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光總是美好的,三個人開着拖拉機,享受着冬日裡陽光別有的溫暖,有說有笑的朝着石頭村的方向駛去。雖然早晨的寒冷讓他們心裡不停地罵着老天爺,但是這下午的溫暖卻又讓三個人不斷地讚美的老天爺的好。
“啓蒙哥,你看着白茫茫的一片,真是美麗極了。”趙啓勇從車中站起來,迎着有些凜冽的寒風,指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積雪,說道。
“那是當然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內地人不顧這嚴寒,不遠萬里的 開着車來到這裡?無非就是想親眼看一眼大漠之中的雪景呢。”趙啓蒙有些驕傲地說道。
近幾年來,洪山鎮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自駕遊的內地人,不管是酷暑還是嚴寒,自駕遊的人總是絡繹不絕,而且開的車也是一年比一年好看、昂貴。
夏天,他們來到這裡看山玩水訪民俗;冬天,他們來到這裡體驗生活看雪景。
隨着自駕遊人羣的增多,洪山鎮也跟隨時代,在當地政fu部門的引導下,積極發展當地的旅遊產業,以此來吸引更多的遊客。
自駕遊營地、沙漠帳篷、體驗沙漠之旅、重返古絲綢之道等等旅遊項目,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在洪山鎮,以前這個靠着第三產業艱苦掙扎的小鎮子,如今的GDP收入在縣裡也是相當的有名氣,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大有佔據縣裡GDP第一鎮的椅子。
近幾年的沙漠入侵,讓洪山鎮好多村子都失去了僅有的一點點耕地和牧場,大家在考慮往後的生計之時,旅遊業卻突然之間闖入了大家的視野,於是乎,親戚之間、兄弟之間、朋友之間、鄰里之間,大家紛紛聯合起來,在洪山鎮周圍承包沙漠,建造了一批批有特色的旅遊項目。
這也是石頭村最近幾年村民大量外出的原因之一。
夜色漸漸地降臨了下來,冬季的天是夜長晝短,八點多太陽纔會慢慢地升起來,但是到了五點多就已經落山了。
沙漠之上,夜色已經慢慢的降臨了,之前的那種溫暖也被寒冷所代替,三個人的身上又開始出現了早晨的那種情況,凜冽的寒風又開始肆虐了,茫茫大漠,一片白色,大風吹起的沙粒、雪花漫無目的的打在三個人的身上。
三個人不再說話,只是不停地盯着前方,因爲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他們必須要集中所有的精力,不然的話,稍一個不留神,拖拉機將會駛離方向,將他們帶到沙漠深處。
下午六點,趙啓蒙駕駛的拖拉機已經打開了前照燈,橘黃色的燈光照射在白雪上,看上去是那麼的詭異,是那麼的孤獨和無助。
四周,空曠;
四周,安靜;
四周,漆黑。
“嗷——”
這一突如其來的嚎聲,將三個人高度集中的神經都嚇了一跳,他們不安的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但是這種嚎叫卻逐漸的變得越來越近了。
“啓山哥,你聽……這好像是……好像是……狼叫……”趙啓勇瞪大了雙眼,仔細的看着四周,同時不安的對朝着同樣環顧四周的趙啓山說道。
“我知道,”趙啓山小聲說了一句,然後拍了拍趙啓蒙的肩膀,說道,“啓蒙哥,怎麼辦?現在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呢。”
“你們兩個注意四周,我們要快速離開這裡,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現在的位置是‘狼灘’,據說這裡一到晚上就會有大量的狼羣出沒,雖然現在很少見了,但是沒想到我們此次回來居然給碰上了。啓山,你和啓勇準備好乾柴羊糞,一旦發現狼羣靠近,就立刻在車廂中點燃,注意千萬別將車廂中的備用柴油給引燃了。”趙啓蒙雙眼緊盯前方,沉穩的說道。
“嗷——”又是一聲長長的狼嚎。
“啓山哥,快看。”趙啓勇突然指着右前方,失聲喊道。
趙啓山和趙啓蒙其實也注意到了出現在右前方的兩道綠光,在這漆黑的夜晚,那兩道綠光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和諧、那麼得讓人感到不安,甚至比他們駕駛的拖拉機射出的兩道橘黃色燈光還要詭異、驚悚。
