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十五天的時間,義軍勢如破竹長驅直入,連收數城,將那支叛軍再度逼回至發源地處的三個城池。但是,由於長距離的消耗,義軍的供給上也出現了些許的不足,在一處相對難攻的城池處,與叛軍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而長老會對於這支部隊的態度,卻是從最開始時的歡欣與支持,變成了懷疑態度。理由很簡單,本來,這支義軍解了紫府之圍,贏得了民心,得到支持定是理所當然。但是,隨着反擊的深入,長老會派出的官方大軍,卻一直得不到這支義軍的行軍計劃和進攻方案,也就是說,在整個行動之中,正規軍都是在被排除在外的。
換句話說,整場戰爭,更像是兩支地方軍,或者雜牌軍的表演。正規軍雖然也在隨着部隊向前機動,但是,前期是節節敗退,後期是沒有實質性的戰果,任上層如何宣傳,百姓都看在眼中,這無疑會造成正規軍的威信和支持率下降。
如果說,一個政權的正規軍威信和支持率下降,那麼,無疑,這對加強統治是不利的。
何況,在那些叛軍出現的時候,後期是得到了不少民衆支持的,現在,這支義軍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如果這支義軍最終擊敗了叛軍,那麼,這義軍的首領,必然成爲威信極高的人物。
現在紫府國王不知所蹤,三王子又年幼,萬一這支義軍動機不明,或者說另有所圖,不排除會在得到民衆支持之下,以順應民心爲由,再次揭竿而起,成爲另一支叛軍。而如果是這樣,想要再平復這一支叛軍,怕是難度就更高了。
就在長老會各種心神不定之時,義軍突然傳回消息。對於叛軍的總攻,由正規軍來擔任主攻力量,他們只是進行配合。
對方放出這樣的消息,作出這樣的決定,無疑是讓長老會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目前,叛軍的勢力大減,早已如風中殘燭,只要給正規軍機會,一定能夠拿下最後三座城池,將叛軍的發源地剿滅。到時候,最大的功勞無疑還是正規軍的,是紫府的,絕大多數此前的顧慮和矛盾迎刃而解。
他們這時候也不禁感嘆,似乎是自己多慮了。
一日之後,總攻發動,紫府正規軍雖然打得比較艱苦,但是最終用了半天時間,終於拿下一城。後面的第二座城,相對輕鬆得多,到天黑之時,已經基本攻擊完畢。
最後一座城的攻城時間,放到了第二天凌晨。而在這期間之內,義軍的軍士全都不知所蹤,向紫府正規軍也沒有進行通報。但是,在此前,雙方已經就總攻方案形成了一致意見,所以紫府正規軍也未作什麼更改。事實說明,義軍的戰術運用非常有效,第二天臨近傍晚,最後一城攻下,叛軍全軍覆滅,這場叛亂終於以紫府勝利告終。
就在紫府正規軍獲勝的消息,還沒有傳到紫府本城的時候,另一個消息卻先於它在紫府本城之內,如**一樣轟然炸開。
那支義軍救出了國王,現在正在送回紫府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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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會似乎是失算了。”萬朋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他們覺得,最後一戰,由正規軍擔任主力,這是揀了大便宜,實際上他們是中計了。義軍利用長老會的這個心理,將下面戰場交了出去,同時專門組織力量營救國王。最終,人們可能更關心國王被救出的事情,而對於正規軍的戰勝,卻沒有了過多的關注度。”
離陽也是慢慢地點了點頭,“本來就是,哪有那麼多好事讓長老會趕上。可是我還是覺得,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兒。你想,國王消失,如果真是那麼秘密,那些擄走他的人,必然是有非常高明的手法。這支義軍之中,難道真的是高手與戰術並存?”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對這支義軍我們始終都是懷疑的。國王定於明天發表公開演說,我們可以去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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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營救之後的國王,現在居然沒有半分的疾病跡象,與此前傳說的國王病重的消息之間存在較大的差異。當然,來說國王公開演說的民衆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在意,因爲他們所知道的國王病重,本來就是從賭場傳出來。
賭場是什麼地方?在紫府,那裡就是一個真假不分,真能成假,假能成真的地方。所以,當叛軍離開,國王回來,纔沒有誰去想國王之前是不是病了,或者是不是快死了。
但是,對於萬朋他們看在眼中,則是另一個感覺。他是真真切切地見過國王養病的地方,那個地方,不僅護衛森嚴,而且極度保密,佈置上也與養病居所相符。當然,萬朋也懷疑,那時的國王根本就沒有病。
如果國王當時裝病是真的,那麼,倒是可以證明,他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紫府的臣民們。”國王威嚴的形象不容置疑,“今天,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首次再次公開演說。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感覺很是遺憾。不隱瞞你們說,我被挾持了,被叛軍挾持了。叛軍一路燒殺,給你們的生活帶來的災難,破壞了我們紫府的長治久安。於此,是我們紫府管理階層的工作失誤,在此,作爲紫府之王,我首先向你們道歉。”
“這次災難,也使我們認清了,破壞和平的勢力無處不在,別有用心的陰謀家無處不存。他們爲了達到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你們的家園和生命。這些人是如此可恨,我們絕不能容忍!”
