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高處的烏雲化作一道飛龍模樣,兩隻眼睛像是晴天的紅陽,生出的光輝讓人不敢直視。它全身黑氣籠罩,像是個亦正亦邪的妖怪!
擂臺上較量的弟子紛紛停下手來擡頭凝望,九君與百派掌事站在一處輕皺眉頭。
多年來妄想靠近仙山的妖怪數不勝數,但是如此大膽闖進來的卻是頭一遭。還在是在如此重要的修習大會上,這也令仙君掌事呼吸有些緊促,覺得那上方的估計不會是什麼省心的妖怪。
黑龍的兩眸竟是像着了火一般,耀的一干弟子沒辦法睜開眼睛,見此長孫君立即使出長仙訣,將整個東陵西鏡包圍住,不受那火光侵蝕。
只見那龍又沒有任何的動作,光是在天上盤延,不多時眼睛就逐漸黯淡下去,最後竟然從龍頭上直接脫落,變成兩灘的金水消失不見。黑龍朝天嘶吼,開始不斷撞擊着那三十六字的長仙訣,但只是徒費力氣,根本起不了作用。
就當衆弟子以爲他要發大招的時候,那黑龍竟然開始脫落龍鱗,龍頭,整個身子都消失在茫茫的天地間,頓時花草樹木皆靜,聽不到一絲的聲響。
“……”
大宗弟子紛紛與身旁的崑崙弟子面面相覷,十分茫然。
這妖怪修的腦抽了?
顯擺一下就跑?
江獨善還覺得應該會有一場惡戰,誰知竟然只是讓他們看了一場烏雲消散的場景,賊不爽了!
九君也有些迷惑,最後將剛纔的事定爲天顯異象,讓兩方的弟子都好生守護仙山,近期不要出任何的差錯。
對此褚仙卻不認爲那是異象,而是故意而爲之,他道:“《斷章》於兩座仙山,都有不小的怨恨。”
江獨善好了奇,問道:“這本書究竟是什麼來頭?之前使用他時只不過是因爲私慾,沒有仔細的研究過,這段時間我倒是跑遍了大宗的古籍閣,想仔細看看卻發現根本沒有詳細的記載,只不過是衆所周知的幾筆罷了。”
褚仙抿緊雙脣,諱莫如深。
“哎,不想說就別說,沒人逼你。”
褚仙立即笑了:“倒也不是不能說,只是這關乎兩大修仙世家之間的大秘密,本座一時不曉得怎麼開口就是了。”
“看來仙君的聖賢書也是讀的不夠,居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褚仙看了他一眼,然後很認真的道:“你再這麼說,本座就要拿小拳拳錘你胸口了!”
“……”
江獨善反倒是現在他身上撒了潑:“別墨跡!你怎知修習大會上會有異象?可沒聽說過崑崙三仙還會卜卦算命的,是不是那本書已經有線索了?”
褚仙無奈:“本座近日都抽不得空,天有異象,是本座夢中所窺得的天機。”
“那你倒是給解釋解釋。”
“你可知,這修仙世家的修習大會,起初是由誰發起的嗎?”
江獨善茫然的搖頭,心說這一種簡單的交流切磋大會還有歷史淵源?自己果然太年輕。
褚仙徐徐道:“那是本座的弟子,世人稱之爲東陽君。”
這個名字江獨善聞所未聞,三仙的弟子不是九君嗎?如何又多了……莫不是是已經不知所蹤的幾位仙者之一?
褚仙竟然點了點頭:“不錯,他也是九君一員。只不過在數百年前,本座便親手廢了他的修爲,將他從九君中除名。”
“!!!”
江獨善看着褚仙的側臉,脊椎骨有些發涼。
“東陽是真正的九君之首,他死後,本座才讓長孫代替。”
“那……仙君爲何廢他修爲?這與修習大會又有何干?”
