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飯後,李守一從心口處取出孫小芳送的羊毛衫,送到李成鐵手中說,“爸爸,這件羊毛衫,你就給換上吧。”
看到一件新羊毛衫送到手邊,李成鐵瞪圓了眼睛想要發作。想到剛纔盒飯的教訓,又把到了口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守一,這件羊毛衫的質量不錯嘛。快告訴媽媽,這是哪兒來的?”陳鳳琴看到丈夫的表情,就主動幫助詢問了起來。
“媽,昨天不是正月十五嘛,小芳知道我過二十歲生日,就給我送了一件衣服。”李守一來了一個實話實說。
“嗨,我家守一過大生日,媽媽都沒能給你慶賀一下。孩子,苦了你啦。”說到這兒,陳鳳琴的淚水就流了下來。
看到妻子流淚,李成鐵的面孔上也是一片黯然之色。
“沒事,沒事。等媽媽的身體好啦,我們就好好地慶祝一下。”李守一安慰說。
聽到母子倆的對話,李成鐵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將羊毛衫推回頭說,“守一,這衣服我不能要。”
“爸爸,你年紀大了一些。前些日子又輸了血,還是保重一點好。”李守一耐心勸說道。
提到輸血的事,39牀的危光宗也跟着附和道:“老李哎,守一這話說得不錯。你先把羊毛衫給穿上,不管好歹,都是孩子的一分心意嘛。”
徐大嬸也跟着說:“是啊,你的身體不能保重好,你們這個家還能再有什麼盼頭喲。”
聽到大家都在勸說自己,就連妻子也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李成鐵嘆息道:“好吧,那我就先穿上幾天再說。”
見到父親收下羊毛衫,李守一樂呵呵的跑到病牀旁邊,對陳鳳琴說:“媽媽,我新學了一種按摩手法,給你來一下吧。”
聽到這話,沒等陳鳳琴表態,李成鐵沒好氣的說:“得了吧,你這小子的按摩,哪一次不把你媽給折騰得一身大汗?”
聽到這話,李守一給困窘得站在一旁。俊秀的面龐上,也變得通紅通紅。
事實也是這樣,以往的按摩,總是會讓陳鳳琴感覺到痛苦不堪。十次難碰得上一次,會讓陳鳳琴找到一種舒爽的滋味。
“老李,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兒子有這個孝心,就是再苦,我的心中快樂就行。”
陳鳳琴嗔怪了一句,又對李守一鼓勵說:“守一,別怕你爸爸。吃了這麼一大盒好飯,再大的苦和痛,媽媽也能承受得住。”
聽到這話,李守一心中**一句。老媽哎,你這是支持兒子,還是在損兒子呢?
儘管是這樣,由於有了上午擒獲逃犯的底氣,他也只是淡定一笑說:“媽媽,也許你今天會有一種全新的感受。”
“真的嗎?那我可就等着囉。”陳鳳琴笑道。
說話的同時,李守一已經將陳鳳琴給扶得勉強坐直了一些。
他的手按到了母親頭部的百會、曲鬢穴,然後到了肩部的肩井穴、背部的天宗、厥陰俞……
一路往下,一直按摩到了涌泉穴和足心穴。
一遍按摩下來之後,李守一偷眼看了陳鳳琴一眼,發現母親依舊端坐不動,並沒有什麼反應。
他的心中一急,手掌之中便涌出一股熱流。
突然之間,李守一想到早晨虎撲的那一剎那間,也是因爲這麼一股暖流,纔會撲出了那麼遠。
假如自己把這股暖流用於按摩,是不是也會有效果呢?
想到此處的時候,他的手掌正好又轉到了陳鳳琴頭頂的百會穴上。
李守一緩緩吸入一口氣,再將手掌按在陳鳳琴頭頂,慢慢轉起了三百六十度的圈子。
本來以爲這是好事,卻看到母親的臉上突現痛苦之色。“不好!”李守一陡感不好,立將手掌提起。
手中的力度被卸到一邊,只見病牀欄杆搖晃了幾下。母親臉上的痛苦之色,也同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你這孩子,手腳這麼重,也不想一想,你媽媽能承受得起嗎?”李成鐵臉色一變,責備的話也就隨口說了出來。
“老李,別這麼說守一,孩子也是一番孝心。”陳鳳琴雖說是驚魂未定,還是不樂意丈夫的說話。
“唉,又失敗啦。”李守一暗自嘆息一聲,落寞地說了一聲:“爸爸,媽媽,我去上班啦。”
“守一,別灰心。媽媽相信你,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天。”陳鳳琴不想冷落了兒子的心,連忙安慰了一句。
“嗯。”李守一應了一聲,就連父母讓他把剩下的一個盒飯帶回家做晚餐的話,也沒有回答。
“守一,我有話與你說。”當李守一跑到電梯口時,李成鐵從後面追了上來。
李守一覺得有些詫異,想不明白父親有什麼話要說?
“守一,你今天到底碰上了什麼樣的事?”追出門外的李成鐵,也不轉彎子,直接追問了起來。
聽到問話,李守一還是繼續裝作糊塗說:“爸爸,剛纔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守一,你把我當成你媽媽那麼好哄嗎?劉局長的飯是那麼好吃,獎金是那麼好拿的嗎?說,告訴我老實話。”李成鐵把臉往下一沉。
一聽這話,李守一也就明白了過來。如果真象自己說得那麼輕描淡寫的樣子,劉局長怎麼可能會這麼大方。
再說,真要是簡單小事的話,劉局長也不會親自趕到現場。沒辦法,他只好如實說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守一哎,我們一家三口人,已經廢掉了兩個。如果說你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們這個家就給毀啦。”李成鐵有些後怕地拉着兒子的手說。
李守一從來沒有看到爸爸有這麼溫情的一面,有些感動地說:“爸爸,我知道錯吶。”
“既然知道錯了,以後就不要再冒這個險啦。要是有個萬一,我和你媽媽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嗯,守一明白了。”
李守一回到小區值班室時,劉長風已經帶着警察回了公安局。小區這一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守一,你過來,我有話要告訴你。”一直守在值班室的胡軍,剛一看到李守一就喊了起來。
進了值班室,李守一先將電瓶車的鑰匙給了胡軍,這才坐下來聽胡軍說話。
胡軍將劉長風說的話,詳細給複述了一遍。
剛開始,李守一倒是聽得眉飛色舞。到了後來,他的面孔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