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深淵,如沒有止境一般,葉小川急速下落了許久,都沒有落到深淵底部,他只好開口求饒。
求饒果然具有效果,片刻之後,他下墜之勢慢慢的停止,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淵,漸漸的消失了,眼前重新出現了白濛濛的神秘世界,那個俊朗的白衣男子依舊站立在他的面前。
葉小川一臉餘悸,左右看看,忽然道:“這,這根本不是我的夢!你也不是夢神。”
這神秘夢幻的空間,自然並非葉小川的夢境,而是無鋒神劍之中的一個聚靈法陣。
不論是什麼法寶,都存在聚靈法陣,用以聚集靈力。這就是法寶普通凡人士兵手裡刀劍之間的差異。
修真者催動真元時,靈力源源不斷的涌入法寶之中,如果沒有聚靈法陣吸收壓縮這些靈力,縱然法寶材質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廢鐵一堆罷了。
此刻隱身在無鋒古劍聚靈法陣之中的那個白衣男子,其實不過只是一縷殘魂而已,看樣子這數千年來一直隱身於此,倚靠聚靈法陣中稀薄的靈力,勉強維持魂魄數千年而不散。
至於他的身世來歷,以及名字,幾乎要呼之欲出了。
白衣男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葉小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道:“這不是我的身軀,也不是我的魂魄,這是我的元神幻化凝聚的軀體。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的元神怎麼會被在這裡?”
白衣男子微微讚許道:“你很聰明,倒是有點出乎我的預料,不錯,這不是你的夢,我也不是什麼夢神,這裡是無鋒劍中佈置的衆多聚靈法陣中的一個虛幻空間,你的鮮血令我從沉眠中覺醒,我想看看這一代無鋒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於是就把你的元神吸進神劍之中。”
葉小川臉色大變,失聲道:“完了完了完了呀!我還沒有達到出竅境界的,我的元神不能離開身體呀!你把我的元神搞到這裡的地方,我還不立刻死翹翹呀。”
白衣男子道:“你不會死的,你與神劍血脈交融,你的元神現在雖然很弱小,無法離開身體,但神劍已經成爲你身體的一部分,你的元神是可以進入神劍之中的。哎,本來我以爲這一代的神劍主人必定與我一樣,是一位不世出的絕世高人,沒想到……”
他悠悠的嘆息一聲,似乎飽含着失望。
葉小川越聽越是不對勁,忍不住道:“我很差勁嗎?我可是打敗了胡道心的絕世高手呀!對了,你是誰呀!”
白衣男子面上再一次了浮現出桀驁的神色,一字一句的道:“我是無鋒神劍的主人。”
葉小川呸道:“你少胡說,我纔是……等等,你是無鋒神劍的主人?難道說,你……您難道是劍神前輩?”
葉小川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在地上了。
白衣男子道:“我不是……”
葉小川一聽這話,立刻膽氣一壯,對白衣男子豎起中指,打斷白衣男子的話:“差點被你嚇死,你不是劍神前輩就早說嘛……”
不料白衣男子繼續道:“我不是,那誰是?”
“噗通!”
葉小川倒在了地上,連忙賠笑道:“您真是劍神前輩?”
白衣男子緩緩的的點頭,但又搖頭,徐徐的道:“當年我爲了天下蒼生,親手殺死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心喪若死,於是將生平所學記錄在石壁之上,封印了無鋒與斬塵,我自殺時將我的一魂一魄封印在神劍之中嗎,等待後世有緣之人,多數時間我的魂魄都是在沉睡之中,以此才能僅僅憑藉神劍靈力勉強保持魂魄不散,如今神劍認你爲主,我的魂魄又再一次的覺醒,我的時間不多了。”
葉小川聽白衣男子說他真是六千年前的無形劍神的魂魄,心中又驚又喜,同時還有幾分的震驚。
他小心翼翼的道:“這麼說來,您要魂飛魄散了?”
白衣男子微微點頭。
葉小川大喜,叫道:“那太好了……”
隨即,他感覺不對,立刻又換上一副悲傷欲絕的表情,道:“不,我的意思是說這太遺憾了。”
白衣男子瞥了葉小川一眼,怎麼會不知道葉小川此刻心中所思所想?葉小川是擔心自己的殘魂奪舍,奪取他的身軀,所以葉小川聽到自己魂魄將散,纔會興奮不已。
白衣男子自然不會與一個小輩計較,他道:“我魂魄將散,你想成爲修真高手的願望,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得幫我一件事。”
葉小川小心翼翼的道:“前輩,不是我不想幫您老人家,您死了已經超過六千年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白衣男子搖頭,道:“在我從沉睡中覺醒那一刻,我隱隱感覺到斬塵的氣息就在附近,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葉小川道:“什麼事情?”
白衣男子道:“斬塵乃是斷念仙子蘇卿憐的法寶,當年卿憐一念入魔,曾持此劍屠戮生靈,飲血無數,斬塵也因此魔化,成爲一柄嗜血屠戮的邪惡之劍。我親手殺了卿憐之後,雖然以全身道行,在劍身中佈下法陣壓制斬塵魔力,但如果我所料不錯,我當年下的禁制多半維持不了多久了,一旦斬塵內蘊含的魔氣衝破封印,後果不堪設想。”
葉小川的臉色變了,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雲乞幽那清麗的容顏。
他道:“你讓我怎麼做?”
白衣男子道:“在斬塵魔氣還沒有外泄之前,想辦法重新將其封印,如果封印失敗,就殺了斬塵的主人,毀掉斬塵,以免它再一次的禍害蒼生……”
葉小川的臉色再一次的變了,思緒一片混亂。雖然他恨極了雲乞幽那個女強盜,但要自己殺了她,那是絕對不行的。
可是,讓自己的重新加持斬塵神劍的封印,自己也不會呀,就算這個白衣男子傳授自己的封印方法,以自己這點可憐兮兮的修爲,估計還得至少修煉三五百年才行吧。
就在他迷離的時候,忽然,眼前的白衣男子卻彷彿起了一絲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