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這樣,凌洪偉就順理成章地讓他們結了婚!
對這一點,這個父權思想嚴重的老頭,不僅不以爲恥,還反以爲榮,這會兒竟然當着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客人們吹噓起來。
江少飛現在終於明白了,難怪凌傲川不准他碰柳小芹,難怪柳小芹和他接近會被他懲罰,難怪他說要追求柳小芹,凌傲川百般阻撓,原來柳小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看着一屋子人異樣的目光,再看看身邊的柳小芹羞得頭都不好意思擡,凌傲川也覺得很尷尬,忙喊了他父親一聲:“爸!您別說了!您看她……”
劉巧蘭也拽拽凌洪偉:“別說了,你把咱兒媳婦說得害羞了!”
凌洪偉看看柳小芹,哈哈大笑:“好,好,不說了,喝酒!喝酒!”
話題於是岔了開去,屋裡鬧哄哄起來,凌傲川摟了摟柳小芹的腰,在她耳邊悄聲說:“沒事了,老婆!”
柳小芹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佈滿了紅暈。
年輕人吃得快,吃完就下桌子喝茶去了,凌傲川和柳小芹又來敬那桌長輩,東方陳嘯也跟了過來。
其他人都見過東方陳嘯了,只有凌洪偉夫婦沒有見過,他看看兩個並肩站立的年輕人,糊塗了:“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劉巧蘭也驚呆了:“傲川,這是怎麼回事?”
凌傲川胸前戴着紅花,東方陳嘯又戴着墨鏡,所以他們能一眼認出自己的兒子。
柳小芹笑着說:“爸,媽,這是東方陳嘯,他和傲川長得非常像。”
“是很像,”凌洪偉問:“喂,小子,你是哪裡的人?爲什麼和我兒子長一個樣?”
東方陳嘯向他們彎腰行了個禮:“伯父,伯母,您們好,我也很想知道,我爲什麼和您們的兒子長一個樣。”
劉巧蘭問:“你多大了?”
東方陳嘯回答:“三十歲。”
“和傲川一樣大?”劉巧蘭更驚疑:“你父母呢?”
“我父母不是親生父母,我是在幾個月大的時候,被養父母撿回來的。”
“撿的?”劉巧蘭問:“那你養父母抱你回來的時候,你身上應該有什麼東西吧?比如你的親生父母有沒有留下什麼書信?”
東方陳嘯搖頭,神色黯然地說:“什麼都沒有。”
劉巧蘭看看凌洪偉,說:“他怎麼跟傲川這麼像,你們凌家是不是還有親戚流落在外?”
凌洪偉說:“我爺爺以前的親人有沒有在外的,我不知道,但從我爺爺開始,下面的都在這裡了。”
劉巧蘭說:“你爺爺以前的親人就算有在外的,過了這麼多代了,也不會還能和傲川這麼像啊。”
凌洪偉看看東方陳嘯,又看看凌傲川,突然轉頭問劉巧蘭:“老婆,我記得你懷着孩子的時候,肚子很大,那時候有人說你懷的雙胞胎,你是不是生了兩個,把我另一個兒子送人了?”
劉巧蘭瞪着他:“你瞎說什麼?我如果生兩個,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送人?”
“那你說,這兩個小子怎麼會像雙胞胎一樣?”
“我怎麼知道?你別瞎猜疑行不行?我生的一個還是一雙,你不是很清楚嘛。”
凌洪偉搖頭:“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只生了一個,但現在想想,疑點太多了。”
“什麼疑點?什麼疑點?”劉巧蘭急了:“凌洪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柳小芹和凌傲川趕緊勸他們少說兩句,其他人也紛紛勸他們別爭了,凌洪偉不聽。
他更大聲地說:“什麼疑點?第一,你懷着孩子的時候,我讓你去醫院檢查,你說什麼醫院的東西輻射大,會影響胎兒,一直不去,結果究竟懷的一個還是兩個,我完全不知道。”
“我就是怕輻射,怕我的孩子大腦受損,不想去檢查,再說,我沒有檢查過,傲川有哪裡不健康嗎?”
“這只是第一個疑點。”
劉巧蘭也不示弱:“還有什麼?你全說出來!”
“第二,你生產的時候我不在身邊,我回來就看到你身邊只有一個孩子,我沒有看見你生產的情況,你會不會生下來當場就送人了?”
“凌洪偉!”劉巧蘭很生氣:“你就是個瘋子!無緣無故的,我爲什麼要把我的兒子送人?”
