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谷歷一心只想殺了那女人,替自己的六個死難的兄弟報仇,當下見子龍一再反對,他心中一狠,手中寶劍閃電一般的向下刺去。
那在牀上的女人本來見子龍狀若瘋癲的一直重複着那一句話,阻止這高手殺自己,她心中倒還是有幾分期盼,只以爲自己還有機會得救。
可是這會兒見到這高手竟然還是不顧一切的要殺自己,她心中也是徹底斷了念頭,只能等着那冰冷的長劍貫穿自己粉嫩的咽喉。
可是子龍卻不允許谷歷殺了這女人,只見子龍手一擡,那本來環繞在他手臂上的黑氣陡然凝聚成一線,一下子激射而出,點在那寶劍之上。
一聲脆響過後,那本來斬下無數敵人首級的長劍竟然就此被射成了兩段。
這一下不單是谷歷愣住了,就是那本來已經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倭奴女人,也是有些傻眼。
谷歷扔掉寶劍,正待詢問子龍爲何非要阻止自己殺這倭奴女人的時候,只見子龍又是一擡手,一道黑氣噴薄而出,在半空之中好似一把利劍一般,眨眼間就刺入了谷歷的咽喉之中。
黑氣形成的利劍透過谷歷的咽喉之後,倒是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但是谷歷卻好似被人扼住了氣管一般,拿着雙手,也是扼在自己的喉嚨之上,整個人的臉色漸漸由紅色變成暗紅,再由暗紅變成漆黑,軟軟的倒在地上之後,又變成了青白色。
旁邊牀上的倭奴女人早就看到這一幕,對這神奇的一幕,她也是瞠目結舌,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子龍一指奇異的殺了谷歷之後,整個的黑氣也是漸漸有些散去,雙眼之中的血紅也是緩緩褪去。
正在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這人提着一杆獨腳銅人,頭都快頂到了天花板上,卻正是那高翔。
高翔進來的時候,首先看到自然是被背後偷襲而死的三兒,正待發怒的時候,又看到死狀極其詭異,臉色發青的谷歷,最後就是看到僵在原地的子龍,以及躺在牀上,一臉驚愕的倭奴女人。
當下高翔直接就想成了這倭奴女人毒殺了谷歷,然後子龍正在全力運功抵抗毒素入侵。
他心中本就與谷歷一般,深恨這些倭奴人,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吶喊一聲,掄起那碩大的獨腳銅人,狠狠的向那牀上砸去。
這獨腳銅人都是力氣巨大的人使用,每一根獨腳銅人,一般至少都不下數十斤。
高翔爲天陰教高手,入教之後,得了樊天涯親自指點,氣力更是大增。
因此這會兒高翔手上的獨腳銅人,怕是有不下百餘斤沉重。
如此沉重笨拙的武器在他手裡使來,卻也是如同拿一根木棍一般,輕巧巧的。可是那慘烈的呼嘯聲,卻是讓那牀上倭奴女人心中又是一陣驚心!
這女人幾起幾落,生死徘徊之間,倒是經歷了這次。
因她雖然還是驚心,但是竟然鬼使神差的看了那詭異的子龍一眼。
果然,就見子龍身形一動,突然一掌帶着濃郁的黑氣拍在了高翔的胸口之上。
高翔只是氣憤那倭奴女人,哪裡有對子龍的半分防備,這會兒被子龍一掌拍在胸口,他還一臉驚訝莫名的問道:“龍護法,你…你這是幹嘛?”