“當初修仙的弟子不如現在一般的多,整個崑崙加起來也不過百人,東陽爲了鼓舞天下有仙緣者到崑崙,便開口與你們大宗的祖師商議,在一定的年限裡,舉辦一次兩個修仙門派的造訪會,想讓世人都能看到長仙訣與仙階心法的獨到之處。後來大宗與崑崙漸漸成爲道界的領袖時,這修習大會才被作爲內部的大會,不再外傳。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爲兩座仙山早已名滿天下,總要保留一點神秘。再者一個原因,就是這場大會,曾令你們大宗損失了上千名弟子與百位掌事。”
江獨善還不知其中有內幕,趕緊問道:“損失指的是啥?血腥暴力的那種?”
褚仙口齒微動,好一會兒才道:“因爲《斷章》的創造者,便是東陽。”
“!!!”
江獨善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褚仙坐到他身邊,然後微微揚手,眼前就多了一幅畫面,裡頭有個人,光着的上半身纏滿了紗布,有幾處還透出了血跡。他的半張臉已經被毀了容,皮膚像是半烤焦了的肉,恐怖猙獰。
江獨善拽緊他的衣袖,問道:“這……這人就是你的大弟子東陽君?”
褚仙點了點頭,“這是被廢去修爲後的東陽。他正在一所隱秘的洞穴裡,鑽研邪術,並經過三百六十五個日子,將之寫成一本書,後世得者,稱其爲《斷章》。”
江獨善吞了吞口水,道:“所以說,你爲什麼要廢他修爲?爲什麼爲什麼?重要的問題我特麼問四遍了。”
褚仙收去法術,嘆了口氣道:“《斷章》出世,最先修煉它的,就是東陽。本座再見他時他早已褪去了仙師身份,輾轉墮入魔道,還鬧過修習大會,殺死大宗掌事和弟子!本座與其他二仙斷然不會放過他。”
江獨善默,總覺得這套路有點熟悉。
忽的褚仙長臂一攬,將他圈在懷中,親暱着道:“你與東陽,倒是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氣氛驟然轉變,這讓江獨善一時不能適應,趕快掙脫開來,道:“你解釋歸解釋,別那麼撩撥人好伐!”
褚仙偏頭,抱着他不肯鬆手了,“修習大會憑空出現異象,可能也是一種挑釁。”
“……那有什麼解決的法子,我好防患於未然。”
“哦?本座還以爲你會說‘管他們去死’。”
江獨善擡頭,認真道:“要我真這樣說是不是就可以袖手旁觀了?”
“本座自然不允許。”
“那不就是了,廢什麼話,趕緊鬆開,賊膈應了!”
褚仙拿起他的左手,與自己的右手放在一塊兒,牽連的生死線隱隱若現,他繼續道:“一月之內,大宗必出現大事,屆時你莫要驚慌,想着本座便可。”
江獨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次日,爲期兩天的修習大會正式結束。
趙煜偷摸着師尊沒看到的地方,悄悄對江獨善說道:“此去經年,都是良辰美景虛設了。”
江獨善:……
方遊氣呼呼的打掉他的手,“你話怎麼那麼多?”
“就要分別一段時間了,你還不允許我好好的道個別?”
“你走!趕緊走!”
楊陌扯扯方遊的袖子,示意不要動靜太大,小心招惹了你家方回掌事!
江獨善想了想,道:“日後好好修煉,不要每日都不着調。”
“我都聽見見的。”
“……”
江獨善乾脆拍了他一腦瓜子。
趙煜捂着頭笑道:“見見我們來個約定如何?五年後修習大會便是在崑崙舉行,到時候我也要看到你的身影,並且咱倆也來一場切磋,看誰厲害。”
“……”
江獨善斜眼看他,心說老子可是逆天修煉成仙師的人,你這種小兒郎我還真不放在眼裡。
趙煜繼續挑撥:“見見不敢還是不會?”
“……你叫我名字的時候能注意一點嗎?別用重疊詞。”
方遊在一旁煽風點火:“阿見你不用拍他,不就是五年後來一場比試嗎?有什麼不敢的?不僅阿見要與你比試,我也要!還有楊陌!”
江獨善:……
感覺這輩子也交友不慎。。
臨行前,趙煜站在赫連君身側使勁揮手,示意他們可要牢記那五年之約啊!
江獨善皺皺眉,總感覺這個趙煜不對勁。但具體說是哪,他又說不出來。
方遊拉起楊陌就咋咋呼呼的道:“我們趕緊修煉去,五年後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腳脖子!”
楊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