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你憑什麼來問我】

單進新能在五十二歲這個年紀擔任省會城市市委書記,西海省委常委這一要職,除了他本人的努力外,背景和機遇都不可缺。

也許旁人看來,他在武江呼風喚雨,大權在握,前呼後擁,要財有財想色有色。前者靠膽量,後者看身體。膽量他有,而且不小,但是他的背景不大可能會將膽量使用到斂財上;身體他也不差,不抽菸不好酒,還是業餘的乒乓球高手;但是女人,除了家裡的那位以外,他想都沒想過。

他的岳家在東北有深厚的背景,她的祖爺爺是第一批進駐東北的軍管會成員之一,幾十年沒有挪動過窩,生生把東北一隅經營得如家裡的自留地。當年他在東北那座著名的學府遇到現在的妻子,在某個偶然的機會裡瞭解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她竟然有如此超脫的家庭,他當天整晚失眠。

第二天請了半天假,給他的校花女友謝了封動人的分手信,然後給他未來的妻子寫了封更動人的情書。

未來的曰子就像規劃圖紙上的紅色箭頭一樣,仕途是一路順風。按岳家那個深諳官場之道的老頭子給他定下的基調,先在“自留地”裡“茁壯成長”,達到一定級別,“自留地”不方便撥高後,將他外派到西南重鎮武江,起點就是市委組織部一處副處長,他的表現也的確可圈可點,上下交匯,終於脫幅東北,成爲岳家第一個在外地站穩腳跟的副省級高官。

當人達到一定的級別後,視野自然與“凡人”不同。副省和正省之間的區別猶如鴻溝,前者小心謹慎,戰戰兢兢,做人如坐火山口,稍不小心,便萬劫不復;後者纔是官場天堂,能進能退,進退自如,那纔是人生理想的至高境界。

他主政武江的這幾年,看到過太多的副省被阻隔在星河一隅,從此釣魚養花政協人大,和調研茶花會爲伍。他不想這樣,就必須另闢蹊徑。岳家在東北最近十年飽受中央打擊制衡,已經無力支援,而他目前唯一出現的契機就是“趙老”。

可是一通對話顯然讓他失望不已。

“劉中光同志,我留下你,是想問問關於趙老和金楊同志之間……”後面的話他不能再說,特別是他這個級別的官員。

劉中光顯然明白他的意思,關於類似的打聽和電話,今天已經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他記得不太清楚,而且他也說不清楚這個關係。

“單書記,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問過金楊,這小子耍滑頭,不承認不否認。”劉中光欲言又止道:“或許洪量廳長了解得多點……”

單書記哦了一聲,默然無語。他可以找劉中光問,是因爲他的級別高,劉又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但是洪量卻同樣是省委常委,兩人之間雖說沒有什麼隔閡,但是也沒有到可以無話不談的地步。

一旁的柳承漢突然道:“劉局長,據我所知,金楊現在依然是副主任科員,他這個級別擔任專案組小組組長,本身就有禁忌,而且單書記還準備給他添添擔子,他要是個正科級,接下來他就能名正言順進入市統一嚴打指揮部,爲我市的和諧環境貢獻力量。”

劉中光沉吟片刻,道:“市局可以劃票推薦,只是……按照程序,副科必須三年以上,方可進行劃票推薦審批,組織部人事局方面……”

單書記輕聲道:“國家不能也不允許浪費人才,金楊同志在公安戰線上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嘛!最近黨中央下達有關‘公開選拔讓優秀人才脫穎而出’的推廣政策,我們要活學活用,從年齡職稱來評價一個人並不可取,只要符合條件,嚴格程序,就是經得過黨的考驗的好乾部。”

柳承漢插言道:“特殊人才特殊對待。市委建議市局爲金楊同志請功。”

劉光中恍然大悟,道:“市委就是不建議,我們的請功表已經上傳到省廳和公安部,最近就會批下來。”

單進新起身伸手道:“辛苦你了,劉中光同志。你在專案組忙了一天,不能再佔用你的休息時間!”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此刻還戰鬥在第一線的同志們!”劉中光握着單進新書記的手,“辛苦的還有單書記您,要保重身體!”

單書記笑着收手。劉中光知趣地知道告辭的時間到了,他走到門邊,忽然回頭道:“關於案件和即將展開的嚴打工作,我是否向肖戰書記彙報。”

單進新說道:“政法委肖書記面臨退居二線,我們市委也不好要求他,市委副書記沈君儒同志一直分管政法,以後你直接找沈副書記。”

“我是擔心沈副書記工作太多……”劉中光欲言又止道:“明白了,單書記,柳秘書,你們早點休息!再見!”

