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感覺?好像當初躺在母親懷裡的感覺,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對了,一定是死了,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自己應該死了,就是不知道妹妹怎麼樣了,那道金光到底是什麼?是自己的幻覺嗎?
爲什麼眼前一陣黑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嗎?那牛頭馬面呢?閻羅王呢?
爲什麼什麼都沒有,難道自己就要在這黑暗中游蕩一輩子嗎?不要,即使是死了,我也不要這個樣子,前方呢?光明呢?我要光明,我不要黑暗。
這樣怒吼着,似乎聽到了自己的怒吼,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亮,有光亮就好,小跑着奔向了光亮的所在。
眼前白光一閃,張一鳴下意識的伸手去擋,等適應過後,纔看到眼前已經哭成小淚人一樣的妹妹,看來那果然是自己的幻覺,妹妹也跟着自己來到地獄了,既然有妹妹在身邊,這地獄又算得了什麼呢?
“哥哥,你終於醒了,嚇死露露了。”看到張一鳴睜開了眼睛,露露驚喜的歡呼一聲,撲到了張一鳴的身上。
感覺到傷口一陣疼痛,張一鳴忍不住滋了下牙。
疼痛?不對呀,不是說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痛嗎?
轉過頭向四周望去,依然是那個熟悉的山腰處,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的前面,身上的血跡和被撕爛的衣服告訴自己這是真的,不是做夢,妹妹也趴在自己的身上,難道說,自己沒有死?張一鳴得出了這個結論。
可是這不應該呀!自己的傷勢自己知道,在青巖城,只有衆位長老手中的珍貴丹藥才能救自己一命。難道是某個長老正好路過這裡嗎?
“好了,哥哥已經沒事了,快扶哥哥起來。”
張露露應了一聲,把張一鳴給拽了起來。
看着身上已經止住流血,並且已經有結疤跡象的傷口,張一鳴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張家也曾鼎盛過,可是自己從未聽說過,到底有什麼丹藥是這麼的神奇。
“你醒了,感覺好了沒有?”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這裡有第三個人?爲何自己沒有發現?張一鳴四顧望去,正好發現在火巖獸屍體旁邊,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臉上那冷漠的表情給了自己極大的壓迫感,當看到這個陌生人手中的一拋一拋的火晶石的時候,張一鳴的瞳孔一縮。
把妹妹拉到了身後,張一鳴抱拳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在下張一鳴,這是家妹張露露。感激不盡。”
這些年的歷練,讓張一鳴成熟了許多,也懂得了許多的人情世故,這個神秘人必然就是殺死火巖獸救下兄妹二人的人。雖然看起來並不比自己大上多少,但是很有可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稱之爲前輩並不爲過。
先把態度放低點,畢竟這位前輩看起來並不是多麼的和善。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秦晨擺擺手,“對了,這頭奇怪的妖獸到底是什麼?可否告知?”
“前輩不知?”張一鳴感到有些吃驚。要知道在這炎神古地附近的人類,都知道這炎神古地獨有的一種原獸,那就是火巖獸,難道這前輩是從極遠的地方過來的?
心裡這樣想着,張一鳴還是如實相告,“前輩,這並不是什麼妖獸,而是原獸,火巖獸,乃是炎神古地獨有的一種原獸。”
“哦!”秦晨摸了摸鼻子,因爲臉上面無表情,倒是免去了這份尷尬,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枚長方體的兩頭尖尖的晶石,“你可知這是什麼東西?”這是剛纔他從火巖獸的腦袋中掏出來的,加上先前獲得那一枚,已經有兩枚了。
張一鳴的眼神一亮,“前輩,這正是火巖獸的獸晶,極爲珍貴,沒想到前輩竟然能獲得一枚,要知道並不是每頭火巖獸都有着獸晶的存在。”
看來自己的運氣還是極好的,秦晨這樣想到。至於獸晶的作用,秦晨並沒有問,想來與妖丹差不多。
“你們兩人是哪裡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秦晨的這句話的問出,張一鳴更加的坐實這是從極遠處來的大能,這種存在絕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還是有問必答吧!
