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彤的話,兩人男人都聽到了,唐榮軒慎重的點頭,南宮白聽了,則是心裡很不是滋味。
同樣的話,同樣的保證,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卻是得到不一樣的回答。
光是看白彤就算再氣唐榮軒弄丟了自己的兒子,她還是選擇相信他這一點,南宮白就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他看着白彤還被唐榮軒抱着,多想上前將他們強制分開,爲什麼白彤總是會主動投進唐榮軒的懷裡,卻不肯在他的懷抱裡安安靜靜的待上一會。
她不是還對自己有依戀嗎?南宮白忽然不確定了,此時白彤的行爲,印證了她曾經說過的話,她不需要自己,就算是要做選擇,那個人也不會是自己。
悲傷難過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會去找唐榮軒,她依賴唐榮軒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無論他了多過分的事情,白彤還是習慣找他尋求保護。從他身上得到安全感。
要放手嗎?把白彤讓給唐榮軒嗎?他不要,他說過的,白彤是自己的,就只能屬於她的。
如果唐榮軒用八年的時間收穫了白彤的信任的話,那他也可以,要他用十年,二十年都沒有問題,他有的是耐性,只要白彤在她身邊就好。
手緊握成拳,他上前,站在白彤的後面,冷硬的開口說道:“好了,別站在這裡說話,進去再說。”
聽到南宮白不在乎的語氣,白彤好氣,唐榮軒攬着白彤的肩膀,始終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帶着她走進公司大樓,來到他的辦公室。
坐在沙發上,唐榮軒拿來溼紙巾,幫白彤將滿臉淚痕擦乾淨,南宮白則提着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醫藥箱坐在白彤的另一邊,拿起她傷痕累累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用碘酒消毒之後,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的幫她上藥。
白彤看着南宮白熟練的上藥動作,不知道爲什麼,她莫名覺得熟悉,好像他曾經也有爲自己這麼走過,但她確定她的記憶力沒有這段,是她哭多了產生了錯覺了嗎?
南宮白上完藥之後,把藥膏重新放回藥箱中,從剛纔跟藥箱一起帶來,被他放在地上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雙運動鞋,他幫白彤穿上,繫好鞋帶。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南宮白從頭到尾都不發一句,當他確認白彤穿着鞋子合腳之後,起身,他離開唐榮軒的辦公室。
白彤的視線無法控制的隨着他的身體移動,她透過玻璃窗,看見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表情嚴峻的不知道對手機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很不耐煩的說了幾句話後,他掛斷電話。
之後他將手機放回口袋,從另一個口袋掏出香菸跟打火機,他點燃一根菸,就這樣側身靠在玻璃上,一大口一大口的吸着煙,很煩躁的樣子,然後白彤看見,他抽了第三口自後,將煙重重的丟在地上,用鞋底重重的踩捏,確定沒有火星之後,有邁開腳步進了辦公室。
看見南宮白向自己這邊走來,不想要讓他發現自己在偷看他,白彤趕緊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發起呆來。
南宮白在白彤身邊的位置坐下,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他伸手將白彤抱在懷裡,摸摸她的頭,輕聲說道:“別哭了,很快就會有安安的消息的。”
南宮白沒發現白彤已經停止哭泣,以爲低着頭的她還在默默落淚,心疼的想要說着什麼安慰她,卻發現自己嘴笨的連說句甜言蜜語的話都不會。
很難得的,這次白彤居然沒有想過要伸手推開他,反而柔順的被南宮白抱在懷裡,南宮白驚訝之餘,只當是白彤今天發生太多事,折騰了一天下來,已經累得連拒絕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彤只是在聽了南宮白的話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頭靠在南宮白的胸膛上,閉着眼假寐着,鼻間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想着他剛纔在外面煩躁的表情。
唐榮軒也沒閒着,他打了好幾通電話,不斷追問着同一個問題,安安的失蹤讓唐榮軒愧疚極了,要是不盡快找到白彤,他胡思亂想的本事不低於白彤。
