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集合

溫格恩斯跟隨雷恩來到了塔爾城的西南角,據雷恩所說,他現在就住在那裡,有自己的一間房子。但當溫格恩斯來到了那被雷恩稱爲房子的地方,他實在不能將他眼前所看到的與房子進行任何聯繫。

可以看得出這所謂的房子,最早蓋起來是應該也只是簡易搭建,爲半十字形。但現在四周牆壁早已是破壁殘垣,牆體坑坑窪窪一片,外層粉刷早已完全剝落下來了,在房屋拐角角落,溫格恩斯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可以容納兒童進出的破洞。唯一一扇窗戶上,也是用紙糊着的,但也是破爛不堪了。

“這就是你的房子?你的住所一直都是這樣?”見到這種情況,溫格恩斯禁不住問了聲。一旁正準備進屋的雷恩倒是毫不在乎,依然用他那醉意十足的腔調說道:“這當然是我…嗝…的房子,我離開了…嗝….後,沒人用,這麼多…嗝…年來,自然會有點改變。”

溫格恩斯見雷恩還是一副醉得要死的腔調說話,低頭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沒有說什麼。現在他們之間也只是一般僱傭關係,實際上並沒什麼接觸,只要雷恩在辦溫格恩斯的事情時,能夠發揮出應有的力量,那麼溫格恩斯也懶得管雷恩的私生活。

況且,從現在的這種情況來看,即使溫格恩斯真的願意去管這閒事,也只能在雷恩那碰一鼻子灰,討不到好處。既然是自討苦吃的事,溫格恩斯爲什麼要做呢?

隨着雷恩進入那“房子”,進入屋內後,溫格恩斯突然領悟到:永遠也不要過早下結論,---原本以爲除了地震之類的毀壞,以及杜林家所見到的情形,恐怕是很難再找到可以與之“媲美”的房屋了。可現在眼前所見的情形,讓溫格恩斯發現,這不比杜林家好多少!

裡面牆壁什麼的自然不用再說,與外面一樣。可是傢俱那真是少得可憐,一張缺了條腿,剩下三隻飛舞着白蟻的腿的凳子靠在牆邊,地上全是酒瓶,簡易食品袋的包裝殘骸,照明物只有牆角邊的一個火把,從它的木柄的狀況來看,應該是最近新做出來的,上面裹着一塊白淨點的燃布,這讓溫格恩斯不由得懷疑,自從這火把作出以來,到底有沒有人用過它。

剩下的傢俱就剩一張牀了,這張牀小半都被酒瓶擠滿了,這讓溫格恩斯不由得想,這雷恩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啊?牀底下一隻老鼠探出了腦袋,被走到牀邊的雷恩一腳踢得老遠,嚇得那老鼠立馬跑掉了。

趕跑那老鼠後,只見雷恩彎下腰,費力地將附近的酒瓶,食品袋推到一邊,看着那座垃圾小山,一旁的溫格恩斯很是無語。

不過雷恩沒去管這麼多,而是直接從牀底下拖出兩個大箱子,一個長條狀,一個方塊狀。外面都被一層油紙包裹住了,撕開外層油紙後,雷恩先打開了那方塊狀的箱子,溫格恩斯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看,果不其然,裡面是一套銀白色的護甲。再看看雷恩,他已經麻利地將這套護甲穿好,絲毫沒有了酒館中那醉醺醺的模樣。

這是一套半板甲的存在,倒是很符合聖武士的身份。畢竟,全部由厚重的板甲組成的話,那麼即使是一般的鬥氣強者也撐不住多久,就要被壓倒在地。當然,水貨似的板甲或完全由秘銀打造的板甲不在此列。

不過,水貨似的板甲只有不要命的人,或者騙子纔會去穿戴。而完全以秘銀打造的板甲,更是沒人做得起。要知道,秘銀本身就是稀有礦材,他的質地極輕,同時又有勝過鋼鐵的堅硬,這使得它成爲了大陸最有價值的礦材之一,由於它的導魔性能十分出色,幾乎不會造成阻礙,這也使得有財力的法師以秘銀造一副輕甲,用於保護自己那脆弱的身體。

不過,即使如此,這套聖武士鎧,從色澤與雷恩舉起它的吃力程度來看,似乎在板甲部分,也即是肩甲,胸甲,鞋子三部分摻有了少量秘銀。

“雷恩,你這盔甲中是不是摻了秘銀啊?”溫格恩斯眼光透過斗篷直射向雷恩。雷恩似乎並不在意溫格恩斯的注視及提問,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同時又將那長條狀箱子打開,不出溫格恩斯所料,裡面的確是武器,是一把長約一米五的重劍,以天平形狀的裝飾物做劍格,劍身約有兩掌平齊寬,溫格恩斯略微可以感受到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你有摻了秘銀的鎧甲,你在提爾教會的地位不低吧?”溫格恩斯繼續問道,雖說不準備去管雷恩的事,可現在溫格恩斯所見的情形,令他實在太好奇,一位地位不低的聖武士失去了信仰,這足以將他的好奇心勾出來。

聽到此問話,雷恩那一直注視着中間鎧甲的目光終於擡了起來,盯着溫格恩斯看了一會兒,說道:“那都是我的事情,也只是我的過去,現在我們將要完成的是你的事情,你的問題,不屬我需要做的範圍之列吧!”

