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川微笑着將東方不敗抱了起來:“東方乖,伯伯抱抱!”任我行也笑道:“東方,最近有沒有勤練武功啊?”東方不敗衝着東方楓哼了一聲,搖搖頭道:“爹爹老是說教務繁忙,一直沒空教我,我只能天天欺負手下幾個僕役,無聊死啦!”
任我行大笑道:“這可不成,你的名號可是不敗啊,長大了出去打架若是輸了,可要丟你爹爹的人了,平日要多多纏着你爹爹纔是。”東方不敗恍然大悟道:“對哦,丟人的事情爹爹向來是不做的,是極是極。”東方楓道:“最近確是教務繁忙,幾本朱雀堂的秘籍你自去修煉便是……”東方不敗眨着眼睛道:“那我今後與人打架輸了又如何?”東方楓輕咳了一聲,說道:“這個麼……其實要做到不敗也並非難事……倘若碰上厲害對手,便不要與他打,跑就是了,既然不曾打過,便不是輸,這樣便勉強算是常勝不敗了……”衆人先是一怔,復又大笑不止。風清揚心道:“這對父子倒也詼諧有趣。”
衆人大笑間,廳中又到了一名四十餘歲的皁袍虯髯客,東方楓正有些尷尬,便連忙迎了上去:“向兄弟來了啊!”那虯髯客笑道:“向某來遲,諸位久等!”風清揚暗道:“這想來便是玄武堂主向天笑了,據說此人乃是日月教第一智者,但自翁顏任浩然歸隱後便低調處事,倒不知斤兩如何。”
衆人正自寒暄,只聽內廳一聲高呼“教主到”,除風雲二人外,餘人盡皆拜倒在地,呼道:“教主與日月同輝,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一名七十歲上下,身着絳紫色長袍的的銀髮老者虎步入堂,一對環眼將堂內諸人掃了一下,目光在猶自站立的風雲二人面前停留,沉聲道:“二位是何方神聖,年紀輕輕,修爲卻與本座彷彿?”不待二人回話,復又對四名堂主厲聲喝道:“成德堂重地,豈能將生人帶入!你們四個是誰不遵本座法旨,違了教規,不怕本座吸星大法伺候麼?”正是魔教教主白長風到了。
任我行連忙答道:“師尊且息雷霆之怒,這兩人與神教可大有淵源,此次上崖,也有十分緊要之事,是以小徒事先不曾稟報,便將他們帶了上來。”便將與紫袍侍者的說辭又與白長風說了一回。白長風微微點頭:“這回罷了,下次記得要先通報爲師。”任我行對風雲二人一使眼色,風清揚與雲霽月一齊上前拱手道:“後學晚輩,見過神教白教主!”白長風道:“免了,既是張老教主之徒,輩分比本座是隻大不小,後學倒不錯,前輩晚輩的卻也難說。對了,我行說你等上崖是有極其重要之事……”
風清揚微笑道:“教主急召四堂堂主,想必也有極其重要之事……”白長風不禁笑道:“風小友倒有趣,難道認爲這兩件極其重要之事有甚麼共通之處?”雲霽月道:“我等認爲,這兩件極其重要之事,倒有九成乃是同一件事。”
白長風朗聲大笑:“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那本座便給你等看看……”從袍中取出兩件物事,卻是一封信箋與一尾鵰翎。白長風將信箋交予馬平川,說道:“你且念來。”馬平川將信箋略微一掃,面色一時大變,但還是將信上內容唸了出來:“萬壽山莊莊主胡虓致書日月教主白長風麾下:奉聖意,與五行旗戮力同心,將於今年掃平整個武林。胡某不才,定於八月十六於猩猩灘設一萬仙殺陣,與教主決一雌雄。此陣由上萬奇珍異獸組成,奧妙萬千,如白雕輩,數不勝數,教主雄才偉略,專候大駕光臨……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若教主據險死守,胡某當調數千鷹隼鵬雕圍攻黑木崖,屆時玉石俱焚,大煞風景,豈不惜哉痛哉’!”
見衆人面上都略微變色,向天笑搖頭道:“神教之所以能夠屹立於京師之畔,百年不倒,也不爲朝廷所忌,一是實力使然,更重要的是歷代教主與朝廷在外交上的不懈努力。可自從那正統皇帝繼位,這平衡之勢便被打破,先是陸一梟禍亂武林,如今又出來個萬壽山莊,真乃武林之大不幸。”
白長風舉起那尾白色鵰翎,長嘆一聲:“這便是前來送信的使者身上的羽毛,本座看過信後,原本想留它一留,不想此雕神駿至斯,一翅直上青天,以本座功力,只留下它一根羽毛,試想上萬如此異獸齊來,其勢之大,我等該當如何應付!”風清揚也嘆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萬壽山莊……”白長風奇道:“這萬壽山莊,以本座之閱歷,也是從未聽說,風小友難道知曉?”風清揚便將五年前萬壽山莊一戰與張無忌所言“風雲際會”之象對衆人說了。衆人聽了,俱是暗暗稱奇。
白長風點頭道:“看來異獸之說,並非虛妄,如白虎白雕之輩,若是一個一個來,倒也不懼,而那七位莊主,武功至多十長老的水準而已,成不了大氣候。爲今所慮,不過是那甚麼萬仙殺陣,上萬異獸,殺傷力並不在數十萬大軍之下。”風清揚道:“以風某之見,這上萬之數當是虛張聲勢,便如赤壁之戰曹操二十萬人馬號稱八十三萬大軍一般。”白長風“哦”了一聲:“何以見得?以張老教主的卦象,這支奇兵應當是奉了皇帝小兒之命暗中訓練而成的,與五行旗的地位彷彿,以朝廷之力,徵集到如此多的異獸,也非難事罷。”
風清揚微微搖頭道:“芒碭山雖說不小,勉強可以藏下萬把異獸,但平日訓練,總有痕跡可尋,即使他們身懷馴獸異術,畢竟不是仙人,一萬異獸,難免會有疏於管教的。那日風某在山上待了兩三個時辰,除了聞到腥臭之氣與肅殺之氣,並上那一隻白虎,就不曾看到另外一隻異獸的蹤跡。”任我行道:“風兄莫忘了,夜間不少猛獸都會熟睡。”風清揚道:“但至少有三成猛獸是夜間行動的。人力畢竟有限,他們縱然極力掩飾,也不可能有能力管束住一萬異獸,俱風某推測,萬壽山莊能夠成功驅使的異獸,不過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