早知道他就不該那麼幼稚的想什麼報復白彤跟南宮白,讓他們緊張一下才把安安給帶出來了,對於自己幼稚行爲帶來的後果,唐榮軒幾乎快承擔不起。
要是安安真的出事了,他要上哪去找另一個安安來賠白彤,以後他也沒有臉再去見白彤了。
煩躁焦急的唐榮軒,一刻也坐不住的在辦公室裡面來回走着,讓人都快懷疑他腳下穿着的鞋底是否已經快被他磨平了。
因爲沒有安安的消息,辦公室裡的三人始終保持安靜,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廢話,不如沉默更好。
時間好難熬,揪着的心遲遲得不到安撫,白彤的眉間隨着時間的流逝,越發皺緊,是過了十分鐘,還是過了一小時,南宮白說的很快,到底是多快,白彤覺得自己已經到奔潰的邊緣。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不斷的看着手機屏幕上安安的笑臉,不斷的在心裡拜託老天爺,不要對她這麼殘忍,對她慈仁一回吧,把她的安安送回她身邊。
在這寂靜的環境裡,一點點的聲響都能得到放大的效果,何況是被刻意調大的手機鈴聲,當鈴聲劃破空氣響起,在場的三個人都頓時繃緊了神經線,瞪着聲音的發源處。
南宮白其實也是緊張的,希望這是通報告好消息的電話,幾乎是沒有怠慢一刻的,南宮白拿起手機接通。
“喂,南宮叔叔嗎?我是安安。”這邊的白軒安握着手機緊張的喊着,雙眼還不忘警惕的瞪着比自己高出一倍的男人,顯然對眼前的人極不信任。
也是,誰會無緣無故的相信一個忽然冒出來的人,對着自己說是刻意來找他的,要他跟自己回去。
他又不是白癡,就算是他之前住的地方是鄉下,可電視新聞他還是有看的,現在誘拐小孩的壞人那麼多,而眼前這位看起來非常危險的男人,怎麼看都跟好人搭不上邊,所以他會懷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白軒安難道就沒想過,他現在就算再警戒,人都站在人家伸手可及的地方了,若是到時候發現事情不對勁,難道他就跑得掉了嗎?嗯……這麼嚴肅的問題,他確實沒想過。
“是安安嗎?我聽到安安的聲音了,手機給我,我來跟他說。”南宮白還沒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白彤已經耳尖的聽到安安的聲音,一臉急切的伸手要跟南宮白搶手機。
南宮白依言將手機拿給白彤,只見她一拿到手機,立刻激動的對着手機喊道:“安安,我是媽咪,你人到底在哪裡。”
“媽咪?”手機那邊的白軒安聽到白彤的聲音,顯得很驚訝,但隨即皺眉,眼眶一紅,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可憐兮兮的對着手機喊道:“媽咪,我好害怕哦,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路,這裡好偏僻。”
說着,白軒安的眼睛不斷的望着周圍的環境,眼中所見的地方,確實如同他口中說所的偏僻。
要不是南宮白派出人其中有幾個最擅長的就是追蹤找人的話,要在這偌大的城市裡角落裡這麼快速的找到白軒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安,別怕,別怕,媽咪去找你,你別怕,你很快就能見到媽咪了。”白彤坐不住了,她邊說着便從沙發上站起來,可是她壓根就不知道該從哪裡出發去找白軒安好,只是本能的安撫着白軒安。
她慌亂的想跑出唐榮軒的辦公室,當真要出去找白軒安,好在南宮白及時伸手拉住她想往外跑的身子,將白彤摟進自己的胳膊裡,他拿過手機,沉着的開口:“安安,我是南宮叔叔,你先別害怕,告訴叔叔,手機是誰給你的。”
原本聽到白彤的話,沒有得到安慰,反而也跟着也些着急起來的白軒安也快沉不住氣了,哭得更加大聲,但在聽到南宮白的聲音後,卻奇異的覺得安心了不少。
聽清楚了南宮白的話,白軒安擡頭,偷偷的看了一眼正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身邊看着自己講電話的男人,他害怕的快速低頭,壓低聲音,回答:“是一個長得很,很恐怖的叔叔給我的。”
雖然白軒安知道,當着一個人的面時候他很恐怖是一件超級沒有禮貌的事情,可除了恐怖,他也找不到更能貼切的形容身邊這位男人的詞語了。
他目測至少有一米九那麼高,練得壯碩的身材,光是站在矮了他一半的白軒安身邊,就讓人有種泰山壓頂的錯覺,壓迫感十足,再加上不是很友善的惡人臉,又始終掛着冷冷的表情,惜字如金的除非重要的話否則一句話也不吭的種種表現看來,恐怖真的很貼切。
聽到白軒安這麼形容自己,男人不怒,嘴角反而幾不可見的往上揚了一點,不過微笑非但沒有讓他的臉變得柔和一點,反而在黑暗中更添加了幾分猙獰,好在此刻的白軒安沒擡頭看他,否則一定會被嚇得不輕。
“恩,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安安,你先把手機拿給那位叔叔,我來跟他講。”聽了白軒安的描述,南宮白不需想就知道他口中那位長的很恐怖的叔叔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