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若的對手修爲不俗,是一個名喚南宮晨的天魔門弟子,看樣子應該是封天穹的師兄弟,一身魔氣森森,眼神如毒蛇,站在擂臺上,雙手抱臂,懷中還插着一根古怪的白骨法寶,就像是人的一根腿骨,但似乎比一般人的腿骨要長一些,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骨頭。
魔教的蠻荒聖殿是靠近孔雀河的一片富饒的綠洲,周圍有西域三十六國,魔教其他門派也都在在蠻荒邊陲之地,所以魔教收的弟子,除了少數人是來自中土,很大一部分弟子,都是來自塞外各國與各部落。
在西域百姓心中,不信佛,不信道,他們篤信的是光明聖火教,也就是魔教。
魔教的人也比較怪異,在中土殺人越貨、攔路打劫,他們做起來那叫一個囂張,但對於西域與塞外的百姓,就算是窮兇極惡的魔教妖人也很少禍害他們,所以魔教在西域的聲威不是一般的高,有廣泛的民衆基礎。
和中土人的單姓不同,外族雖然長期受到中土文化的影響,各種方面都模仿富饒的中土,但在姓氏上,還是有一些比較鮮明的外族色彩,其中最常見的就是複姓。
如歐陽、慕容、長孫、獨孤、西門、南宮、司徒等複姓,都不是中土的姓氏,而是源自關外的民族。
尤其是慕容與歐陽這兩個姓氏,在數千年前是關外鮮卑族的皇姓,這兩個姓氏都曾經在中土短暫的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朝,民族大融合下,中土也漸漸有了複姓。
琅琊仙宗的歐陽家族,祖先就是關外的鮮卑族。
比如天魔門的門主拓拔羽,這就是典型的異族姓氏。
葉小川靈魂之海里的老賴司徒風,他也是異族人,司徒風出自崑崙,在五千裡崑崙山腳下的異族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魔教出戰的弟子中,複姓的很多,甚至還有名字是五六個字,這一點兒也不奇怪。
不過魔教幾千年來,似乎也覺得中土人傑地靈,加之中土人口衆多,雖然門下弟子有很多是關外的,但在精英弟子中,單姓的中土人卻是佔據絕大多數。
葉小川又開始擺盤口了,不過這一次的策略得改一下,他不認爲這個南宮晨能打敗寧香若,雖然在一賠一的賠率下,他卻只收了正道這邊不到一千兩的押注,然後打發小池越過中軸線去對面狂收魔教弟子的押注,有多少收多少,他都可以吃的下。
現在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有限了,斷天崖上有十個擂臺一起比試,結果自己只能盯着一個擂臺開盤口,如果十個擂臺一起開,等鬥法結束之後,自己還不立刻富可敵國?
小池沒收多少銀子,就從魔教那邊收了四千三百兩的賭注,因爲上面打起來了,大家都在爲自己支持的選手搖旗吶喊,哪還有心思去賭博?
葉小川大氣,這已經是第二場,所以沒有長老像第一場開始前那樣宣讀冗長的鬥法規則,結果就直接導致自己少賺了許多銀子。
擂臺上寧香若與南宮晨自報家門之後,沒有什麼寒暄,蒼雲門與魔教勢同水火,都懶的廢話,直接動手。
青藤仙劍綠光閃耀,白骨法寶妖光蒸騰,二人在擂臺上閃躲騰挪,噼裡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二人都沒有施展全力,全部是七分守,三分功,一來想摸清對方道行的深淺,二來也都想保存實力。
青藤仙劍與無雙仙劍一樣,都是木之屬性,如果是在山林中,木屬性的仙劍法寶威力會成倍增加,但在天山斷天崖上,木屬性的法寶的威力就會打了很多折扣。
藍天下,光嘟嘟的斷天崖幾乎看不到什麼樹木,遠處是一座座直插雲海的雪山冰川,也沒有樹木的精華加持青藤仙劍,所以在雙方試探進攻了大約一炷香之後,擂臺上明顯可以看出從青藤仙劍裡釋放出來的綠芒,漸漸的被灰白色的妖光給壓制了下去。
魔教那邊氣勢大振,歡聲如雷。
寧香若很厲害,最近二十年經常在人間走動,雖然名氣沒有她的小師妹雲乞幽大,但作爲靜水師太的大弟子,誰都不可能小覷她,何況蒼雲劍訣的威力獨步天下。
大多數魔教弟子都覺得這一場比試,南宮晨估計很難取勝,結果看到寧香若被壓制,立刻紛紛叫好,還有不少魔教弟子叫嚷着“蒼雲劍訣也不過爾爾”。
正道這邊則是心急如焚,大多數蒼雲門弟子紛紛爲寧師姐加油鼓勁。當然這並不包括葉小川、古劍池、雲乞幽等人。
白衣飄飄的雲乞幽站在幾個沅水小築女弟子的旁邊,身邊的楊柳笛雙手合攏在嘴邊,在尖聲大叫“大師姐加油”,聽的一旁的葉小川耳膜都快刺破了。
葉小川沒好氣的道:“楊師姐,你別叫了行不行,吵死人了!”
楊柳笛見大師姐落於下風,心急如焚,心情自然不是很好,她踹了葉小川一腳,叫道:“你是不是蒼雲弟子?”
葉小川揉了揉被楊柳笛踹的屁股,道:“你放心吧,南宮晨的修爲雖然很高,但與寧師姐相比,還是有一些差距,寧師姐到現在只是依靠九宮八步身法與蒼雲劍法在與南宮晨近戰,主要是在試探,當然,也有讓南宮晨急功近利的心思,一旦寧師姐催動蒼雲劍訣反攻,這個南宮晨絕對不是寧師姐的對手。”
楊柳笛的修爲到底還是不到家,雖然很相信大師姐的修爲,可一看到大師姐落於下風就亂了陣腳。
聽葉小川這麼一說,她心中稍安,但還是不敢全信這小滑頭的話,於是就看向了身邊的小師妹雲乞幽。
雲乞幽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葉小川,然後目光移到楊柳笛的身上,對她微微的點點頭,意思是葉小川分析的不錯。
有云乞幽的點頭,楊柳笛這纔算徹底的安心了,不再焦急的尖叫讓大師姐反擊,而是自信滿滿的隨着大家一起爲大師姐叫喊。
寧香若倒是沒有任何心浮氣躁的模樣,對周圍魔教弟子的諷刺充耳不聞,對周圍正道弟子的吶喊同樣也是充耳不聞,她在按照自己的節奏在按步就班的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