張一鳴恭恭敬敬的答道:“啓稟前輩,這裡是炎神古地的邊緣地帶,至於我兄妹兩人,是這炎神古地之外的青巖城人,這次是出來獵殺火巖獸的,沒想到這火巖獸如此的強大,幸得前輩相救,一鳴感激不盡。”張一鳴聽父母說過,這些前輩高人是極好面子的,基本上是不會爲難自己這些晚輩的,只要把態度放低一些,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秦晨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至於有沒有相信張一鳴的話,那就沒人知道了。
“給我好好的介紹這青巖城和附近的環境。”
再張一鳴的敘說下,秦晨對着周圍的一片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這無邊天塹作爲蒼洲與中洲之間的天然屏障,佔地極廣,整體呈長方形,幾乎覆蓋住了蒼洲西北處通往中洲的所有道路,長度已經不可統計了,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極寬處,也有着億萬裡的寬度,絕非人力可以橫渡的。
在這無邊天塹中,有着無數的種族生存着,而且無邊天塹中危機遍地,所以這些種族往往是以城池爲單位居住的,除了附近的城池,基本上不會去極爲遙遠的地方。
歸根結底,是因爲原獸的存在。
無邊天塹中,原獸是當之無愧的霸主,這裡就是它們的狩獵場,遊戲的樂園,好在這些原獸壽命悠久的大多沉睡,壽命短暫的實力並不是很強,所以萬千種族才能生活下來。
而那青巖城,就是無邊天塹西南方的一處人類城池,因爲處於邊緣處,加上還有這炎神古地這樣的一處天然屏障。所以受到原獸的侵襲極少,處於相對和平的環境中,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這青巖城極端的落後。
據這張一鳴所說,青巖城因爲地處偏僻,所以原獸的數量和強橫也是極弱的,但是也因爲如此,各種礦物,靈藥之類的資源也是極度的匱乏,現如今。青巖城最強的就是諸位長老,據秦晨判斷,那個最強的大長老也不過是天台境的修爲,頂了天了不過是天台境巔峰的修爲。
青巖城以世家作爲結構基礎,而城中以四十九位長老組成的長老會爲統治機構,其中外門長老三十名,內門長老十八名,大長老一名。
據張一鳴所說,青巖城想要成爲長老的首要條件就是天台境的修爲。所以秦晨判斷青巖城的天台境武者應該是五十名左右,就算是有隱藏的,六十名是頂了天了。
而外門長老應該是天台境低階的修煉者,內門長老是天台境中階的修煉者。而那個大長老應該就是天台境高階的修煉者。
同樣是落後的城池,這青巖城倒是比之北斗城強大了無數倍,畢竟那北斗城的城主和納蘭耿等人都屬於外來者,這也可以看出。這無邊天塹究竟險惡到了什麼程度,唯有如此險惡的環境,才能誕生更多的強者。
而這樣的實力。據說在這無邊天塹衆多城池中處於倒數的地位。
即使是倒數,青巖城都沒有想着遷城,找到一個資源更是充足的地方,來發展自己的實力,一來是因爲這附近基本上除了青巖城之外沒有其它的人類城池,雖說大家在原獸的威脅下不會爆發什麼大戰,但是俗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豈會讓這些人類進入自己的城池呢?
二來,此地的確是相對安逸,貿然遷城,若是碰到了什麼強大的原獸,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三來,與這炎神古地有關,確切的說與這火晶石有關,晶石的珍貴大家有目共睹,而且這炎神古地火晶石礦脈也是極度豐富的,而且此地的原獸基本上處於成長期,並不會對青巖城造成什麼威脅,據說,青巖城的每位長老在這炎神古地都有着一處火晶石礦脈,他們又怎麼可能遷城呢?
在青巖城以北,距離青巖城最近的城池乃是機械族的城池,這機械族急需大量的晶石,青巖城與機械族互惠互利,這才能在這危機遍地的無邊天塹生存下來。
“機械族?”第一次聽到這個族羣,秦晨摸着下巴,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對於機械這個稱呼,自己已經是很久沒有聽到了,似乎這個世界以古老的修煉爲發展主體,而科技的發展並不是多麼地接觸,但是相比於前世,已是先進了無數倍,光是那星圖,通天塔,就不是宇宙飛船可以比擬的,這似乎走得是另一條道路。
秦晨很想知道,這個所謂的機械與前世的機械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可是秦晨也知道現在絕不是詳細詢問這些的原因,而且看着兩人的穿着,想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還不如等去青巖城的時候再詳細的打聽。
看着眼前的兩個小人兒,秦晨拋了拋手上的火晶石,“現在該談正事了?這火晶石你們是從何處獲得的?”
張一鳴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而張露露也是擁着一副仇恨的嘴臉看着秦晨。
“前輩,前輩這是何意?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火晶石?”