“我是瘋子?”凌洪偉將桌子一拍:“劉巧蘭,你如果沒有把我的兒子送人,你給我解釋,這兩個小子爲什麼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劉巧蘭哭了起來:“如果我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送了人,我天打雷劈……”
凌瑤瑤一見奶奶哭,馬上跑過來護住奶奶,也哇哇大哭:“壞爺爺,壞爺爺,不準您罵奶奶!奶奶不哭,奶奶不哭!”
大家都過來勸,柳小芹把劉巧蘭拉走了。
凌傲川狠狠瞪東方陳嘯一眼:“你現在滿意了?”
東方陳嘯心裡有些尷尬,嘴上偏不服軟:“我就是想搞清楚我的身世,有什麼錯?”
“你沒錯?我父母幾十年都沒有吵過架,爲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吵,還把我媽氣哭了!”
“我去向她道歉。”
“站住!”凌傲川將他拖回來:“你現在道歉是火上澆油,你給我坐角落去!”
“那我出去了。”東方陳嘯到了外面,悶悶不樂地圍着停車場壩子走着。
想找親生父母沒有找到,反而弄得凌傲川的父母吵架,他心裡煩躁得厲害,伸手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嘴邊,沒等吹響,又拿下來揉碎了。
“陳嘯哥,”陳倩兒來到了他身後:“你是想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嗎?”
“是啊,”東方陳嘯轉身笑着說:“我主要想弄清楚,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陳倩兒笑起來,說:“陳嘯哥,你比我幸運,雖然找不到親生父母,但你的養父母對你很好。我從小父母雙亡,養父母又對我那樣,如果你想想我的遭遇,你的心情就會好起來,也不會拿樹葉出氣了。”
東方陳嘯說:“你這劑安慰藥果然是絕世良藥,我吹一曲向你表示感謝。”
“好啊,還是吹上午那支曲子吧。”
“行。”東方陳嘯摘下樹葉放在嘴邊,《謝謝你的愛》響了起來。
一間茶室的窗邊,慕容詩云抱着孩子,一直看着外面的東方陳嘯,那優美的曲調飄進她的耳裡,她眼裡忍不住又泛上了眼淚。
“那是不是東方陳嘯?”許志誠突然在身後發問。
慕容詩云尋思這件事終就瞞不過去,點頭說:“是的。”
“那個女的是他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
許志誠好一會兒沒有作聲,慕容詩云心裡有些不安,說:“志誠,我和他的事都過去了,你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許志誠安撫地說:“詩云,你別多心,我從來沒有不相信你。”
停了停,他問:“你和東方陳嘯有多久沒有見面了?”
“快八年了。”
“他這次回來,你們沒有見面?”
“沒有。”
許志誠想了想,說:“老婆,我覺得你和東方陳嘯有必要談一談。”
“談什麼?”
“你們八年沒有見面,心裡一定有許多話要給對方說,如果不說出來,就會一直在心裡糾結,如果你們好好談一談,以後心裡才能真正放得開。”
慕容詩云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發什麼誓,不準發誓!”慕容詩云變了臉。
許志誠笑了:“好,那就不發誓,不過你去和他談談吧……”
慕容詩云打斷他:“沒有談的必要,那個女人可能是他的女朋友。”
“就算他有了女朋友,你也可以和他談談,”許志誠認真地說:“我希望你們談過以後,你能放開他,不要再對他牽腸掛肚,把心全放在我和兒子身上。
慕容詩云遲疑了好一會兒,說:“那好吧,我一會兒找機會跟他談談。”
……
一間客房裡。
柳小芹勸了很久,劉巧雲還在傷傷心心地哭:“當着這麼多客人,說我把自己的孩子送人了,丫丫,你認識我幾年了,你說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母親嗎?”
“當然不是,媽,我瞭解您,您對瑤瑤都這麼好,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人?”
凌傲川見柳小芹一個人勸不住他媽,到茶廳找到季如月和楚依依,說了他父母吵架的事情。
楚依依說:“如月,我們抱孩子進去看看,阿姨有再大的氣,看着孫兒也不會生氣了。”
兩個人抱着雙胞胎進來,楚依依對劉巧蘭說:“阿姨,您別傷心了,叔叔一時着急才那樣說話,我們看到那個東方陳嘯的時候,也感覺很奇怪。”
“我也很奇怪啊,”劉巧蘭說:“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和我兒子長那麼像,如果不是傲川在面前,我沒準會把他認成我兒子。”
季如月問:“阿姨,您懷着傲川的時候,沒有去打B超嗎?如果懷的雙胞胎是能檢查出來的。”
劉巧蘭搖頭:“我不喜歡西醫,更不喜歡用西醫的儀器檢查孩子,那些東西都是用電操作,有幅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