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事了拂衣去

在衆人讚歎中,只見任我行大吼一聲,手中寶劍一揚,丟給了向問天,雙掌齊出,一掌拍開左冷禪闊劍,一掌印向左冷禪胸腹之間,左冷禪亦一揚手,把寶劍向後甩去,伸出右掌與任我行硬對了一掌,後退了一步,任我行身形晃了晃,又揮掌前擊,左冷禪能感覺自己功力稍遜,卻鬥志昂揚,大嵩陽掌連番出擊,與任我行赤手戰成一團。

丁勉接下掌門師兄的寶劍,暗暗皺眉,對掌門師兄舍長就短不免擔憂,腳下不自覺朝前挪幾步,緊緊盯着劇鬥中的兩人,費彬見師兄前移,也慢慢跟了過去。

卻見任我行拳掌交錯,指劃爪鉤,壓住左冷禪打,勁力到處,塵土飛揚,左冷禪來回運行着大嵩陽掌,卻也不落下風,你來我往,堪堪敵住任我行的一路急攻。

天門神情凝重道:“這魔頭武功好生了得,掌法劍法均臻大成,實乃我五嶽勁敵。”

莫大幽幽道:“魔教弱肉強食,這魔頭聽說即將出任魔教教主,應是魔教新生代最強高手。”

嶽羣皺眉道:“左盟主不該棄劍,我五嶽劍派擅長御劍,天下共知,與其比試拳掌,不諦以短擊長。”嶽羣心中暗想,左冷禪正意得志滿,被任我行這一攪合,應該激起了怒火,纔想處處與任我行硬拼,與剛纔向問天和天門的情形一樣。

定閒唸了聲阿彌陀佛,道:“左盟主亦掌劍雙絕,不落後於這魔頭。”

場中兩人均是當今武林最強新生一代,代表黑白兩道最高水平,這一番爭鬥,各種拳法,掌法,腿法,指法信手拈來,每招每式均用的精妙異常,令人大開眼界,不知不覺中鬥了四五百招。

嵩山衆人見了,正鬆口氣,但見任我行掌風一變,使出一套古樸拳法,拳勢簡單,但拳勁威猛無儔,左冷禪接了一拳,身形震動,腳下不禁退了一步,任我行功行極致,連發七拳,左冷禪竟不能躲避,只得連接七拳,後退了七步,內力幾乎耗盡,經脈劇痛,手腳痠軟,搖搖欲墜,丁勉費彬兩人見掌門師兄退到身前不遠,形勢不妙,禁不住搶上前去攙扶,卻見任我行往後一跳,哈哈大笑,道:“不是單打獨鬥麼?怎麼上幫手了,君子不吃眼前虧,今日老子不奉陪了。”

左冷禪體內空虛,無力再戰,見對方居然罷戰,不免求之不得,扯着嘴角敷衍道:“誰讓你不多帶幾名魔教幫手來?”任我行冷冷一笑,帶着四人揚長而去,場中衆人攝於他剛纔神威,竟不敢阻擋,任其去了。

雖表面沒有聲明勝負,但左冷禪一付賊去樓空的模樣,卻瞞不了人,這實在是輸了,大家不免訕訕,一時間場中尷尬的靜了下來。

嶽羣大聲道:“我五嶽劍派已擊退魔教,但魔教兇徒陰毒,不知是否埋伏在外,各位掌門,各位豪傑,現天時已晚,不如今日在嵩山住上一晚,等明日對魔教蹤跡打探清楚,大家纔好下山,免得被魔教害了。”衆人一看,卻見日已偏西,連觀八場武林難得的比試,專心致志,竟不覺時光流逝,一天時間就快過去了,經嶽羣提起,不免感到飢腸轆轆,紛紛叫好。

