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小妖、李禪音被那龐大的火麒麟吞了之後,一聲沙啞中充滿無盡威嚴的斷喝聲從天上響起。 更新好快。
伴隨着“孽畜”二字響起,一隻巨大的金‘色’巨手從天拍下。
那巨手彷彿比火麒麟的體型還要大上一圈,如純金所鑄,金光燦燦,又如傳說中的蒼天滅世之手!
砰!
不可一世的火麒麟,被那隻從天而降的巨型手掌直接拍中。
這火麒麟本就是純火凝聚而出,在這一掌之威下,砰的一聲巨響後,火麒麟化爲萬千火雨,竟被硬生生的一掌給拍散了。
這一掌之威,實在恐怖至極!
被火焰包裹籠着的雲小妖、李禪音隨着分裂的火焰,掉進了下面的火海之中。
隨着火麒麟的消失,那道漫天的火牆也隨時崩潰,籠罩在方圓千餘丈的熊熊烈火,轉眼見全部消失,周圍再度恢復了一片死一般的黑暗中。
風‘浪’消失,這個楓林渡口在遭受了毀滅般的打擊後,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只留一個殘破的渡口雛形。
“這一招,難道就是佛‘門’中失傳多年的那招從天而降的如來神掌嗎?”
神秘妖人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緩緩的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繼續道:“閣下是佛‘門’哪一脈的高人?”
黑暗中,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淡淡的道:“貧尼中土禪宗大日如來真經一脈曉月
。”
“曉月禪師?!”
神秘妖人似乎驚訝道:“原來是你,沒想到你至今還活着,壽雲山慈雲庵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佩服,佩服。”
黑暗中傳來了那位名喚曉月禪師的聲音慢慢的傳來,道:“閣下莫非就是那位聖君手下兩大護法之一的左護法古靈尊者麼?”
神秘妖人道:“正是。”
曉月禪師淡淡道:“怪不得‘精’通早已經失傳的古老巫術,原來是古靈尊者。你修古巫中的亡靈法術,已是不滅之軀,爲何還要助紂爲虐?何不放下屠戮之刀,立地成佛。正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古靈尊者慢慢的道:“三千大道,盡在天道之中,爲何說你的岸便是岸,我的岸便是海呢?禪師佛力通天,造化萬物,怎麼會想不明白這麼粗淺的道理,禪師你不必費心勸誡度化與我。聖君重現人間已是大勢所趨。不是幾個人、幾個‘門’派就能阻止的。”
“阿彌陀佛。”
黑暗中傳來了那位曉月禪師一聲滿懷慈悲的佛號。
道:“如今天下,正道大昌。邪魔避退,其修真之風遠勝先古,如今修道有成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今日的人間已不是五千年前的人間,明知此舉是自取滅亡,何必屠戮生靈,掀起一場浩劫呢?”
古靈尊者沉默了一會兒,道:“這當年衆仙魔種下的惡果,必須用鮮血來償還這段罪孽。五千年前三千神魔聯手屠戮數十萬手無寸鐵的僰人族,僅僅一夜之間,生靈塗炭,僰人族全部被殺。那些自詡仙道、魔道的高人,怎麼不想想對僰人一族也是一場不公平的浩劫?如今聖君即將重現人間,數十萬僰人族亡魂也會被重新召喚,這幾千年來。如果不是蜀山那羣人全力打壓,聖君何必苦苦等到今日才能問世?”
曉月禪師又宣了一句佛號,慢慢的道:“老尼已經多年沒有祭出殺戮之刀,今夜,爲天下蒼生計,老尼只能重開殺戒
。罪過,罪過。”
“哼,你有十足把握勝我?”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放了那兩個年輕人,你我之間來一場公平的決戰,如何。”
“休想!”
安靜的江水再起‘波’瀾。兩條水‘浪’卷着掉入江水中已經昏‘迷’的雲小妖與李禪音,快速的湮沒在江水中。
這時,黑暗的夜空中,出現了一尊高百餘丈的巨大金‘色’佛像,如佛祖降臨一般,金光閃耀,極具威嚴。
“羅漢金身法相?!”
