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軒博和龍鳳兒化妝易容分別扮作薩科聖王府的結算差役,由一名常去迪西王府的仙使帶領,來到迪西神王府覈對往來賬目。
葉軒博雖然來過一次,但上次是在夜間,加上急於尋人,來去匆匆,只能算得上是走馬觀花而已。此次卻不一樣,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神王府晶石鋪成的甬道上,仔細查看周圍建築的佈局以及身邊的一草一木——這無疑是一座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高端建築,它的一磚一瓦,一窗一門,一個隔柵,一盆春蘭、一眼自壓井,無論從單體設計還是整體佈局,都透着主人審美情趣的不俗。
若不是早就知道迪西暗中的勾當,葉軒博都不由地讚歎迪西的雅緻來了。
走到南花廳,卻是一片狼藉,花草幾近枯死,了無生氣——
葉軒博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心想好生神皇這一招【東西南北中】也太過霸道了,真是可惜這些花花草草了。
“聽神王府的管家說,迪西神王一天晚上練功過火了,殃及了這裡的生靈——”那名仙使見葉軒博蹙眉,連忙解釋。
“哦,但願老神王別再犯這樣的錯誤了——”葉軒博心中暗笑,卻也不好點破。
“是啊,四個花廳呢,那可是他畢生的心血啊——相傳是爲了納美女神而建——”仙使隨口說道。
“納美女神,怎會同迪西神王有關係呢?”葉軒博問道。
“傳說中的納美是天界第一美神,但凡神王階別以上的,都傾盡全力博取美神的好感,迪西神王便是在這種背景下以大半財產建設了東西南北四個花廳,並命名爲【納美四廳】——可並沒有博得納美的好感,而是她的厭惡——”仙使搖頭笑道,顯然是爲迪西可惜。
“爲什麼?”葉軒博不解。
“你聽聽——納美四廳,不是說納美死挺嗎——”仙使道。
“呵呵呵——”葉軒博笑不可遏,對迪西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確實無法理解。
“哦,那麼這位美神最後歸宿如何?”停了一會兒,葉軒博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就不清楚了,自從尤里執掌天道之後,她便消失了——”仙使又是搖頭,隨即嘆息道:“紅顏薄命,自古如此——”
“紅顏薄命,自古如此——”如果只是神的話,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葉軒博開始留意身邊這名仙使,不知怎麼的,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似曽相識,然而記憶告訴他,他們絕對不可能認識。
那麼,這種熟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氣質,是深藏於骨子裡的個人氣質。
而這種氣質,他不止一次打過交道。
“你是誰?”葉軒博貿然地問了一句。
“什麼?”
“你到底是何人?”
“一名小小的神職人員。”
“是麼?”
“當然。”
“你認識我嗎?”
“你說呢?”