國王一席話激起了廣泛的共鳴,臺下一片叫好聲,“不能容忍,不能容忍,不能容忍,不能容忍!”
國王滿意地微笑了一下,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同時,我們也感覺非常愧對你們。我們紫府的軍隊,訓練不力,裝備不良,戰術不佳,以致於沒有能夠及時阻擋這次叛軍的進攻,讓大家承受了災難。所以我決定,對於紫府軍隊的所有官兵,官降一等,俸減兩成,以作懲罰。當然,官兵有不服的,就可以現在離開軍隊回鄉。”
他說這些的時候,下面還是不少應同之聲。但是萬朋卻是有些懷疑。現在叛亂初定,是否有其他變數還不好說,這時候降軍隊的糧餉,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國王平息了下面的附和之聲,接着說道,“不過幸好,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想,這次的功勞,歸功於誰,你們大概也能知道一些。一支義軍,奮不顧身,窮追叛寇,爲我們奪回了失地,建立了新的家園,帶來了新的希望。”
說到這裡,國王面帶微笑,“大家是否希望見一見我們這支義軍的領導者?下面,我就將這支義軍的大將軍請上臺與大家見面!”
國王說完,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那支義軍的領導人,從臺下慢慢走上來,站到國王一側。這人顯得及爲精幹,雖然身高有六尺多,卻不顯得單薄,雙目微微泛光,站在那裡體態也非常好。不知道是不是國王授意,還是要故意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他身周靈力一動,衣角呼拉拉地外擺,離他近的幾個人,除國王之外,面色都是微變,而在外圍的觀衆,稍近些的,明顯也都感覺到了空氣的流動。
與此同時,萬朋手掌之中的陣法微微一亮。
匯靈降魔術。
魔性!這個首領是魔!
一瞬間,萬朋和離陽都有些意外。同時,這個結論,卻也讓他們的一部分疑問在一時之間開啓。
爲什麼叛軍會對這支軍隊如此反擊無力?因爲他們是魔軍。魔的戰術,與這裡的戰術自然是有不同,本土軍隊,遇到外來軍隊,節節敗退同樣是常見的事情。
萬朋這時將目光轉向人羣外圍的這支所謂義軍,仔細觀察其中兵士的形態。所有人的身高似乎出奇地一致,神態上也顯得過於鎮靜。要是說,這是精挑細選和嚴格訓練出來的結果,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那樣的多數是國家的儀仗部隊,像這種突起的義軍,哪裡有這樣的精力和實力。
所以,有一個可能最好解釋。這是一支魔軍,所有的將士都是是魔!因爲魔可以幻化爲人形,通過幻化,他們可以出奇地一致!
萬朋再將目光轉回到國王,國王臉上帶着一種滿意的微笑。回想剛剛的一個細節,萬朋似乎又聯想到了什麼。
剛剛在這個魔釋放靈力和魔性時,國王靜如泰山,完全不爲所動。在他身邊的所有護衛高手,就算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卻都忍不住動容。
爲什麼?爲什麼?因爲國王知道這個首領會來這一手,還是他實力極高,對這種程度的壓力可以做到毫無反應?還是說,他對這種壓力的釋放,是極度適應的?
萬朋還沒有給出答案,國王繼續說話了。“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他們並不是我們本土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