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繁華的王都。如今人心惶惶,一連幾天已經有好幾位官員遇刺身亡,整個王庭的運作陷入一時的混亂中。調查下來,發覺被刺殺官員,致命一擊是眉心中的弩箭,兇手的行刺手段與當初正天道門一個人的手法如出一轍。
所有人都不禁猜着,是正天道門的人捲土重來,要給王庭一個下馬威。一時間一些平日多少貪了一點的官員開始人人自危,誰都知道,正天道門的人殺貪官從來都是樂意之至,且不講證據,就是縮在家裡,該來的一刀始終是躲不過的。
王都是天子腳下,以前正天道門殺官員,還爲猖獗到殺到王都,皇帝震怒了,下令王都守備軍加強徹夜巡邏,各個高官府邸守備一百兵力,調林家高手進城,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還有暗中的十二衛也沒閒着。
黑夜來臨。因爲近日來的王都刺殺,所有人都高度緊張,早早回家,緊閉家門,偶然還能聽到巡夜路過的守備軍的腳步聲。
現在只要天一黑,守備軍就會出動,在縱橫交錯的王都大街小巷巡夜,而只要碰到任何一個人還在遊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拿下,等到白天再候審,若有反抗,一律斬立決。
黑夜中,葉青城蹲坐在屋檐上,一身青衫在夜風嘩嘩作響,居高臨下寧靜的看着守備軍一隊又一隊的火把,黑夜中火把格外醒目,猶如一條條火蛇,在王都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穿插着。
然後兩個身影悄然得落在葉青城身後。一個是以前名頭響噹噹的神捕,一個是兇名赫赫的天下第一的殺手冷殺手。
葉青城一臉淡然,沒有回頭,輕聲道:“你們來了,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些。”
神捕伍九撓了撓後腦勺,顯得有些過意不去道:“抱歉,我發現了無名烈的行蹤,想要拿下,便和幾個人大打出手,結果白忙了一場。受了一點小傷,養了幾天,就來晚了。”
冷殺手直接回道:“我這幾天在找屠天絕地的行蹤,一直居無定所,收到召集的時候,已經晚了五天。”
葉青城目光如電,不斷掃視王都中的火把,問道:“先不說這個,你們一個抓人最拿手,一個殺人最拿手,怎麼看這件事。”
伍九略作思考之後才道:“我感覺不是正天道門所爲,以往他們殺貪官,爲了怕暴露行蹤,不會連殺數名,這是其一,殺到王都,膽子大到前所未有,這是其二。以往他們只殺貪官,不傷無辜,當時這次好多負責保護官員的侍衛都死於非命,這是其三。還有從前正天道門雖然一直刺殺貪官,但對於刺殺並不高明,往往只是仗着武功高,進行正面的雷霆一擊。常常會驚動很多人,但這次,所有被行刺的官員和保護他們的護衛,都是無聲無息被刺殺,行刺的人一定精於此道,這是其四。”語畢,伍九瞥了一眼冷殺手,眼神帶着一抹異色。
冷殺手行走在黑夜中,從來都是黑衣蒙面,眼神中平靜如水:“我知道,能刺殺得這麼好的,就只有屠天絕地的殺手了。”
葉青城輕笑了一下:“我想也是,可是礙於你,我們不能向皇帝上報,關於屠天絕地重現的消息。”
伍九面帶疑慮道:“林家的高手馬上就要進王都了,以他們的能耐,要對付屠天絕地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就是我們不上報,恐怕皇帝也會知道。”
“那就看天意吧,我們能做的就是要在林家之前,讓屠天絕地知難而退。”葉青城淡淡道:“真想知道,正天道門的人若是知道了有人冒充他們殺人會是什麼反應。”
※※※
王都鬧出如此風波,瞞也瞞不住,很快傳遍了天下,此刻一個山間小房,周圍有綠水環繞。土地肥沃莊稼長的欣欣向榮,一片田園好風光,一個男子從躺椅上崩了出來,一臉氣憤道:“該死了,是那個混蛋冒充老子去殺人啊,兄弟們,發消息,叫更多的人陪老子去王都,把那些王八蛋給揪出來,老子好久沒活動筋骨了。”
這一天正天道門千守城不敢寂寞,率領一干好手重出江湖,然後王都又多了一個鬧事的人。
※※※
此刻鬼谷,在經歷了慘重的一戰之後,原本窮兇極惡的人已經十去八九,鬼谷這個兇險之地已經名不副實。
鬼蜮頓時感覺身上了重任和壓力,當他從鬼王手中奪過鬼谷谷主之位之後,就發誓要讓鬼谷比以前更強盛,可是看看現在,一場大火,一場廝殺,鬼谷如今滿目瘡痍,比起當初的兇名一時不可同日而語。