看着劉中光的背影消失,柳承漢道:“您該休息了。我通知司機小吳準備。”

……………………………………………………………………就在市委辦公大樓的辦公室燈光熄滅之時,省公安廳的八樓依然燈火通明。不僅如此,大門前的崗哨比平時多了一輪,時值深夜,押解警車補停地進進出出,前來撈人的車輛絡繹不絕。

王庭今晚不知道接待了多少撥人,他不停地喝水,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嘴巴乾枯的速度。這不,他前腳剛送走兩人,馬上有兩人走了進來。

“範書記,馮科長?你們……”王庭疲憊不堪地打起笑臉相迎。範又華是政法委第一副書記,而且很有可能接肖戰書記的位置,原則又是王庭的非垂直上級轄管部門領導,馮樹山雖然只是反貪局三科科長,但是三科是轉職國企高層的戰略要地,其人脈和實力實際上超過範又華這個政法委的光桿副書記。

範又華殷情地伸手:“這次要來麻煩王局了,馮科長也是你的老熟人,我就無須介紹,我們來接馮科長的夫人回去……”

“抱歉,我這裡忙,人手部夠,倒茶的人都沒有……接馮科長的夫人?馮科長的夫人晚上也在金碧輝煌?不可能呀,金碧輝煌的女顧客我們連記錄都沒作,當場放人。”王庭裝作奇怪的樣子道。

馮樹山笑了笑,遞了一支菸給王庭道:“我老婆叫艾爽,她平時也不聽我的勸,非要應聘去金碧輝煌搞管理,這不,受牽連了。”

“艾爽?”王庭拍了拍頭,一臉遺憾道:“她是金碧輝煌的副總,有許多事情需要她配合調查,恐怕要讓兩位失望了。”

馮樹山微微發白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焦慮,自從今天下午和父親馮遠征在公園會面後,他的心就沒落下過,總感覺要出事。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總算在公證處把股份轉讓的協議籤改了,又不放心地給艾爽打了個電話,按父親的吩咐,沒有直接告訴她股份已經更改的事,而且提醒她最好辭去金碧輝煌的職位,艾爽立即駁回,他無奈只要很隱諱地說店裡也許有麻煩,可是艾爽突然說有電話又接進而掛斷了他的電話。

他覺着電話不方便說話,還是等她晚上回來,再詳細和她點明目前點裡的險惡處境。誰知專案組當天發動了迅雷行動,他晚上得知消息,當即找到他父親,馮遠征告訴他,勿要理睬,說艾爽和夜店的勾當沒有牽連,出面要人反而是給自己找麻煩,最多十幾個小時就要回來,否則開拘留證必須經過檢察院等等。

但是他心疼這個媳婦,夜了忍不住找了範又華出來說情。

“王局長,我們都是一個系統的人,我和她都不是不懂法的人,她天生膽小,我擔心她嚇出什麼病來,您看能不能讓她先回去,我們保證她隨傳隨倒,全力配合你們調查。”

範又華接上馮樹山的話,打起官腔說:“如果她有問題,我們絕不包庇,如果她沒問題,你們不能隨便扣留她。王局長,希望你能給我個面子。”

王庭沉默了片刻後,拿起電話,撥了號道:“金楊,艾爽的筆錄程序走完沒有?哦,那她能不能離開?哦!是這樣啊!好好!”

“抱歉,專案一組認爲有必要作二次筆錄。”王庭苦笑道:“兩位別看我是他的局長,又是副組長,但就是劉組長都不能干涉……”

“金楊?那個幾次在金碧輝煌鬧事的小所長?”範又華聲調微高,怒道:“太目中無人了吧,他在哪裡?我去見識見識他的威風。”

王庭微愣之際,範又華和馮樹山已經大步走出門外,徑直朝走廊盡頭走去。

“喂!範書記……你們……”王庭緊忙追出去勸阻。這個時候。他手中地電話又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皺起眉頭接通了電話,躲到走廊一角小聲解釋起來。

範又華和馮樹山路過第一間辦公室,問道:“金楊在哪個辦公室?”

“你是誰?”一個忙碌的幹警擡頭。

“我們是政法委的。”

“哦!在右首第三間辦公室。”

……範又華推開第三間辦公室大門時,金楊和馬力、顧少兵正在審問巴六旗。

“你是誰?怎麼不敲門就進來?”馬力正一臉惱火,巴六旗嘴巴硬不說,反審訊能力極強,回答問題嚴密,不留絲毫漏洞。

“誰是邯陽北的金楊?”範又華冷着臉,眼睛從顧少兵身上移到金楊臉上。

“哦?我就是,你們是?”金楊表情平靜地站了起來。

“我是政法委範又華,他是反貪局馮科長。我們來是想問你,你們憑什麼扣留艾爽?”

馮科長?他就是馮遠征的二兒子,艾爽的老公?金楊的臉上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淡淡道:“你憑什麼來問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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