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石壁上的文字,清巖嘴裡低聲自語着,眼中光彩閃動,他已看得入神。(?)11
雷震子早已寫完了全篇道德經,負手立在清巖身後,見清巖這般情形,他嘴角含笑,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把這神情轉化爲文字,就是四個字“孺子可教”。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巖看完最後一個“爭”字後,才把目光從石壁上緩緩收回,但腦海裡還不斷閃現那些文字,這些以前在他看來和修真沒有半點關係的字句,如今卻變成了有着莫大聯繫的金玉之言,與自己修煉的心訣竟也有互通之處,清巖知道一時三刻自己還無法全部領悟,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而此刻清巖最應該感謝的人,當然就是雷震子。
清巖轉身對着雷震子深施一禮,恭恭敬敬的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晚輩感激不盡。”
雷震子安然受禮,此刻他的神情完全沒了那種癲狂之色,雖然相貌,裝束沒做任何改變,但給清巖的感覺,雷震子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高大,偉岸,孤傲,飄逸,渾身散發着超脫世俗一切束縛的氣息,不帶人間半點菸火,空靈雋秀,仙氣氤氳,便如神仙一般。
沉寂片刻後,雷震子才緩緩的道“指點迷津有些言過其實,這些東西你遲早會懂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你的資質稟賦實屬罕見,就以大五行訣來說,以後的成就已是不可限量只奇怪一事。你能否解答?”
清巖恭聲道“前輩請講,晚輩知無不言。”
雷震子沉聲道“你修煉的佛門心訣是誰所授?”
清巖聞言一怔,稍一沉吟才道“是峻極禪院的一位大師所傳。”
雷震子點頭道“難得這幫和尚開竅,居然能讓自家心法外傳。”言中頗有讚許之意。隨後他又道“心禪不動訣雖是不凡,可單憑一人之力是化解不了天魔眼的,你可還修煉了其他佛門心法?”
清巖聞言不覺讚歎雷震子的眼力厲害,他對雷震子已是非常信任,也不隱瞞,忙將趙無忌傳他多心經的事情說了,雷震子聽後不禁微微動容,道“多心經號稱是大光明寺不傳之密。據說只有深具佛根之人才能領悟其中精義,沒想到……”說到這裡,雷震子不自覺的又把清巖上下一陣打量,隨即他眼中一亮。彷彿從清巖身上發現了什麼,嘴裡喃喃的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趙無忌呀趙無忌,你好眼力啊”
清巖雖然聽趙無忌說過多心經的來歷。卻不知道此經來頭之大,竟會到了讓雷震子這位渡劫境高手動容的地步,心中不覺又起疑惑,隨後又聽雷震子說的話。更是驚訝,心道“這位前輩怎麼又稱讚起了趙大哥。什麼原來如此?真是莫名其妙。”清巖只當雷震子又犯糊塗了,也就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而雷震子自語之後。又道“如此一來就明白了。”
什麼明白了?清巖忍不住道“前輩您的話晚輩……真是不明白。”
雷震子道方纔見你施展出了佛門訣印“法界定印”和“金剛界自在印”對付那人的心印佛刀,不覺有些疑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既然會多心經,此事就不足爲奇了。”
清巖還是不明白,皺眉道“前輩說的什麼什麼訣印,晚輩可都不會啊”
雷震子微微一笑道“你修煉多心經時日已久,已在不知不覺中領會了許多佛門秘法精要,何況你還是……”話到此處他頓了頓,接着道“何況你還會心禪不動訣,正所謂一法通,百法通,以你的悟性加上深厚的修爲,一切就已是水到渠成,佛門諸般法印自是隨心而出,隨意而動,這就是佛門至高境界,你已經達到了。你以前之所以不知道,那是因爲你還沒有遇到一個適當的機緣,而今天那人的出現,就是一個機緣”說到這裡,雷震子見清巖還是一臉大惑不解的模樣,又道“一開始你定是怨,爲何把這麼強的對手引向了你,是?”
清巖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當時也罵了,現在被雷震子一說,臉上一紅,點頭道“不錯,晚輩實在是無禮之極。”
雷震子哈哈大笑道“你錯什麼了,不罵纔是呆子其本來只想讓你施展紫心劍,咱們交手之時就發現你還沒有完全發揮或者是掌握紫心劍的力量,以你的修爲,紫心劍的威力絕對不止於此……,”
聽到這裡清巖便已瞭解雷震子在心意,心道“原來如此,難怪當時他說自己的一番好意,當成了……”臉上頓顯愧色,忙道“前輩的好意,晚輩卻……晚輩真是慚愧之至,差點辜負了前輩的這番苦心。”
雷震子淡然笑道“這是人之常情,假如換,哈哈會罵的更兇那人……”說到神秘黑影,雷震子的神情語氣瞬間一變,繼而正色道“那人修爲之高不之下,而黑炎更是歹毒狠辣至極,當然能遇到這等對手也是件好事,尤其對於你,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清巖聽得最後不覺心中苦笑,這也算機緣,差點就沒了命,雷震子看出他的心思,繼續道“當然也有點風險,不過也是值得的,有道是寶劍鋒芒磨礪出,你這柄劍,如果沒有最好的的磨石是難以磨出凌厲鋒芒的,經過此番磨礪之後,你是否覺得有所收穫?”