“啓勇,別慌,只是一隻狼而已,是不敢靠近我們的。”趙啓山拍了拍趙啓勇的肩膀,安慰道。
石頭村雖然地處大漠深處,但是由於近年來的開發和人類的不斷遷徙,狼羣早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了,也不像以前那樣遍地是狼了。
所以每當趙天壽向孫子輩的他們說起那時候他們和狼劍拔弩張、相互對峙、甚至是人狼大戰的事,他們都以爲那隻不過是個故事罷了,或者只是被無限的誇大罷了,並沒有往心裡去,因爲他們從小到大,基本上就沒好好的見過幾次狼,更別說狼羣了。
“嗷——”
“嗷——”
“嗷——”
一連三聲狼嚎之後,數十雙綠色如燈的眼睛先後出現在了不遠的地方,而且還有好多雙眼睛正從不同的方向聚攏過來,隱隱有將這三個人包圍之勢。同時,狼嚎的聲音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啓蒙哥,這……”看到這麼多雙綠色而又詭異的雙眼,趙啓勇徹底的失去了勇氣,因爲寒冷而顫抖的聲音變得更見顫抖了,甚至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啓勇,別害怕,目前這羣狼還不敢靠近我們,它們現在只是暫時的對我們進行了包圍,但是不敢靠過來。”趙啓蒙一邊將拖拉機的油門踩到了的最大,一邊大聲地安慰着已經害怕至極的趙啓勇。
“啓勇,你放心,只要我們再向前走半個小時,這羣狼便會自行散去了。”趙啓山拍着趙啓勇的肩膀,安慰道,同時,雙眼緊盯着周圍的狼羣,手中已經點燃了一支燃着火苗的火把。
果然,當趙啓山點燃了火把之後,那些迂迴靠近的狼羣停止了縮小包圍圈,只是依舊不緊不慢的圍在拖拉機周圍不遠的地方,隨着拖拉機的速度前跑着,趙啓山見此情景,趕緊讓趙啓勇也點燃了手中紮好的火把。
就這樣,三個人開着拖拉機和一羣大約有二十多隻的狼羣相互對峙着,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靠近了石頭村的方向,三個人的心中也開始出現了絲絲的興奮之情。
“不好!”
正在心中有些高興的趙啓蒙突然大叫一聲,緊接着,直線行駛的拖拉機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前行的路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深坑。
“啊——”隨着拖拉機突然之間的大轉彎,沒有任何準備的趙啓山和趙啓勇慘叫一聲,兩個人同時被甩出了車廂,他們手中讓狼羣顧忌的火把頃刻間也熄滅了,只留下拖拉機射出的兩束橘黃色的燈光。
“啓山,啓勇,你們怎麼樣?摔傷了沒有?”
強行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本來就已經快要散架的拖拉機立馬熄了火,但是趙啓蒙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了,他看到趙啓山和趙啓勇被甩下車之後,就趕緊從拖拉機上跳下來,跑到兩人身邊,着急的問道。
“啓蒙哥,我沒事。”趙啓山喘了一口氣,說道。
“啓蒙哥,我們是不是被狼羣包圍了?”由於拖拉機車速不快,加之又被甩在沙子之上,所以並不像摔在硬地上一樣生疼。
趙啓蒙聽到趙啓勇的話,擡起頭看了看周圍慢慢聚攏過來的綠色的眼睛,點了點頭,有些悲哀的說道:“看來我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怎麼辦?”三個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面對着一步步縮小包圍圈的狼羣,三個人相互攙扶起來,然後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爬上了拖拉機的車廂。
“啓山,啓勇,你們兩個待在車廂裡把那些散落的羊糞撿起來,我去把甩出去的乾柴和柴油桶揀回來,然後我們立馬點燃,希望燃燒的火焰能夠被村裡的人看見。”
趙啓蒙說完,然後跳下車,藉着微弱的月光,一根根的撿着散落在四周的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