古靈尊者尖叫一聲,似乎有點懼怕猥瑣之意,道:“今夜到此爲止,你我總會有一戰之日……”
說完,那江面翻起滔天巨‘浪’之後,就漸漸恢復平靜。
懸浮在江面上方那巨大無比的金‘色’佛像,漸漸的消散,‘露’出了一位身穿破舊袈裟的枯槁老尼。
而她,正是十年前在慈雲庵給雲小邪等人解讀籤文,前不久還救了陸琳琅的那個老尼姑。
曉月禪師身形出現後,輕輕一揮手臂,從腳下的江水中忽然飛出一物,仔細一看,竟是重傷昏‘迷’過去的王不動。
“七蟲七‘花’毒?”
曉月禪師喃喃的自語一聲,帶着王不動朝着東面數十里外的慈雲庵的方向飛去了。
清晨,天水城外的壽雲山,被薄薄的霧氣籠罩着,宛如人間仙境。
時辰還早,通往山腰慈雲庵的長長階梯上,還不見上山祭拜還願的香客信徒。
而山腳的荒野道路上,卻是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的身影。
男的,一身五‘色’金蟬服飾,長的極爲英俊,腰間斜斜的‘插’着一根兩尺來長的青灰‘色’短棍
。
‘女’的,一身白衣如雪,黑髮如瀑,長相極爲嬌美,眉目間充滿着出塵的氣息,在‘女’子的後背上還‘插’着一柄怪異的長劍。
此二人自然正是下山尋找雲小妖的蜀山二人組。
本來,雲滄海是授意自己的兒子云小邪獨自下山的,結果這件事被李子葉知道了,非要跟着來,雲小邪不帶着她,她還張口咬人。
無奈之外,雲小邪就默認了李子葉跟來,心想姐姐也不知和李禪音去哪裡幽會了呢,自己也是漫無目的的尋找,一個人確實蠻無聊的,有這個美麗的仙子在身邊陪伴,沒準還會發生一些禽獸不如的故事,排解內心的寂寥。
他們昨晚是比古‘玉’峰等人早下山一個多時辰,由於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兒,先是在蜀山範圍尋找雲小妖的蹤跡,並沒有發現之後,雲小邪想到李禪音會不會帶着姐姐來天水城的客棧開房呢?
於是。一大清早,就和李子葉一起往天水城這邊趕來,此刻正好路徑城外十里的壽雲山。
走在荒野古道上,看着被晨霧籠罩的壽雲山,笑道:“葉子,你還記得十多年前我們第一次下山的場景麼?好像也是到了這壽雲山,還上了慈雲庵呢。”
李子葉怎麼可能忘記?
十年前如果不是自己忽然從慈雲庵離開。又怎麼會有日後雲小邪與韓雪梅的故事?
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爲什麼自己當年腦袋一熱就離開了呢。
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她翻了翻白眼,道:“怎麼,你想上山看看?”
雲小邪點頭,道:“有這個想法,我姐姐與李禪音,和慈雲庵中的那個本心仙子頗爲要好,沒準姐姐就在山上也說不定。”
李子葉‘陰’陽怪氣的道:“我看你是找雲小妖是假,看美人才是真。就不怕韓雪梅對你始‘亂’終棄的無恥行爲感到傷心?”
雲小邪呵呵一笑,道:“我行的正
。站的直,怕什麼?再說了,本心仙子長的確實不錯,走走走,我們上山看看本心……不對,是上山找姐姐。”
慈雲庵和十年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庵前‘門’樓出那巨大的三足青銅巨鼎,上面依舊是‘插’滿了拈香。
由於雲小邪和李子葉是從山腳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到了山腰慈雲庵所在,已經快中午了。
三世佛堂‘門’庭若市,無數香客都在頂禮膜拜。
來到最前面的前世緣佛堂,看到不少人跪在蒲團上虔誠膜拜。李子葉頓時想起了十年前雲小邪也這麼幹過,而且他十分的貪心,將每一世的佛堂都拜了個遍。
現在的雲小邪心智成熟了很多,自然不是當年那個頑劣不堪、初出茅廬的少年郎了。
他和李子葉饒有興致的穿過前兩世佛堂,很快就來到了最後面的來世緣佛堂,這裡是求姻緣的,多是年輕的男‘女’。
在來世緣佛堂是四周牆壁上。還有無數巴掌大小的泥人。
雲小邪知道,這就是衆生相,這些泥人模樣表情都不一樣,據說每一個人都能在這些泥人中找到一個和自己容貌極爲相似的。
雲小邪不求愛情,他輾轉來到衆生相下,盯着一個看起來十分桀驁的小泥人發呆。
李子葉走過來,道:“你看什麼?”