清巖聞言一怔,沉吟許久之後道“若不是前輩提醒,晚輩還不曾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現在想來也真如前輩所言,原來晚做的這幾個訣印,居然還有出處名稱,記得當時也不知爲何心有所想。隨即就做出了您的說的……什麼印。”
雷震子微笑道“是法界定印,和金剛界自在印,法界定印正好與那人的須彌心印相互剋制,而金剛界自在印也被成稱爲大自在劍。正與伽藍佛刀針鋒相對,其實應該說是刀劍對峙,這四門佛門絕學能相互鬥法,實是一大異數呀”
清巖見雷震子說起佛門心訣來是如數家珍,顯然是學識淵博,不覺讚道“前輩真是見識淵博。”隨即心中一動,又道“只是不知您說的這須彌心油伽藍佛刀是誰家絕學,那派道法?”
雷震子雙目在清巖臉上一轉。眼中神光雖不強盛,卻有着看透一切的力量,清巖自知難逃雷震子慧眼,正容道“晚輩大膽猜測前輩似乎知道那人的來歷。還請前輩告知。”說完躬身一禮,神情十分懇切。
雷震子並沒有立刻說話,沉默片刻後,他微微一嘆道“那人身懷佛魔兩家道法,黑炎的造詣比之昔年聖心教主傅潛也只差一籌而已。而那佛門的境界,嘿嘿嘿看當世之上已是無人能及,除非。智心聖僧還在世間,不然他就是第一。”
清巖聞言駭然道“他竟是如此厲害?”語氣之中也有幾分難以置信。他與黑影也有一番交手,誠然對手很強。可難有雷震子形容的那麼強大。
雷震子繼續道“你與他鬥法之時,已有一場大戰,氣勢已然消磨不少,再說你的修爲已是少見,他也這個後顧之憂,所以你就會大佔便宜。”
清巖此刻這才恍然大悟,爲何黑影會那般輕易離去,若不是雷震子在場,黑影豈能放過他,想清這點,清巖不禁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道“晚輩真是糊塗,怎麼想不到如此簡單的道理,實在是個笨蛋”
雷震子微笑道“那人既修煉了黑炎,他的心腸之狠,手段之毒早已是無與倫比,一旦出手絕不會輕易罷手,你以後也要小心了,他還會找上你的。”
清巖臉色微變,語氣卻是極爲平靜的道“晚輩會小心的。還請前輩賜告他的來歷。”
雷震子搖頭道“說不得呀此人,唉說不得說不得”他連說三個說不得,神情頗爲黯然,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目中竟有了幾分憂慮和惆悵之色。
清巖見雷震子堅持不說,也不敢追問,心中的好奇早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很明顯雷震子知道黑影的來歷,而且還很熟悉,只是出於某種原因,雷震子無法說出黑影的身份,彷彿黑影的身份關乎重大,就算雷震子已是渡劫境高手,也不得不有所顧忌,甚至是忌憚,黑影究竟是什麼人?
清岩心思電轉,一下子想了許多可能,卻又覺得沒有一樣靠譜的,雷震子見他尋思不語,就道“你就不必胡思亂想了,此人要想逆天行事,終究會露出真實面目,你現在就算知道他是誰,也沒什麼益處。唉多少年了,你何苦又要如此呢?”最後那句話雷震子顯然是在問那人的,當然也無人回答雷震子了。
清巖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在瞎想,就道“前輩說的對,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那人定會自作自受的。”
雷震子微微點頭,顯然是深以爲然,嘆道“修煉了黑炎能有什麼好結果,唉”
清巖見他神情越發憂鬱,心道“他似乎和那人關係不淺呀”怕雷震子心情越來越差,清巖就轉開話題,道“前輩您方纔說,在這裡找到了幾柄仙劍和法寶,是真的嗎?”
雷震子聞言不覺憂色一掃而光,大笑道“當然有了。”說着,袖子一擺,幾道精芒憑空出現,光彩閃動之中,果然有幾件仙劍法寶隱在其中,個個寶氣隱然,蠢蠢欲動。
清巖一見自然大喜,雷震子卻又道“這幾件東西雖是不錯,可沒有你想要的那件。”清巖聞言喜色一斂,大感失望,雷震子道“莫要灰心相信你會找到的,這些東西就送給你的禮物。孩子不再陪你了珍重”
清巖聽他竟是要走了,忙道“前輩要去哪裡?”
雷震子微微振袖,傲然道“天地何處不能去”說時,目光不經意看到了石壁之上的道德經,真是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不覺狂笑一聲,喝道“天地不仁,好個天地,哈哈去你個狗屁天地,哈哈,天來了哈哈……”狂笑之中,他再也沒看清巖一眼,神情又顯癲狂之色,眼神又趨狂熱,身形一閃,一道藍色電芒乍現乍隱之後,雷震子已然消失不見,空空冷冷的潮音古洞之中,就只剩下了清巖一個孤寂的身影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