左冷禪見略過尷尬,不免向嶽羣點點頭,以示感激,吩咐師弟等人儘快整治酒席,招待各位掌門幫主及各路豪傑,向衆人告罪失陪,自去調理內息不提。

當晚,嵩山上下又是燈火通明,鞭炮聲不斷,衆人雖因魔教在外不敢喝醉,卻也盡歡,嵩山派自意得志滿,一是嵩山正式接任五嶽盟主,從此五嶽之首名正言順不說,江湖地位亦拔高一籌,幾可與少林武當並論。二是擊退魔教來犯,雖未竟全功,但畢竟沒有失去臉面,五嶽衆人武功之高深傳遍江湖,江湖已有傳言,任我行即將接任魔教教主之位,而自家掌門與魔教教主戰成平手,亦是可喜可賀。

嶽羣應付完敬酒的武林人士,以需調息之名,早早在嵩山安排的廂房住下,仔細回憶與衆人比武細節,分析得失,檢討失誤,又細想其他各場比試,揣摩各人武功特性,功力高低,深覺收益良多,不少武功技法用途豁然開朗,特別是任我行其人武功,招式精妙,各種招式信手拈來,應對巧妙,加之功力深厚,一招一式威力極大,實乃天賦異稟,驚才絕世之天才。

嶽羣自忖如與任我行對陣,劍法方面或有優勢,一但比試拳掌功夫,自己不免落入下風,看來以後要在拳掌方面多下功夫,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實在是個大問題,除非如以後左冷禪改變功法特性,以急凍破解,或修煉到方證般,全身勁力渾然一體,百法不破,吞吐自如才能應對。

原以爲,只要手中持有利劍,憑着華山劍法的精妙,會不懼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但從今天任我行的武功看,手中是否有劍,對其並無太大區別,到了這種武功層次,舉手投足間均威力無儔,自己以前確實太自以爲是,小覷天下英雄了。

細思自己擁有的功法,爲自己以後的修煉確定幾個方向。一是要把九陰劍法修煉到大成境界,這種殺人劍法可無視吸星大法,觸之必穿心斷臂,但對心境的影響卻需精研道法來消除。二是不斷完善對身體內力的控制,必須做到收發自如,渾然一體才能與任我行硬碰。三是研究一種極速吐出內力的方式,瞬間輸出巨量的內力,直接撐爆任我行的吸收通道,必能對其造成傷害。

思考好應對方略,嶽羣放寬心境,搬運起內力進行修煉,驚喜發現,內力的運行更順暢了一絲,任脈的修煉似乎也稍加順利,看來與高手的切磋更能促進武功修煉不假,只是這樣的機會卻是不多。

一夜無話,第二天,嵩山弟子來報,嵩山周圍已無魔教蹤跡,衆多武林人士紛紛告別,嶽羣也趁機以久別華山,歸山心切爲由,告辭離去,嵩山左冷禪也不再挽留,送出了山門。

三人行到登封,會齊了趙易水等七人,派出一個資訊堂弟子提前趕回華山報信,一行十一人,步行慢慢向華山而去。

劉長安被趙易水等弟子圍住,滿臉興奮的描述嶽羣在五嶽會盟及與魔教兇徒的比武,說到精彩處,連比帶劃,模仿嶽羣招式,趙易水等人一陣驚歎,恨不能身臨其境,親自觀摩一番,劉長安又惋惜嶽羣一招惜敗於左冷禪,趙易水等畢竟年長,對武林形勢瞭解更深,知道掌門倒不一定是武功不如左冷禪,實是華山實力大減,已不能領導五嶽劍派,口中卻道:“掌門今年才二十有八,比左冷禪年少七歲,武功已相差無幾,待到掌門年歲既長,內功自然提高,必將超過左冷禪。”劉長安一想是這道理,又是一番大樂。

嶽羣知道一兩年內,任我行將整頓好魔教,登上教主之位,到時江湖必又一番爭鬥,華山也不能再獨善其身,遂告誡衆人道:“魔教教主即將更替,江湖又將掀起一輪紛爭,你等日後碰到魔教中人,一定要小心謹慎,一見不對,先保存自身,我們華山現在人丁單薄,每一個弟子都極爲寶貴,不必在這些無謂的紛爭中作不必要的損失。”

華山衆人皆凜然遵命,一路說說笑笑,不知覺中幾日過去,回到了華山。

一到山門,只見黑壓壓一遍,華山諸人盡到山門迎接,見得嶽羣,紛紛跪下,大禮參拜,在趙不爭帶領下,齊聲高呼:“恭迎掌門回山!”