索性的是除了鬼十二被廢,其他高手都安然無恙。要重鎮旗鼓不是很難。但眼下還有一個慎重的問題,就是有人安插在鬼谷的釘子,若不是這顆釘子去裡應外合,鬼谷怎麼會突發大火,武林大軍怎麼會避開重重機關陷阱,輕而易舉殺到鬼谷,向來讓人聞風喪膽的鬼谷,這次險些被人殺得聞風喪膽,真是可笑。
現在鬼蜮發現了一顆釘子,但這顆釘子只是隱藏在鬼谷中,卻並未損害到鬼谷一絲一毫。他只所以被發現,完全是因爲名字。
鬼蜮知道誠王想招攬曠世邪君爲他所用,而一個叫太煞的人正是邪君的手下,後來屠天絕地血老帶着太煞,造訪邪君時遇到了一個叫天煞的傢伙,所以鬼蜮想着是不是所有邪君的手下都有一個煞字,而偏偏不巧鬼谷裡也有一個人帶着一個煞字,那就是鬼煞。
鬼蜮面無表情看着鬼煞,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洶涌的心緒道:“鬼煞當年你來鬼谷,辦事得力,心狠手辣,我很欣賞,又助我殺鬼王,大功一件,所有雖然你武功不如鬼刀,鬼劍,但我一樣委以重任。”
“可是,我始終看錯了你,沒想到你隱藏的那麼深,曠世邪君居然連我鬼谷也要安排釘子。”
鬼煞皮笑肉不笑道:“當年我身爲邪君坐下七煞,被安排到鬼谷刺探情況,學的幽冥鬼爪和幽冥鬼步,受益匪淺,真是多謝鬼蜮谷主栽培。”
鬼蜮怒不可遏,猛地從鬼谷谷主的寶座上站起,怒目而視鬼煞道:“我鬼谷向來與曠世邪君井水不犯河水,他的萬邪大法不下我鬼谷的幽冥鬼爪,爲何還要派人來偷師,莫非是想知己知彼,要攻打我鬼谷不成。”
鬼煞一臉平靜道:“邪君之意,並非我可以揣摩,不過他很快出關,打算大鬧一番,我也要隨其出戰,所以也不必再隱藏身份。”
鬼蜮看到鬼煞氣定神閒,自己也不想失了風度。緩緩坐回原位,冷笑道:“鬼煞既然你已經把話挑明,以後不再是我鬼谷中人,所學的鬼谷武功,是不是都要廢了。”語畢,眼中閃過一抹兇狠之色。
鬼煞毫不理會鬼蜮眼神中的壓迫,緩緩道:“邪君已經得知屠天絕地的人去過,對他們結盟一事深感興趣,如果鬼蜮谷主要廢我武功,恐怕會讓邪君不高興,那結盟一事說不定就此作罷。爲了誠王的大計,還請鬼蜮谷主三思啊。”
現在鬼谷,玄劍門,屠天絕地連成一片,同爲誠王效力,若是在加上曠世邪君的勢力,必然有利於大計,鬼蜮知道邪君性情古怪,若是傷了他的人,恐怕會沒完沒了,甚至會把誠王的大計公佈天下,後果難料。
雖然屠天絕地的血殺手找邪君提出結盟事宜時,爲了安全起見沒有告知是助誠王一臂之力,而太煞雖然知道,但身中劇毒,應該不會胡亂說話。
可是偏偏,鬼煞是鬼蜮信任的人,知道鬼谷已經向誠王效力,這樣即便太煞不說,邪君也知道鬼谷,玄劍門,屠天絕地練成以氣的背後隱藏着誠王,這下鬼蜮便不能隨意動鬼煞了,只是想想很是惱怒。
似乎看出了鬼蜮的不甘,鬼煞坦誠一笑道:“邪君愛刺激,出關之後很有可能也會加入,所以我們和鬼谷極有可能成爲一夥,理應相互關照纔是,我的鬼谷武功沒有學全,鬼蜮谷主不必將此事放在身上。”
鬼煞此話說得輕描淡寫,對此鬼蜮冷哼一聲,表示強烈的怨恨。
鬼煞呵呵一笑道:“我學了不全的鬼谷武功,也教一套比較邪門的武功,來給鬼谷做補償吧。”
聞言,鬼蜮眉頭一皺,有忍不住心中的興趣便問道:“什麼邪門的武功?”
鬼煞只是深意得一笑:“鬼蜮谷主請隨我來,究竟什麼武功,還請容我買了關子。保證令你怨氣全消。”
鬼蜮將信將疑,但苦於無法拿鬼煞試問,便乾脆跟着他走,看看究竟是什麼武功,說是真的象鬼煞說得那樣,可以大開眼界,那到可以真的既往不咎。
很快鬼蜮召集鬼刀,鬼劍等鬼谷其他高手,一起跟着鬼煞身後,有意無意散發一些兇狠之氣,來給鬼煞敲敲警鐘,若是存在玩弄鬼谷之心,後果自行負責。
在鬼煞的帶領下,鬼谷衆人來帶一片墳地,這裡墳碑林立,鬼谷死掉的人大多埋葬在此,有最近鬼谷一戰中戰死,也有很多年前各種原因,就長眠於此的。
鬼蜮等人不明白,鬼煞帶他們來這裡幹什麼,都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只見鬼煞來到一座十年前的墳前,看着那墳碑,坦然一笑道:“鬼屍十年了,殭屍邪功應該練成了,該出來看看太陽了。”
話音未落,那個墳墓突然爆裂開,泥土四射,一個精瘦的人影破土而出,一躍到空中,吼出一淒厲的尖叫,音波震盪,像是鬼哭神嚎一般直接入腦,就連鬼神與鬼魔也被震得頭昏腦漲,快好被震暈過去了,可想而知這個突然從墳墓中跳出來的高手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