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還賭博啊？”
騎着電瓶車載着王雨輝朝着大王莊趕去的肖勝，在聽到來龍去脈後，下意識詢問道。
“以前也打麻將，可打的小。昨晚，誰知道他怎麼玩那麼大。”
還在哽咽的王雨輝，說這話時斷斷續續的。而聽到這話的肖勝，沉默少許的回答道：“他欠了多少錢？”
“欠條上是六萬，但我爸堅持稱就四萬五……”
聽到這話的肖勝，冷笑道：“他還堅持稱一毛不欠呢。欠條上有他的簽名和手印！這事就是警察出面，也沒個啥結果。對了，你爸不是跟陳泰山關係不錯嗎？怎麼……”
“別提了，我爸搬出這個叫陳泰山的了。而且，還跟陳家兄弟打了個電話。陳麻六派了個人過去，可到那就笑着離開了。我爸再聯繫，一直都是正在通話中。我姑說，八成是號碼拉黑了。”
待到王雨輝說到這，肖勝不禁冷笑了一聲道：“對方什麼來頭？”
“人家都稱他爲‘刀哥’，好像叫什麼胡一刀。脖頸上有一道刀疤，一直到下巴。禿頭，看着挺嚇人的。”
經過王雨輝的描述，肖勝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王莊緊挨房莊，一直在大口鎮的北邊。距離陳寨村不遠可也不近！肖勝一直都沒去那邊‘待過’，繼而對於北邊的‘刺頭’不是特別熟悉。
不過，就是鎮北的房小壯應該熟悉。
單手騎着電瓶車，另一隻手掏出電話的肖勝，撥通了房小壯的電話。
當肖勝直接問及‘胡一刀’時，就連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房小壯，都忍俊不住的粗口道：“靠，勝哥。那孫子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他是那種，翻起臉來連爹媽都不認的主！放高息的，而且價老高了。不說‘驢打滾’最少也得翻一番的那種。”
“之前有過接觸，那時候我在房莊開賭檔的時候，他請過我吃飯。說是讓他的人在我賭檔裡‘待着’。有需要錢的，他的人直接數錢。當時，我自己也有這份生意，自然沒同意。鬥過幾次，河馬胳膊的那道刀疤就是他砍得！後來事鬧大發了，警察介入他才收手的。”
聽完房小壯說完這些後，肖勝面帶微笑的嘀咕道：“一句話說白了，就是你們吃虧了唄？”
“而且，還吃了大虧！河馬一喝醉酒，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等老子混出頭了，第一個弄的就是胡八賴。這個胡八賴就是‘胡一刀’。鎮北不折不扣的地頭蛇。下黑手老狠了，而且還是那種沒底線的那種。”
“對了，他早年在豫西跟過師傅。練的什麼拳來着，我也忘記了。手上功夫確實了得，聽人說他家後面的楊樹都被他手劈斷過幾顆。怎麼了勝哥？怎麼想起問他了？要跟他鬥嗎？”
待到房小壯說完這話，肖勝直接笑着回答道：“記住，咱現在是生意人。不與人爭強好鬥！當然咯，既然河馬跟他有舊怨，我們也要從長計議嗎。在家待着就行了，我這邊估摸着得給他接觸一下。”
說話間，肖勝騎着電瓶車已然駛入了大王莊。
村頭處，那裡三層外三層圍集了不少人。停在最外面的是一輛警車，就是鄰莊的房大壯，帶隊處理此事。
“大壯，我可沒動手。我就是站在一旁‘圍觀’。圍觀你懂嗎？現場很多人都能作證的，你這抓我做什麼？”
“回去協助調查行不行？”
“不行，我等着回去抱窩呢。”
一名腦袋上一根毛都沒有的男子，居高臨下的瞪向身高近一米八的房大壯。單從視覺上來判斷，這廝最少一米九五上下。
滿臉鮮血的王山，被哭哭啼啼的王母勉強攙扶起來。而那名施暴的男子，有恃無恐的伸出雙手，示意警察把他拷走。還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的喊道：“人是我失手打的，主要是這老東西欠錢不還。耍無賴啊？還特麼的喊人，你個老東西，你以爲你是誰啊？還讓陳寨村的六哥派人來‘說情’，你的臉值這個價嗎？”
先是被人毆打，隨後又被人當衆羞辱。
在大王莊，本就不怎麼得人心的王山，可謂是‘顏面盡失’。