說完,雷恩便將重劍背在身後,走出了這房屋,對此,站在後面的溫格恩斯嘴角微微扯起了一點,對他的態度並不在意,雖說沒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但也成功讓溫格恩斯知道了雷恩的底線,這就足夠了。

出來後,溫格恩斯帶路徑直向北走,雷恩則是沉默不語的跟在後面,旁人看到雷恩竟然以一身戎裝的形象出現,使得他們吃驚不以,一個個都對着雷恩指指點點,同樣被他人議論的還有法師溫格恩斯,人們都在好奇這法師有什麼本事讓一個大酒鬼變成了一個戰士。

對此,溫格恩斯頗爲無奈,他只是看準了雷恩的內心,給了他一個機會,自己其實並沒有做什麼。但這些偏偏又沒有必要去與這些人說,面對衆多投向他的異樣目光,溫格恩斯覺得很不舒服。

在這點上,溫格恩斯不得不佩服雷恩,竟然能做到對衆人的議論與指指點點熟視無睹。不過隨後想想,他由一個聖武士變爲前聖武士,同時又做酒鬼這麼多天,恐怕早就被圍觀無數回了,自然也是免疫力超強,便也釋然了。

待他們來到了法師公會後,由於此時是白天,溫格恩斯發現昨晚的那個大門已經打開,各式各樣的法師有老有少,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溫格恩斯走進後,立即向四周仔細看了看,因爲昨晚來到這,馬上就被蘭吉爾拉到他的住所去,再加上天色黑暗,離開時是一肚子的氣,導致溫格恩斯對內部構造設施一點也不清楚。

現在溫格恩斯可以仔細看這兒的一切了,感覺塔爾城內的法師公會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座小型城中鎮。沿大門進來後,是一條足以供兩輛馬車通行的大路。兩邊則是各式各樣的平房,出售或交換着各種法術材料或魔法物品。

在遠出,是一片法師塔羣,一共有十來座的樣子,只是每一座都抵不上黑風城的傳奇法師塔一半高。看到這,溫格恩斯也記起來了,蘭吉爾當時應該是把他拉到了其中一座法師塔,所以他立即朝着法師塔前行,雷恩則是繼續一聲不吭地跟在溫格恩斯後面,顯然不在乎他要去哪,只管自己跟着就是了。

溫格恩斯還沒走出多遠,旁邊就來了一位女法師,看徽章似乎是三級法師。這女法師略有怯意地問道:“請問,您是溫格恩斯法師先生麼?”

溫格恩斯微微一驚,顯然沒想到在這還有人能認出他,特別是他還把兜帽戴着的時候,不過回答還是要回答的,所以他立即說道:“沒錯,我就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麼?而且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呢?”

女法師回答道:“不是我,不是我找你有事,是蘭吉爾大法師找你有事,讓我在這等你,同時告訴了我您的打扮:全身灰袍灰斗篷,中等身高,身材,一手握有螺旋法杖(溫格恩斯得來的法杖的外形)的法師。”

溫格恩斯恍然大悟,這才瞭解到這女法師大概類似於黑風城那個女招待一樣,只是沒想到,這種活會讓正式法師來幹,而不像黑風城一樣用零級的學徒來做這活。

“塔爾城真是好大的手筆呀。”溫格恩斯邊想邊走着。其實這倒是他想岔了,一般來講塔爾城的法師公會也是用學徒做招待工作的,只是這次有了重大任務,自然不同了。

本來其餘法師都是公會的老成員了,只要講了那裡集中一定能找到,但溫格恩斯不同,他是新來的,對這情況一點也不瞭解,爲了節省時間,自然要有人引路呀。但溫格恩斯等於是被強制拉進來的,與斯塔林會結的仇,心情自然並不好,蘭吉爾也看得出來,但溫格恩斯的天賦又好得驚人,十五歲的九級法師可是非常罕見的。所以這時讓正式法師來帶路也是一種表示,一種帶有和平信號以及拉攏意味的表示。

來到一座法師塔附近後,那女法師對溫格恩斯微微鞠了一躬便匆忙退開了,溫格恩斯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格恩斯剛進來,便發現包括蘭吉爾在內已經有六名法師在內了。蘭吉爾見是溫格恩斯來了,微微一笑,說道:“好了,現在人都來齊了,我們也可以開始討論了。對了,溫格恩斯,你不是說你沒有追隨者麼?怎麼突然又來了一位呢?而且還是前聖武士———雷恩。”

溫格恩斯對老法師能知道這個前聖武士雖有些吃驚,這更加的說明了雷恩的不凡,但表面上還是什麼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那已是過去時了,現在我有了,怎麼,你又要修改條件了麼?”

此時,蘭吉爾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就一個聲音傳來:“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裡如此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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