黑下來了,問:“是誰幹的?你們看到是鄉政府的人乾的?”
“那倒是沒有,他們都半夜三更的行動,而且都戴着口罩和帽子,誰能看得清臉,反正都是一幫年輕人。楊小寶,你可是咱們鄉里的大人物啊,你要是有那份心,就給鄉親們出頭啊!我們這些草民,實在是爭不過人家當官的啊!”
楊小寶的臉黑的快賽的上鍋底了:“老於校長現在還在縣醫院嗎?”
“那是,人剛活過來,怎麼可能這麼快出院嘛!聽說光是住院費就兩三萬,老於校長一輩子清貧,正在爲醫藥費的事情犯愁呢!”
楊小寶:“誰害的他老人家,沒人管嗎?”
“你這話問的,人都沒抓住,找誰賠錢啊!要不然能跑鄉政府來鬧啊!”
楊小寶心裡有數了,看了還在跟鄉親們苦苦解釋的秦豔紅一眼,心裡有點彆扭,竟然不想去管她。
楊小寶扭頭就走,柳香香拉住他:“你幹嘛去?”
楊小寶:“不用你管!放手!”
柳香香莫名其妙,不知道楊小寶爲什麼忽然就發火了,只得訕訕的放開了手。
“神經病,我還沒衝你發脾氣呢,你還敢衝我發火,哼!再也不理你了!”柳香香嘀咕道。
楊小寶開着勞斯萊斯,一路狂飆來到縣醫院,一翻打聽之後,找到了於老師所在的病房。
楊小寶推門而入,把正在給於老師換液體的護士嚇了一跳:“你誰啊,慌慌張張就闖進來,嚇到人怎麼辦?”
縣醫院的醫護人員服務態度也越來越差了,楊小寶沒心情搭理她。看到牀邊坐了一位默默抹眼淚的老太太。
楊小寶認識她,她就是於老師的老伴,以前在鄉中食堂幹零活,姓劉。出於對於老師的尊敬,他們這些學生都習慣叫她劉老師。
“劉老師,我是楊小寶,你還認得我嗎?”
劉老師擡起頭來,怔怔望着楊小寶好半天:“看模樣還是有點像,你們都長大了,好多都不認得了。不過我跟老於都聽說過你,你是他這幾年教過的學生裡,最有出息的啦!”
楊小寶望着躺在病牀上的於老師。
昔日的老師容顏未變多少,只是已經白髮蒼蒼。此時的於老師雖然還在昏睡中,卻是滿臉痛苦的表情,戴着呼吸器,手腕上還扎着液體。
看到曾經的恩師被人害成這副模樣,楊小寶忽然眼眶一酸,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了。
楊小寶梗着脖子仰起頭,好容易才控制住了,沒出了醜。
他眼圈紅紅的問劉老師:“於老師怎麼樣?”
劉老師嘆了口氣:“還好,算是保住了命。不過醫生說他歲數大了,身體不行,能恢復成啥樣說不定。就算出了院,恐怕也得落下點毛病。歪嘴口吃都是小事,最怕不能走路了,癱了就麻煩了。孩子,你說我家老頭怎麼就這麼倒黴……”
楊小寶聽明白了,哪怕是於老師出院了,也不能教孩子們了。楊小寶心如刀割,他出奇的憤怒了……
“我聽說於老師缺點住院費,我來的時候出門的急,也沒帶多少現金,這裡有十萬塊錢,劉老師您看夠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