“難道這枚火晶石不是你們的嗎?”拋了拋手上的火晶石,“這上面還有着一些岩石顆粒,想必是剛挖出來不久,而且這包裹着的白布與你們身上的衣服用的布料一模一樣,現在還想隱藏嗎?看你們兩的穿着,要麼是偷了什麼晶石,逃亡出來的;要麼是發現了什麼晶石礦脈,私自開採。”
張一鳴突然跪了下來,雙手的指甲狠狠的掐在了肉上,一絲鮮血流了出來,“晚輩可以告訴前輩這晶石礦脈的所在,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但是希望前輩放了妹妹,不要爲難露露。”
“哥哥,要死我們就死在一塊。”張露露也跪下來,抱着哥哥的手臂,一臉仇恨的看着秦晨。
秦晨雙手微擡。一股微風把他們兩人給託了起來,無奈的摸了摸下巴,“雖然我的臉看起來不像個好人,但是我只是想要問問這火晶石礦脈的下落,你們不用如此吧?”
“前輩難道不準備殺人滅口?”張一鳴小心翼翼的問道。
按照他心裡所想,若是打聽出了這處礦脈的下落,第一件事就是殺人滅口,不讓任何的消息透漏出去,免得招來禍端,這些年張一鳴見過了太多的爾虞我詐。
秦晨搖搖頭。“我並不是嗜殺之人,而且我看你們兩人的衣着,似乎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這火晶石在你們的手中只會招來禍端,還不如放在我的手中,當然,我也會給你們一些補償的。”
“前輩能發誓嗎?”
“我發的誓你敢相信嗎?”這讓張一鳴一愣,緊接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想來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秦晨攤開了手掌。“這不就得了,若我是好人,不管你告不告訴我,你們都會活命。若是相告了,好處是巨大的;若我是惡人,不管你告不告訴我,你們都會死。這還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那我就告訴前輩好了。”
“哦?這是爲何?”秦晨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張一鳴咬牙道:“就憑前輩救了在下一命,我賭前輩是個好人,若是賭對了。報仇有望,若是賭錯了,反正也是差點沒命。”
秦晨拍起手掌,連拍了三下,毫不客氣的讚賞道:“以你的心性,若是不死的話,將來必定能夠雄霸一方,成爲一方巨擘,我可以很準確的告訴你,你賭對了,現在該把發現這火晶石的地點告訴我了吧?”
“那補償?”
“會給你的,但是必須等在發現拿出火晶石礦脈之後,放心好了,我秦某還不屑於欺騙你們這種小鬼,對了,我叫秦晨,你們喊我秦大哥就行了,我並不比你們打上多少。”
張一鳴和張露露互相看了一眼,“秦大哥。”張一鳴的這一聲喊得很是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而張露露則是有些緊張,聲音很是細微,幾不可聞。
秦晨哈哈大笑,雖然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張露露,“這是冰糖葫蘆,可甜了,拿着吧!”
在哥哥眼神的鼓勵下,張露露怯生生的拿了過來,按照秦晨的指點,舔了一口,然後雙眼冒光,一隻舔着冰糖葫蘆,也不管周圍的一切了。
張一鳴看着妹妹一臉的幸福模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怎麼?你也想要吃?”
張一鳴的臉色一紅,搖搖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只是這讓我想起了妹妹小的時候,當初的她也和現在這樣,一臉的幸福,可惜自從爹孃死後,這種笑容再也見不到了。”
“看來你所說的復仇定然與這個有關,給,很甜的。”
看着地過來的冰糖葫蘆,張一鳴很是猶豫,最後還是抵制不住誘惑,接了過來。
看着舔的歡快的一對兄妹,秦晨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才應該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該有的表情。
看着面前這兩個衣不蔽體的渾身髒兮兮的兩個小孩子,這個張一鳴不過十來歲,但是已是一臉的成熟相,而且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心機,雖然很是稚嫩,但是長大以後定然十分的可怕,十分的孤獨。
這個叫做張露露的小孩子,現在這個年紀本應該是躺在孃親懷裡撒嬌的年紀,可是看着那雙怯生生的眼神,髒兮兮的小臉,破舊的亞麻色衣服,鞋板幾乎快要掉了的小鞋,看着這個並不比慧慧大上多少的小女孩,秦晨感到自己的心裡一疼。
給張露露冰糖葫蘆是心疼所致,僅僅是關心而已。
而給張一鳴冰糖葫蘆,是爲了喚醒他的童真,小孩子就這麼有心機,對他以後的發展並不是很好。
當看到狼吞虎嚥的看着山楂的張一鳴的時候,秦晨的臉上發自內心的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少年還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