雲小邪道:“十年前你就是看了這個小泥人心情才變的糟糕的,我看看這個小泥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李子葉的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個泥人,表情複雜。
道:“有什麼好看的,走吧。”
雲小邪打趣道:“是不是很像你年輕時的一個故人呀。”
李子葉掐腰怒道:“什麼叫我年輕時候?我現在就很年輕好不好?”
雲小邪笑道:“你都活了六百多歲,還敢說自己年輕?老婆婆
!”
“要你說!”
李子葉大氣,抓起雲小邪的手臂就咬了一口,雲小邪吃痛叫了一聲,引來了很多香客側面。
他捂着手臂,低聲道:“你是屬狗了嗎?以後不準咬我!”
李子葉哼道:“那你以後也不許說我老,更不許提六百年前的事情,當年的恩恩怨怨我早已經放下,何必再提。”
雲小邪也知道當年的那一段往事對李子葉來說一直是一個解不開的心結,剛纔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了。
他道:“得得得,我不提就是了。”
李子葉不信,非要拉着雲小邪在觀音像前詛咒發誓,
在雲小邪真的對着觀音像詛咒了一番之後,李子葉這才志得意滿,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
乘着雲小邪不注意,她悄悄的看了一眼那個桀驁小泥人所在的方向,臉上‘露’出釋懷的表情。
隨即,又是燦爛一笑,彷彿已經將六百年前的那個故人放下了。
她拉着雲小邪的手臂,道:“小邪,聽說這裡的姻緣籤很靈的,你不求一支?”
被她這麼親暱的拉着,還叫自己是小邪,這讓雲小邪有點不自在。
他抓着腦袋,道:“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好像還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都是叫我臭小子,小‘色’狼,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子葉原本還洋溢幸福的燦爛笑容,被雲小邪這麼一說,立刻橫眉怒對。
哼道:“臭小子,我給你點好臉‘色’你還覺得渾身不自在嗎?”
被李子葉這麼一罵。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度回來。
雲小邪呵呵笑道:“這纔是我認識的葉子。”
李子葉爲之氣結,心想男人難道都是賤骨頭?
她道:“少說廢話
。你要不要求一支籤呀。”
雲小邪搖頭,哼道:“這裡的籤文很不準,十多年前,我替雪梅在此解讀過一支籤文。諾,就是那個坐在神案後面的老尼姑給解讀的,盡說一些壞話,我很不滿意!當時沒砸了慈雲庵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李子葉心中一暗,道:“十年前你替韓雪梅來解讀過籤文,難道解的不準嗎?”
雲小邪心中回想。當年那四句籤文歷歷在目,好像是來路明兮復不明,不明莫要與他真。泥牆傾跌還城土,縱然神扶也難行。
這個籤文是他生平所見最惡劣的,絕對是下下籤中的下下籤。
現在看來,這個小庵還真靈驗,韓雪梅確實是日夜飽受摧殘。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他哼哼唧唧的道:“靈又怎麼樣?反正我聽着不滿意。”
李子葉拉着雲小邪道:“靈驗就行,你也來求一支吧。”
雲小邪甩開李子葉的手臂,道:“這來世緣佛堂是求姻緣的,我已經找到了真愛,不求了。”
李子葉哼道:“那就求求菩薩在哪裡能找到小妖師姐。”
雲小邪心中一動,心想這倒是個好主意。這裡的籤這麼靈驗,沒準還真能算出來姐姐和李禪音去哪裡鬼‘混’了。
他拿起籤罐,隨手搖動了幾下,從中掉出來了一支竹籤,李子葉趕忙撿起來,道:“咱們去問問這籤的意思。”
雲小邪奇道:“你不求?”
