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亦重傷虛弱。無力再戰,被別人送走了,武林大軍頓時羣龍無首,各門各派的掌門心思各異,沒有統一指揮,都不知道是否繼續應戰下去,在混亂的戰場又沒法湊到一齊商量,再看到鬼蜮,鬼刀,鬼劍等鬼所有高手集聚,勢如破竹,瞬間殺了一個門派的掌門,頓時各門各派不少都沒有最初的衆志成城,萌生了退意。
情況急轉直下,一個門派接着一個門派開始退走,最後武林大軍大潰退,可以說是鎩羽而歸,鬼谷之戰到此完結。
雖然是鬼谷反敗爲勝,但死傷更是慘重,無力追殺,其實能打退武林大軍。心中已是滿足,更沒有奢望將武林大軍殺個全軍覆沒。
血流成河的景象,屍骨堆積成山,到處是斷肢頭顱,所剩無幾的鬼谷中人聚集在一起,鬼蜮看着不到三十多人,沉痛無比得嘆了一口氣:“就剩下你們了嗎?”
鬼谷衆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開口。鬼蜮連聲苦笑,今日鬼谷險些覆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但唯一欣慰的是,鬼谷中堅力量都還在,只要再花上一段時日,又有誠王暗中相助,再度崛起並非難事。
劍晨與劍狂相繼到來,沉吟了片刻,滿臉沉重道:“鬼蜮,對不起我們玄劍門來晚了。”
鬼蜮搖搖頭道:“事出突然,連我鬼谷也沒有聽到一點風聲,怪不得你玄劍門。”
劍晨疑惑問道:“鬼谷危機四伏,機關重重,怎麼會別輕易攻破?”
“這個我也不知道。”鬼蜮說的平淡,眼裡不爲人察覺得閃過一絲兇狠,在所乘無幾的鬼谷衆人身上掃過,其實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鬼谷突然大火,很多人突然中毒。武林大軍恰巧在這個時候攻了過來,還來的熟門熟路,一定有內奸裡應外合。
但鬼蜮不聲不響,因爲如今不是追查的時候,鬼谷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當務之急是要重儘快恢復元氣,更要團結一心,無端猜測會使得人心惶惶,都提防着身邊的人,反而不利鬼谷。更何況死了那麼多人,殺得那麼混亂,一些事發前的蛛絲馬跡,早已無從查起,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動聲色,暗中觀察,讓內奸放下心防,自己不知不覺露出狐狸尾巴。
此次武林大軍能順利攻擊鬼谷,鬼殺功不可沒,他雖然敏銳感覺鬼蜮對內奸的猜測,但心志堅定,面色和周圍人無異。只是背上直冒涼氣。記得那個人曾說過,若是鬼谷徹底覆滅,那就直接給他一個新的身份,開始一個新的生活,若是鬼谷依然健在,他就要繼續待在鬼谷,再進一步打算。
鬼殺心裡又一陣疑惑,他只是按照那人的意思,畫了鬼谷的地圖,下了一點毒,那大火呢?這又是誰放的,莫非那人又安排了其他人。
但這些不是鬼殺考慮的重點,現在的危機是,如何在以後不暴露行跡,不然想想鬼谷兇殘手段,心中就不寒而慄。
※※※
鬼谷之外的哭笑林,天若碰巧之下,救了江源亦一命,反而惹來仙教三大護法的追殺,狼狽逃竄,這淌渾水他已經不想再攪和了,沒事幹打打殺殺的,何必呢。
“小子想跑,留下命來。”銅護輕功最高,幾個起落,就躍到天若身前,攔了他的去路,鐮刀揮展,迅速。有力,極具銳勁。
天若不慌不忙,長槍一擋,兵器相撞的鏗鏘聲響徹樹林,長槍擋住了對方攻勢,然後就將鐮刀猛然格開,那突如其來的力道,使得銅護法也踉蹌後退,足以可見天若功力在銅護法之上。
此時銀護法和金護法殺到,兩道鐮刀以縱橫交錯之勢,如風馳電掣般快疾,組成一道天羅地網將天若困住。
天若身負不滅真身,只攻不守,任鐮刀砍在身上,長槍橫掃四方,縱橫出擊,無視一切瘋狂揮舞。
“這個小子,居然刀槍不入。”金護法與銀護法完料不到天若刀槍不入,鐮刀只是割破他的衣服,卻傷不到他的皮毛,心中頓時駭然,猝不及防之下,被天若長槍擦過。身上負了一點皮肉之傷。
天若衣衫被割破,露出裡面的金蠶絲甲,金護法是個識貨的主,暗歎原來是穿了金蠶絲甲,難怪刀槍不入,還是不足爲懼。
金護法心中一定,鐮刀一轉,割向天若手臂,這是金蠶絲甲無法防禦之處。但金護法不敢置信得看到,天若手臂不閃不避,一拳朝着鐮刀主動招呼而來。
拳頭硬碰鐮刀。爆出一聲轟然巨響,鐮刀不僅被震開,更是碎裂了一小塊,而拳頭卻完好無損。
“這個小子,真的刀槍不入”金護法心中一駭,看着手中已經碎裂的鐮刀,在仔細看了看天若的拳頭,確實沒有看錯,的確是血肉之軀。
