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你當初爲什麼會選擇當術士啊?”白漣問道。
摩托車從火車站開往那溫泉賓館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白漣覺得這段時間要白白浪費了,未免太虧,所以乾脆主動找些話題來說。
“那你呢?爲什麼會選擇當作家?”張維親和着口氣反問到。
“我嗎?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很孤獨,只有在寫作的時候,我會感到自在很多,會覺得中有那麼一羣人會等待着我,希望我給他們講講故事,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沒有人理解的女孩。”白漣輕聲說道,像是說給張維,又像是說給自己的內心一般。
“原來是這樣,現在還有那種感覺嗎?”張維問道。
“嗯,有時還感覺...到你說了。”白漣滿是期待的說道。
張維沉默了片刻,說道:“孤獨起碼擲地有聲,但在我從前某個時間點,我甚至害怕的不敢打開耳朵去聽這個世界的聲音,我曾聽到太多人的吶喊、哭泣、絕望,也聽過自己內心緊張到窒息的不安,在那樣的世界裡,沒有資格孤獨,連活下去的希望都那般渺小,渺小到我感覺自己如同這世界拋棄的邊緣人,是這個世界的多餘角色....”
白漣也沉默了,她從沒有想過張維這般彬彬有禮的背後,卻是滿是灰暗的背景。
“能說說嗎?”白漣柔聲的問道。
“我的家人很早就離開了,在師傅找到我之前,我已經漂泊無依的七年多了,遇到過很多,見到過很多,由此,我也在那段歲月中,暗自立下誓言,但凡哪日我有些許能力,我一定不會讓其他小孩去感受到那樣的殘酷,這便是我選擇做術士的原因。”張維說完,苦笑了一番。
而隨着張維說完,這天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只感到一股涼爽的清風迎面吹來,讓這氣氛好了許多。
白漣也不知此刻說什麼好,便輕輕拍了拍張維的肩膀。
“原來我們挺像的。”白漣輕聲嘀咕到,此刻張維在白漣的眼前不再是那個觸不可及的男孩,他開始變得有血有肉,就像另一個自己一樣,他不曾高高在上...
“那可不一樣,你確定你當作家不是因爲賺的多?”張維調侃到。
這氣氛秒破,白漣氣的狠狠的拍了一下張維的肩膀,隨後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張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這次竟然不是短信聲。
張維趕忙找到一個地方停下摩托,一看還是一個亂碼組成的號碼,一下便知道是誰給自己來電了。
“喂。”張維接聽到。
“監護者回來了,請速趕前來,不然你病院的朋友,將有危險。”電話里正是一股微弱的機器人的聲音拼湊而成,張維知道那便是那精怪。
“沈風凌?你嚇唬我?”張維最煩他人威逼自己。
“自保罷了,速速趕來,阻止監護者,我自然不會動你朋友一根毫毛。”精怪用那奇怪的電子音機械的說道。
“知道了。”張維說道。
“十分鐘內趕到,拜託了。”精怪又是威脅又是祈求,倒讓人心中奇怪。
張維也理解這個精怪的顧慮,確實如若師傅前去,一定是帶去天部處置,聽聞這精怪的處置方式大多便是關進鎮妖塔中,任其自滅,張維一直也覺得這個方式偏於殘忍,畢竟也是靈性所孕化,直接定義成妖,倒是不太好。
“你打算怎麼做?畢竟還很遠。”白漣問道。
“只有一個辦法。”張維神秘一笑。
狄小紅在村子高處不停的擺弄着自己的手機,一直沒見白漣在博客上回復自己,便覺得應該是網絡出現了問題。
“爹,我們什麼時候回楓城啊?”白漣顯得倒是很急促。
“你着急啊?怎麼也得過了明天,明天你得上任這梅拉女巫們的長老一職,這些儀式結束了,我們才能回去。”老狄說道。
“可是爹,你徵求我意見了嗎?爲什麼不讓丹姨擔任呢?”狄小紅埋怨到。
“給你升職還不樂意,你丹姨畢竟不是巫族出生的。”老狄說完不自覺抽了一口煙。
狄小紅想到自己還得多待一天,讓張維和白漣再待一天,心中就焦慮許多,剛好看到老狄又犯忌,便一把拽過老狄的煙置於地上,說道:“別忘了娘叮囑你的。”
隨後又補上了幾腳。
老狄的手舉着煙的姿態還保留着,幾乎要哭出來,委屈的說道:“這可是你張叔在天部給我帶的仙草....”