嶽羣哈哈大笑,揚聲道:“衆弟子免禮,走,我們回山去。”伸手扶起趙不爭和黃不韜,又拉起甯中則,牽着甯中則的手,甯中則害羞掙了掙,不想嶽羣拽得緊,只好紅着臉,跟着嶽羣身側,被衆人擁簇着向山上行去。

“師兄這一年辛苦了,現在江湖到處傳聞,華山君子劍,武功高強,爲武林正道有數高手。”趙不爭興奮道。

“掌門戰勝泰山天門,又與左冷禪幾乎戰平,實乃我五嶽劍派最頂尖高手。”黃不韜也興奮接口道。

“掌門一年轉戰十數派,無一敗績,各派掌門評議極高,道掌門溫文爾雅,有謙謙君子之風。”何勇亦不甘落後。

“好了,別再拍馬屁了,我都快飄上天去了。”華山衆人哈哈大笑,八年的壓抑,在這笑聲中煙消雲散。

以前均知道掌門武功極高,但高到什麼地步,在武林中能排到如何地位,卻沒人知道,現在嶽羣一年轉戰,特別在五嶽會盟中,戰勝天門,戰平魔教東方勝,雖一招惜敗於左冷禪,但卻實實在在表明,嶽羣已是武林中最頂尖的高手,嶽羣這根華山的擎天玉柱是真正立了起來,現在的華山,已不懼任何高手的挑戰。

當天,華山華燈高照,鞭炮雷鳴,鼓樂齊響,比過年還歡慶,紛紛攘攘直到深夜才平息,嶽羣與甯中則久別如新婚,一番旖旎自不足外人道。

第二天,嶽羣做完早課,在太華堂聽取各院部作一年工作彙報。

外務部雙喜臨門,負責操作海貿生意的曹易輝從南直隸傳來消息,已與一海商達成協議,購千料海船一艘,現正招募水手,培訓弟子,組織貨源,明年即可揚帆出海,要求山裡提供更多弟子,已確保海船武力。

嶽羣臨行前交代的紡紗車也已定型,依此操作,可得原紡車五人紡紗量,錢叔正在華陰籌備紡織廠,現已收購囤積了不少棉花,不日就可開工。

童班再次增加了二十三位童生,天賦資質良好的達六人,嶽羣要求的淨身小孩收入兩人,現正與其他童生一起,修煉馬步長拳,從外表根本無法看出差別來。

二班有七人進入了三班,三班有三人進入外門,可惜的是,外門弟子中,今年無人進入內門,內門弟子中,還是隻有六人進入二流中期,可喜的是,師妹亦快修煉完混元三層,算是二流中期的高手,趙不爭師弟則開始修煉混元功第四層,一待修煉完畢,華山將新增一位準一流高手。

黃不韜與李不山兩人,修煉華山心法十層已經近三年,進度可喜,預計再有一年到兩年時間,將完成十層心法的修煉,晉入一流境界。

延安千戶所,已轉入三十位童生入住,由李易根負責,內門弟子王易偉輔助,三位外門弟子負責執行,現在還是三班二班學員各半,估計年末將有幾個童生進入外門。與孫千戶一家的配合日益默契,明年孫功成守孝期滿,就將接上山來,嶽羣對這個小弟子抱有極大期望,入山後再觀察一段時間,如無問題,將和林耀華等納入重點培養對象。

財務狀況良好,田地亦有增加,今年一年,預計盈餘近三萬兩銀子,總算不再爲缺錢而擔憂,明年開始,海貿及紡織廠開工,財務盈餘將進一步擴大,到時就要費神考慮如何花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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