震退金護法之後,天若一個急轉,避開銀護法的呼嘯而來的鐮刀,長槍隨着身體的旋轉橫掃而出,槍桿狠狠打在銀護法的腰際,將他打飛了出去。
銅護法鐮刀揮舞的如狂風掃落葉,寒光四射,猛攻而來。天若依然不懼,不管被割了幾下,長槍愈刺愈快,密集寒星就像雨點,一找到空隙,就穿插進去,逐漸刺破銅護法的防線。
銅護法滿臉驚駭,看着天若槍尖即將刺到眉心。就在關鍵一刻,金護法趕到,鐮刀釦子天若的長槍,硬是拉歪了天若的攻勢,救下了銅護法。
其實即便金護法不救,天若也不打算殺了銅護法,他出槍掌握的極爲恰到好處,最後槍尖只會頂在銅護法的眉心,然後將內勁轟入他腦門,將他震暈。
金護法手腕一翻,鐮刀緊緊扣住長槍,猛地一拉,力拔千鈞,將長槍從天若手中脫手而出。
同時銀護法和銅護法各自從一個方向揮割,分別攻向了腰際和脖頸。天若面對圍攻。畢竟不是三頭六臂,抵抗不及,腰際和脖頸分別被鐮刀扣住,動彈不得。
銀護法與銅護法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將天若分屍,只是任憑他們如何使勁,也傷不到天若一分,放聲痛罵道:“小子不管你練了什麼功夫,一旦功力耗盡,就是你的死期。”
這並未危言聳聽,天若心中一寒,正如對方說的那樣,他的功力也快所剩無幾,不滅真身不能持久,一定要在功力耗盡之前脫困。
天若雙臂抓着分別抓着鐮刀,咬牙使勁想要將其掰開,只是金護法的第三把鐮刀接踵而至,扣住了天若的一隻手臂的關節,讓他無法隨心所欲施展。
功力下降,天若無法運用不滅真身的反震,只好孤注一擲,聚集內勁,護身罡氣悍然爆發,將三大護法震飛而去,連手中的鐮刀也握不穩。
危機化解,天若臉色鐵青,大口呼吸,方纔脖頸被鐮刀扣住,感覺就像被一隻手掐住,呼吸不暢,難受的很。
三大護法站穩腳跟,壓下翻騰的氣血,怒吼一聲,給自己壯了一下聲勢,馬上誓不罷休,又衝了上來。沒有鐮刀,他的或以掌擊,掌力排山倒海,可剛又可柔。或以拳攻,至剛至猛。
“真是麻煩。”天若被對方糾纏了好一陣,心中大爲惱怒。長槍如白箭齊發,攻勢遍及四面八方,天若以攻代守,封住了對方攻來的路線,來勢洶洶的拳攻和掌勢反而被攻了一個七零八落。
三大護法身上被刺傷不少,雖然只是輕傷,但也狼狽不堪,被天若的攻勢硬生生逼退。只是他們依然不肯罷手,蓄力之後,又殺向了天若。
“住手。”突兀賀平趕來,一聲輕喝,制止了還要衝上去的三大護法。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那個身影再度浮現腦海,天若木訥了,怔怔看着突然出現的賀平,久久失神,然後動了動嘴脣,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賀平看着天若,臉色陰晴不定,哀嘆了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道:“你先走吧,這裡交給我。”
“燕兒呢?”天若聲音有些發顫,眼中流露出他的期望。
賀平沉痛得閉上眼睛,沉默了良久,感覺內心有點掙扎,像是不想說出口。這表情讓天若的心往下一沉。
賀平輕緩道:“她不會見你的,除非……”後面沒有說下去,除非是什麼,天若心知肚明,而正天道門的名冊事關數百人的生死,是無論如何不能去換一次與關燕見面的機會。
雖然已經預料到這回答,但畢竟不是希望的回答,天若心又一陣絞痛,眼神也黯然了,有氣無力道:“我知道了,麻煩轉告一聲燕兒,若是她想見我,我會隨時恭候。”語畢,天若揚長而去,那悲傷和沮喪的模樣,落寂的背影,讓賀平心中有些不忍,看着愈行愈遠的天若,賀平張了張口,也想說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再重重嘆了一口氣。
金護法看到賀平和天若說話,感覺兩人非比尋常,心中有疑惑,便問道:“賀長老,這個小子,是誰?”
“他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也本不該出生。”賀平凝望着天若遠去的背影,眼裡盡是悲痛:“若不是因爲仙教,他應該有一個美好家庭,可以無憂無慮過一生。”
金護法一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驚駭道:“莫非他就是應天若?”
“是我仙教害的他家破人亡,無父無母,我們欠他的實在太多了。”賀平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步伐有些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