自打他攀上陳泰山之後，那是頭能仰到天上去。對誰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現在好了，一羣吃瓜羣衆等着看他笑話呢。
就連王家一門的老少爺們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忌憚胡一刀的兇名是一方面，可從頭到尾連拉架的人都沒有，甚至連有爲他出頭說話的人都不存在，難道這還不夠‘尷尬’的嗎？
一直都活在自我‘臆測’中，感覺全村的人都得敬着他王山。特別是‘跟對’了陳泰山後，這種‘優越感’更加突兀。
到哪都高昂着頭，抽菸最低檔次就得是玉溪。喝酒小店都不去了，爲什麼？配不上他的身份……
打牌五塊、十塊甚至二十都看不上了。五十帶跑的，輸急眼了連跑兩個。還特麼玩得是‘槓翻’的。
處處都要顯得優於別人一等，可他不知道，他一家的收入纔多少？整天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等我赴任了，那送禮送錢的人大把大把的。
禮、錢沒看到，卻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人家上門要錢，這廝驕傲的跟頭鵝似得。伸着脖子跟人理論，大言不慚的吼道：“有本事你動我試試……今天誰動了我，我讓他在大口鎮混不下去。”
好嗎，人家就是‘試試’了。你挨的跟孫子似得，你那所謂的‘依仗’到這過過場子，一個屁都沒放的離開了。
傻眼了吧？報警……
不得瑟了？
“現在是下午三點來鍾。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拿錢！沒有？繼續報警哈，讓警察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你。什麼東西，也不撒潑尿照照你自己，你算是哪根蔥、哪根蒜？對了，我聽說你有個相當標緻的閨女啊？讓她回來跟我啊？這六萬塊，算是禮錢了……”
說完這話的胡一刀，摸着自己的光頭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而眼神內盡是‘屈辱’之色的王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幾拳被打回原形的他，直至這個時候，纔算擺正自己的位置。
六萬塊，一天的時間。讓他上哪去湊啊。
“爸……”
從人羣中竄出來的王雨輝，衝動了王山面前。
看到這個少年時，胡一刀拍着腦瓜子道：“唉對了，你還有個獨苗呢。”
“胡一刀，你這算是威脅他人人身安全嗎？”
看不下去的房大壯，直接回懟道。
“我說什麼了，我說他家有顆獨苗怎麼了？房大壯，不要以爲你弟弟跟了陳寨村那個狗屁的肖勝，穿着這一身警皮，就可以在這跟我得瑟。我告訴你……不好使……”
待到胡一刀剛說完這話時，一道突兀的聲音，乍然響起。
“好不好使，不是你說的算。”
順着聲音的來源，衆人紛紛扭頭望去。待到房大壯，看到肖勝站在那裡時，頓時眼前一亮道：“勝哥……”
兩個字‘勝哥’，已然具有足夠的威懾力。
淮城勝哥，現在不僅僅在淮城，在大口鎮都是‘響噹噹’的存在。
張彪、王五、王迪以及陳家兄弟……
倒在他肖勝手下的‘地頭蛇’還少嗎？
單手插兜的肖勝，一步步從外圍走到中間。而在這個過程中，兩邊的圍觀羣衆，下意識讓出了一條道來。
在這期間，跟着胡一刀一起來的小弟兄，順勢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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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胡一刀面前的肖勝，根本就沒去理會他身後的那些馬仔。
“恕我直言，你們幾個真的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