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防患於未然……的確……那樣的境界,纔是高手。”霍君白心中似乎觸及了一點醫術中一個新的境界,忍不住冒出一絲奇妙想法,喃喃說道。
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飛雪,範修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三十多年前,我在少年時候,曾經和我的哥哥一起出去玩耍,我們兩人在小溪邊摸魚,口渴了就喝幾口泉水。後來過了幾天,我和哥哥正在家門口曬太陽,忽得一個大叔走來,他看看我們,說道:‘小傢伙,給你們兩粒藥,一人吞下一枚,可以救你們的性命。一定要在晚飯後吞下去,否則一年後就有性命之憂。’”
“那大叔好像有急事要辦,給了藥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我當時接過一枚小小的黑色藥丸,那藥丸聞上去奇臭無比,但我還是聽了那人的話,晚飯過後,就將那藥丸吞了下去,剛吞下不久,我就受不了那股噁心的味道,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不僅僅將晚飯全部吐光,而且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而我的哥哥卻沒我這麼幸運,因爲他覺得那藥丸太臭,揮手隨便一丟,就將藥給扔掉了。後來過了一年後的一日,我哥哥就說胃中如火燒一樣疼痛,一日到晚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去,疼起來滿地打滾,過了十幾日後,便不幸去世了。他死的時候,居然從他口中爬出了一條黑紅色的怪蛇。後來我長大一點,才漸漸明白,想必是當時我們喝那溪流中的泉水,誤將那毒蛇的卵吞了下去,在肚中孵化成了毒蛇,所以纔有了這個後果。”
“哥哥因爲毒蛇噬胃而死,而我卻因爲那個大叔給我的藥丸活了下來。現在想來,那大叔絕對是世外高人,只是匆匆忙忙的看了我們一眼,就能發現我們體內的異常,並且如此的對症下藥。”
霍君白和虞柔都是心中微震,均想範修說的那名大叔能提前一年做出如此精確的預言,肯定是這世界上隱居的煉丹行醫高手。
範修看出二人心思,無奈的笑了笑道:“好啦,道理就是這麼多,只盼你踏上煉丹一途能夠走到極致。”
自此之後,虞柔又來找過霍君白幾次,只是冬日裡大雪封山,顧青竹怕兩個孩子在山中迷路失足,便囑咐虞柔只可和霍君白在九仙宮內遊玩,如此倒也沒生出什麼事端。
==============
時光如梭,冬盡春來,到萬物復甦之時,又是一年好時節,此時距霍君白上滄陽山之日已有大半年了。
這段時間,霍君白也在範修的引薦下,順利的進入了九仙宮內的煉丹機構 —— 丹房。
在這裡,他不僅又學到了不少煉丹經驗,還將自己煉製三品丹藥的成功率又提高了二成,如今,他煉製三品丹藥回氣丹,已經有七成的成功率,在丹房諸多煉丹師中,已經算很高的了。
這日清晨,霍君白剛剛起牀,便見到虞柔揹負一柄長劍,一臉興沖沖的來到宣法樓,找他玩耍。
“柔妹妹,你怎麼……”霍君白指着虞柔背後的那柄古色古香的長劍,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嘻嘻,師傅上月起就教我駕馭仙劍靈力的法訣了,這就是師傅傳給我的晶霞劍。”虞柔臉有得色,一笑答道。
“啊,那真是喜事!”霍君白也是爲她頗感高興。
虞柔微微一笑,道:“可是我如今只是聞仙階段巔峰,只能藉助一些仙劍內的靈氣來施法,還不能御劍傷敵,更不能御劍飛行了。”
霍君白笑道:“柔妹妹進步神速,上次見你還是聞仙境界中期,如今就已經可以衝擊妙道境界了。”
虞柔嘻嘻一笑:“君白哥哥,你就知道誇獎人家,師傅說,要修煉到佳境階段,才能御劍傷敵。”
“嘿嘿,你有名師指點,學習御劍之法,想必那也是早晚的事。”霍君白嘿嘿一笑。
虞柔抿嘴笑道:“師傅說我修到佳境階段可還要好幾年呢!”說着運起仙力,將背後揹負的長劍輕輕拔出劍鞘,緩緩的放置在自己面前持着不動。
霍君白見這劍倒不算長,只有二尺來長,發出淡淡晶紫色霞光,映的二人面上一陣青紫,顯然是一把仙家法寶。
虞柔見霍君白露出羨慕神色,輕輕笑道:“師傅說,這把劍名爲‘晶霞’,是法寶中的精煉初期品質。也是師傅在她年輕之時,剛剛修至固元仙境時自己所煉製的法寶。”
霍君白感嘆道:“柔妹妹,你師傅待你可真好啊!”