李子葉聳聳肩道:“我不問蒼天,不問鬼神。從來不信這個,求他幹什麼?”
雲小邪咬牙切齒,道:“那你還讓我求?”
李子葉呵呵笑道:“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能求出什麼好籤來。”
她拿着竹籤走到解籤老尼所坐的神案前,此人自然便是在昨夜施展無上神通嚇走那古靈尊者的曉月禪師
。
十年歲月,她彷彿又蒼老了許多。眼皮擡了一下,看了一眼雲小邪與李子葉。
道:“兩位施主,問姻緣麼?”
李子葉美滋滋的道:“是呀是呀,你看看我和這個臭小子有沒有一段傷心孽緣。”
雲小邪大驚,急忙道:“師太,你別聽她的,她是個瘋子,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問人,我要找我姐姐,請問能解嗎?”
曉月禪師還沒有說話,李子葉就不願意了,怒道:“本姑娘不想與你有任何孽緣,這才問的,你這臭小子想要和我有姻緣,我還不樂意呢。”
雲小邪道:“不樂意正好,我有了雪梅,心中不會裝下其它‘女’人的,師太,你給我看看吧,我尋人。”
曉月禪師這一次並沒有翻閱眼前的厚厚古籍,而是沙啞的道:“根據籤文,想要尋人,在凌煙閣必有線索。”
“凌煙閣?”
天水城外,午時。
還沒有見到漂亮尼姑本心,雲小邪就被李子葉拽下了慈雲庵,一路上,雲小邪口中一直在嘀咕着凌煙閣三個字,臉上的表情也是頗爲怪異。
到了城外,李子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嘀咕一路了,難道你知道凌煙閣所在?”
雲小邪擡起道:“你不知道?”
李子葉皺眉,詫異道:“我應該知道嗎?”
雲小邪猥瑣的笑了幾下,李子葉看在眼中,道:“你笑的好惡心,既然你知道這凌煙閣在哪裡,我們現在過去唄。”
雲小邪搖頭道:“現在不行。”
李子葉奇道:“大白天的爲什麼不行?難道要等到晚上?”
雲小邪呵呵笑了笑,頗爲猥瑣的道:“還真讓你說對了,想要去凌煙閣必須是晚上才行
。”
說着,他上下打量着李子葉,‘摸’着下巴,道:“你這身打扮是進不了凌煙閣的,我們先進城給你買件新衣裳。”
一個時辰後,雲小邪忍着笑意與李子葉從一家裁縫鋪走出來。
此刻李子葉已經換了一身行頭,穿着一件灰白‘色’的男子衣裳,美麗的秀髮也被收攏,做一身男子打扮。
李子葉見雲小邪一直忍俊不禁,道:“你笑什麼?”
雲小邪道:“你這身材,‘女’扮男裝還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真是天衣無縫。”
李子葉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雲小邪是在誇自己,得意的道:“是嗎?”
雲小邪呵呵笑出了聲,指着李子葉的‘胸’部,道:“是呀,平平的,完全看不出來你是個‘女’人。”
李子葉這時才明白雲小邪的話中意思,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發現確實不怎麼隆起。
她心中大怒,叫道:“臭小子,原來你是在取笑我!我‘胸’很小嗎?你要知道修真者由於體質原因,普遍都不大,我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雲小邪呵呵道:“那你是沒見過有容仙子的。”
“宋有容……”
李子葉有點心虛,道:“咱不和她比,拋開她不談,你想想所有‘女’修真者哪個比較‘胸’比較大?”
雲小邪道:“茅山楚柔姑娘。”
李子葉爲之氣結,她雖然沒有見過楚柔,卻也在上次軒轅封印中,隱隱聽人說過。
她怒氣衝衝的道:“我不穿這身衣服了!”
雲小邪幽幽的道:“不穿這身衣服,你真進不去凌煙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