然而狄小紅卻望着天空,滿臉焦慮和惆悵,自動屏蔽了老狄的聲音。
“唉,算了,聽說這仙草裡倒是時常藏着精怪,就當踩死一個精怪吧。”老狄自我安慰到。
“人家沒惹你,你幹嘛踩死他?”狄小紅本能的懟到,根本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然而這句無意中的話卻在此刻與張維的心思一致。
一輛甩着龍尾的摩托從空而降,穩穩的停在了溫泉賓館的後方的小山坡中,還好是沒人看到,而停好後,那黑色龍鱗狀以及龍尾便逐步的消散成煙,飛回了張維的體內。
張維與白漣下了摩托,白漣還好,但張維的頭髮直接成了狂風狀!
“你把我吵醒,就是爲了這樣?”濁龍尤拉在張維的內心中無奈的問道。
“這事很關鍵,謝謝前輩幫忙!”張維在內心中迴應到。
“不能有下次啦...不然我隨時離開!”濁龍表示十分的不爽。
“好的,前輩!”張維趕忙恭恭敬敬的說道。
“哼!”濁龍一聲氣噴,隨即不再有聲響。
張維嘆了口氣,然而白漣卻也沒閒着,身後揹包中的兩隻蜥蜴,也正發着牢騷,表示沒經同意從摩托變飛機,爲此提出了抗議!
這時,張維手機再次響起,張維知道那精怪已然知道自己到達酒店裡了。
老張在離那溫泉賓館不遠的地方,架起了一張小木桌,品着茶,看着下面,手裡正依舊拿着一本《道門演論》只是這本顏色漆黑,裡面還是用很早之前的印刷術形成的文字,看着古樸至極。
書本與新一版的有很多內容的不同,最爲不同的便是,這本《道門演論》毫無顧忌的記錄了許多禁術的修煉方式,以及所產生的許多後遺症與後果,因此這個版本的《道門演論》,很早之前,便被術界前輩所篡改。
可老張不知何時從哪弄來的這本書,此刻翻到的正是那篇,叫符幽禁術篇。
所提的文字也正是與之前柳白仞所總結的復生術極爲相似,而這裡也提到了,以符咒”借”用他人力量的禁決,也難怪風乾那時能夠清楚的知道如何“借”用月光薩滿的力量。
而老張此刻並不是對這些儀式、道決產生興趣,而是將書翻至禁術善後這類目。
只見上面寫着“術法或借取他人力量、生命、內炁等,皆爲禁忌之術,而但凡擅用禁術者,內炁不正,與此易生惡怪,謂之精怪也...”
“震元道兄,看來早已參破此事,纔會藉此書給我,人但凡成道,這雞犬亦能昇天,何況此丹氣所生精怪。只可惜即便能得孕化,還屬妖類,再求他人幫忙,結局已定,且看你如何掙脫?”老張自言自語到,但此時此景,衆覽全局,倒是顯得自信滿滿。
而看着張維與白漣進了酒店之後,那一團渾濁的粘稠狀的金色人形,便隨之從城護罩上,飛身而下闖到酒店二層,但此時還警惕的朝山後一看,雖感覺有異常,但卻看不到任何身影。
而待那精怪入了酒店後,老張卻輕輕摘下了隱身符,然後繼續品着茶,饒有興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