虞柔笑道:“師傅說這劍身短小玲瓏,其他師姐用起來不見得合手,倒是最適合我用,便順手傳給了我。”
霍君白吐吐舌頭,道:“一順手就是一件寶貝,柔妹妹,你師傅可真是好大手筆!”
虞柔嘻嘻笑道:“好啦,君白哥哥,今日天氣這麼好,你帶我一起去後山玩兒唄!”
霍君白擡頭望了望天,點頭道:“也好,反正已是春天,剛好我也想去那邊採點藥草!”
虞柔拍手笑道:“君白哥哥,那咱們趕緊走!”
霍君白微笑道:“莫急,我還得拿上藥鋤和揹簍。”說着便進了裡屋,出來時背上已經背了一個竹篾小簍,簍中放了一把彎彎的鐵製小鋤。
兩人從九仙宮偏門出去,一路沿着後山小路,高高低低的走出去了幾裡山路。
不多時,便見一處深澗,深澗上架有一座石橋,或是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橋上刻有的‘靜蟬橋’三個字已經模糊不清,過了這靜蟬橋,便是到了滄陽山靜謐的後山地區了。
過橋後,兩人再走一段高低彎路,眼前豁然變得開朗。
只見這裡有一片青翠的綠色開闊地,因爲剛剛下過一場新雨,所以空氣中傳來泥土混着幽草的清香,偶爾幾聲鳥啼鳴翠,更令人感到這裡一片平靜安寧。
兩人說說笑笑,在說不清是雲彩還是水霧般的青煙內穿行而過,偶有蝴蝶小鳥飛過,虞柔都會雀躍不已。
霍君白走走看看,沿路尋找藥草,在一處背陰地中挖了幾顆土茯苓,又在一塊向陽處挖了幾株雞骨草,這兩味藥草都是利熱解毒的一品草藥,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小霍子,你朝左邊走幾步,那邊似乎有好東西。”正在霍君白四下尋查草藥之時,小五突然發聲提醒。
霍君白知道小五一向感官敏銳,便點了點頭,依他所言朝左再走片刻,忽的眼睛一亮。
原來,前方不遠處的一叢矮樹之旁的泥土之上,隱隱露出幾絲根鬚。
霍君白見狀,知道那泥土中也許藏有靈藥,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
虞柔見他突然間跑過去,也是心中好奇,連忙跟了上去。
跑到那矮樹之旁,霍君白蹲下身來,用藥鋤輕輕地將那地面上潮溼的泥土翻開,露出了一截淺黃色的植物。
“君白哥哥,這是什麼?”虞柔見那淺黃色的東西似是一種植物的根莖,不由得也蹲下身來,好奇的問道。
“這個,好像是四品靈藥……地靈黃果……”霍君白麪露喜色,放下藥鋤,用手指將那黃色植物四周的泥土一點一點的小心撥開。
“地靈黃果?那是什麼東西呀?”虞柔從未接觸過丹藥之學,也不懂這東西的珍貴。
摸着那植物的表皮,神農之魂的聲音也如是響起,霍君白低聲說道:“地靈黃果,四品靈藥,能長成人型,可以煉製五品靈丹,靈黃續命丸。服下之後,就算是新斷氣之人,只要身軀無損,也能再多活三日。”
虞柔張大嘴巴,一臉的驚訝,霍君白嘿嘿一笑,他生怕會傷了那根莖外邊的表皮,用手指將鬆軟的泥土輕輕摳出。
恰好這裡剛剛下過一場春雨,泥土也是異常的鬆軟,沒費多少功夫,他就將這東西刨了出來。
輕輕的抖了抖,小心地拂去了那植物表面的溼泥,漸漸露出了它的真實面目。
這地靈黃果從外型看上去,有一些像那成型的小娃娃一般,頭身手足,無一不齊,就連身子兩腿的中間部位,都有一個小小的凸起,看來便是那男童的小丁丁了。
虞柔看着那男童形狀的地靈黃果的小小突起,俏臉微微一紅,囁嚅道:“他……他怎麼也不穿衣服……”
“哈哈哈,這是吸收星月精華,天地靈氣,不知道多少年才長成的靈物,誰給他縫衣服啊……”霍君白聽聞虞柔此言,忍不住捧腹大笑。
虞柔面色一紅,嘟囔道:“君白哥哥,這個值多少錢?”
“聽說一般的地靈黃果,也就是沒有成型的,價格是一萬金幣到兩萬金幣,像這種成了形的,最少也值五萬金幣。這下,咱們可發財了。”霍君白用一塊棉布將這靈藥輕輕包起,放在藥婁之中。
“喂!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幹什麼呢?”正在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