“我要你告訴我——”葉軒博壓低聲音,攥緊那仙使的手腕陰冷冷的說道。
“哈——哈——我此生不止一次被人要挾,然而對方從未得逞——”仙使昂首而笑。
“罷了——你不告訴我也不打緊,因爲直覺告訴我,你不是敵人——”葉軒博鬆開他的手,也是呵呵一笑。
“但願你的直覺是可靠的——”仙使神情怪怪地望了葉軒博和龍鳳兒一眼。
趁那仙使不備,葉軒博以思感侵入他的精神世界,然而令葉軒博驚訝的是對方的精神世界是一片光亮,光亮的程度完全令其思感失去了一切有效的信息——除了亮光沒有其他。
葉軒博倒吸一口涼氣——隱藏思感——這名其貌不揚的仙使的實力至少達到了神王階別。
又是一名神王階。愛界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
此行可萬萬不能馬虎了。
突然前面傳來了一陣打鬥聲,之間夾雜着鬧哄哄的喊叫。
“這是什麼聲音?”葉軒博問那仙使。
“比武打鬥聲。”仙使答道。
“哦?迪西神王還是沉不住氣了——他要招賢納士麼?”葉軒博故意說給仙使聽,想看他的反應。
誰知那名仙使竟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先生您去應付一下,我們去尋個熱鬧——”葉軒博對那仙使道。
“當然沒問題,這是我的任務。”仙使微微一笑徑自向前去了。
“他到底是誰?”葉軒博望着那個似曽相識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車幹,你在想什麼?”這是葉軒博易容後新身份的名字,由“軒”字拆開得來。
“沒什麼,龍風,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此人——”而龍風是龍鳳兒的新名字,取龍鳳兒的諧音。
“如果迪西神王的部隊中有我們的人,將來對付他就容易多了——”葉軒博沉思道。
“那好辦,我去比武,以我的水平當個少將師長應該不成問題——”龍鳳兒笑嘻嘻地說道。
“這是一步險棋,自古以來,潛伏是犧牲的代名詞,從此猶如身陷無間地獄,恐怕將來難以善終——”葉軒博有些猶豫。
“只要能夠實現天道的統一,爲了衆神的將來,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龍鳳兒毅然道。
與夢芳兒一樣,龍鳳兒是尤里鐵血政策的忠實追隨者。
龍鳳兒知道尤里統一三界之後的下個目標便是毀滅人間萬物,掠奪那兒的資源——葉軒博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雖然現在做着同一件事,但各自的目標卻有天壤之別。
“好吧——你去吧——龍鳳兒從此消失了——天界只有龍風——此事除了山本木、我、剛纔的那位仙使和拉茲夫人之外不可以讓第六個知道——直到迪西勢力的覆沒——”葉軒博終於下定決心。
“是,保證不辱使命——”龍鳳兒剛要向葉軒博敬禮,馬上意識到現在的身份,調皮地扮了個鬼臉,向比武的場地跑去。
葉軒博緊跟在後頭。
這是一個能容下萬人的大型校場,各類冷兵器應有盡有。此時有兩人在登記處登記完了,上臺比武。
一位是武者,騰挪閃躲,如一道銀光在臺上跳躍。另一位是魔法師,魔法之術更是嫺熟,頃刻之間便在臺上佈下了天羅地網,任那武者怎樣動作,總是在大網的控制之下。
武者大怒,雙拳變爲雙掌,猶如兩把利刃,發聲吶喊,拳風過處,頓時將那張魔網切得粉碎。
魔法師升上空中,以冰魄銀針射擊武者。武者以掌風舞動,形成一面氣牆,擋住了飛針的進攻。
魔法師眼見距離太遠,消耗能量過大,正想靠近一些,卻未料到武者在他停止冰魄銀針攻擊的剎那間,飛身向上,竟是一拳將魔法師的左胸打穿——血淋淋右手所握的是一枚血紅的能量晶核。
魔法師屍橫校場。
裁判員在魔法師名字後面輕輕劃了一個殷紅的叉號,就如死者的血一樣炫目。
“下一組——”裁判員面無表情的喊道。
每一對比武,似乎都是你死我亡,而死者的晶核都會被勝利者所得。招募式的比武似乎成了掠奪能量晶核的屠宰場——血腥、暴力充斥其間。
葉軒博想到的是人類傳說中的地獄,第十八層地獄。
“龍風,你有把握嗎?”葉軒博可不願看到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喪失如花的生命。
“沒問題。不過我可不想殺人——”龍鳳兒輕輕地捋了一下額頭的劉海。
“得饒人處且饒人——多加小心。”葉軒博決定就在近處看着,發現苗頭不好便出手救人。
與龍鳳兒同時登記的是一個大塊頭,長得跟蚩尤似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神,而是魔。
“不錯,我是魔。”那大塊頭站在校場中心大叫。
原來,神王府的招募可以有這麼多的破例——殺神魔者無罪,奪神魔能量晶核者無罪,即便參賽者是魔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