可是下一刻,子龍手上的黑氣由他的手掌透入了高翔的體內,高翔只覺得胸口一悶,再也拿不住那沉重的獨腳銅人,不禁手上一鬆,這碩大的獨腳銅人就垂落下來。
此時獨腳銅人正在那牀上的上空,如果無人管的話,這樣沉重的東西自半空墜落下來,打在那重傷的倭奴女人的身上,只怕也是一下子就能要了她的命。
經歷過這幾次生死徘徊,這倭奴女人彷彿已經知道子龍必將守護自己一般,當下雖然對那碩大的獨腳銅人有些心驚肉跳,可是她只拿着那雙水靈靈,彷彿能說話的眼睛,看着子龍,期盼着子龍能又一次拯救自己。
果然,子龍見到這倭奴女人有危險,當即沒有繼續殺高翔,而是一腳把高翔踢了出去。高翔身高八尺有餘,體重最少也有百六十斤,可是受了子龍這一腳,他也是絲毫沒有辦法,整個人毫無反抗之力的砸穿了艙室,掉入了冰冷徹骨的大汶河之中。
子龍踢飛了高翔之後,就沒有再管他,而是飛身而起,使了一個巧勁,把那笨重的獨腳銅人也是順着高翔砸出的窟窿,扔入了大汶河之中。那倭奴女人再次得救,心中激盪不已,一張因爲受傷而一直蒼白的臉,這會兒也是有了些紅暈的血色,顯然是興奮的。
救了這倭奴女人之後,子龍周身的黑氣突然一散,整個人也是倒在了甲板之上,昏睡過去。那倭奴女人得救,見子龍又陷入昏迷,當即就閉目調息療傷去了。
過了不久,艙室之外又走出幾人來,這些人進來之後,都是跪在牀前,伊利哇啦的用着倭奴語,對着這倭奴女人說着什麼,只是從他們說話的神情來看,這些人都是這女人的下屬。
那女人也是回了兩句,然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子龍,又說了些什麼。這幾名倭奴人立即嗨伊的點頭哈腰的站了起來,就來到子龍身邊,伸手就拿向子龍。
可是還未等他們拿住子龍,就發現仰面倒在地上的子龍突然雙眼一睜,在這幾名倭奴人驚懼的目光之中,整個人突然起了身來,閃電般的幾指點出,把這幾名倭奴人都給點死。然後子龍纔回轉身來,正好看到了那牀邊死狀極爲悽慘的谷歷。
“他是怎麼死的?”子龍臉色鐵青的指着谷歷,看着牀上的倭奴女人問道。
這倭奴女人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這纔多久,這漢人就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只是這會兒她對子龍印象不錯,子龍的問題又不是什麼大事,當下她就徑直答道:“是被你殺的!”
“怎麼可能?”子龍不可置信的說道,“他是我手下得力干將,我怎麼會殺他?”
“你不記得了麼?”那倭奴女人反問道。 wωω¤тт kΛn¤C 〇
“這……”子龍不禁沉默了,其實他也隱隱記得自己出手殺了谷歷,還把高翔打入大汶河之中,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魔力附體之後,他的記憶是斷斷續續,不連貫的。
想了許久,子龍想不起來太多,只得作罷,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你到底是誰?”
“我叫上善木子,是日本國徵夷大將軍的女兒,奉父親的命令,前來此處追查我們國家的一個叛臣的蹤跡!”原來她就是上善木子,她被子龍連續救了幾次,早就對子龍心裡有了幾分莫名的信任,當下也就把真正的身份以及那目的都說了出來。
“上善木子?”子龍聞言一愣,他想過這倭奴女人的身份,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徵夷大將軍的女兒。換做以前他浪跡江湖的時候,他自然不知道這徵夷大將軍是什麼,可是自入了王府之後,他跟婉兒不但學習了讀書識字,兵法韜略,禮儀等等,還學了這中原周邊列國的風土人情。
這倭奴人的日本國與中原王朝極不相同,他們雖然也有一個共主名爲天皇,但是這天皇卻沒有半分權威,只是象徵性的最高統治者。
日本國的國事政務,都是在一個叫徵夷大將軍府的將軍幕府之手。所以這倭奴女人竟然是徵夷大將軍的女兒,他怎能不驚。
只是他既然知道徵夷大將軍,那自然更知道這徵夷大將軍姓足利,可不是姓什麼上善。當下子龍狐疑的看着上善木子,說道:“你既然自稱是上善木子,又是徵夷大將軍的女兒,可我怎麼聽說徵夷大將軍姓足利,不是上善呢?”
上善木子顯然也是沒料到子龍這麼一箇中原江湖人士竟然知道日本國的這些信息,當即不禁愣了一些,旋即又是一臉悲傷的說道:“我是跟我母親姓,因爲我母親身份低微,我父親就沒有納我母親爲夫人,我就只能姓上善!”
“原來是庶出!”子龍聽得心中也是頗爲同情,當下他又繼續問道,“既然是來尋你們日本國的罪人,那爲什麼要與劉瑾勾結到一起,與我們天陰教爲敵呢?”
“我沒有想過與貴教爲敵!”上善木子忍不住擺了擺手,解釋道,“我只帶着一支使節性質的衛隊來中原,後面父親又陸陸續續派了一些人來,總人數不超過三百人!我一直帶着我的手下居住在山東的外面的海上,沒怎麼踏入中土。因爲我知道,僅僅憑藉我們這麼一點人數,想在廣袤的中原大地找一個人,是難如登天!所以我就以徵夷大將軍的名義,找上了你們大明的當權者劉瑾,尋求合作!”
說到這裡,上善木子的臉色又是有些灰暗,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一點血跡濺到了她身上那白色的衣服之上。子龍這會兒正聽得入神,見到上善木子這樣,忍不住走上前去,爲她輸入了一道真氣,鎮壓她的傷勢。
子龍的真氣雖然是魔力轉化所得,但是剛剛魔力爆發之後,這魔力的魔性都已經消耗了大半,這會兒真氣之中,倒是沒有多少魔性。因此子龍的真氣進入上善木子的體內之後,一下子把上善木子的內傷鎮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