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者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身,朝她溫文一笑。這一笑,沒有惹得沐欣雨怎麼樣,倒是讓在場的女服務員們一個個面露癡迷。
隨後,病房內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報菜名聲。惹得外面偶爾路過的人好奇的張望,隨後又被門口守着的幾個保鏢瞪的怯怯的逃開了。
“我是港匯酒店的服務員,我手上的菜品是,海鮮燉蛋,醬汁海蔘,珍姑鮑魚湯。”一個穿着粉色小西裝套裙的服務員,報菜名的時候,嘴角微揚,笑的甜甜的。很符合港菜的風格。
“我是湖州餐廳的服務員,我手上的菜品是,番茄牛肉,玉米金絲湯。”一個高挑的服務員,穿着短旗袍工作裙。報菜名時,眉毛朝江天挑了挑,惹得江天一下就沉了臉。
隨後,見江天面色不愉,那服務員又失望的垂下頭。
“我是西蜀人家的服務員,我手上的菜品是,酸辣雞公煲,外配鮮香竹筍……”
穿着鮮紅色中式唐裝的服務員,菜名剛報完,沐欣雨就軟綿綿的喊道:“你剛纔說的什麼菜名?”
“酸辣雞公煲,外配鮮香竹筍。”服務員眨着大眼,探究的看着沐欣雨。
“就留這家的菜品吧!”本來沒什麼食慾的沐欣雨,一聽到酸辣這二個字,就來了精神,打算化悲憤爲食量。
可是,江天聞言,卻蹙了蹙好看的遠山眉,“這菜辣的很嗎?”
“川菜是有點辣。”服務員沒回答,是沐欣雨的回答。
“那就不要吃了,換別家的吧。”江天朝她溫和的一笑。
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可沐欣雨還是在他的丹鳳俊目裡看到了不容置辯的氣勢。
“好吧,那吃港菜。”沐欣雨無奈的撇撇嘴。
見狀,江天笑容更深了。
轉過身,讓那家港匯酒店的服務員放下菜品到沐欣雨病牀上的桌子。讓另外幾家的服務員回去了。
通過那幾家服務員出去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多少失望,可以看出,他是之前就付過錢的。
就在沐欣雨有一勺沒一勺的吃着海鮮燉蛋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江巖瀟灑的身影便出現在二人眼前。
“哥,外面那些記者好煩人!”一進來,江巖就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扔到沙發上,朝江天抱怨。
當看到沐欣雨正坐着吃飯,他桃花美目微微一彎,笑着走到沐欣雨身邊道:“敬愛的沐曉董,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沒多會。”沐欣雨看着江巖臉上的笑容,也好像被感染了,微微上揚了脣角。
“你讓她吃完飯在和她說話吧。”看着沐欣雨放下勺子,江天不滿的白了眼江巖。
江巖聞言,抹了抹細碎的短髮,尷尬的一笑,“對哈,打擾沐曉董吃飯可不好。”
“你剛纔說記者?是怎麼回事?”沐欣雨顯然沒有食慾在吃下飯了。索性將勺子放回碗裡,朝江巖投來詢問的目光。
江巖顯然被她這一問,弄得有些晃神,隨後,朝一邊靜靜坐着的江天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天見狀,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才替他回答道:“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記者,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江天可是謹記醫生的囑咐,說她不能再被刺激了。
“是啊,那些記者,一知道你住院,都聚過來了。”江巖配合大哥,直朝沐欣雨點頭稱是。
沐欣雨聞言,秀眉蹙了蹙,長睫垂下,目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記者怎麼知道我住院的?是程浩南通知的,還是顧秋雲通知的?還是……還是他們一起策劃的?”
話說到最後,二滴淚瞬睫而下。
看着她下巴滴落的晶瑩淚珠,江天伸手,拉住她的細腕,輕拍她的手心,“不管是誰,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欣雨,你還有我。”
“他們想我身敗名裂?畢竟,是我去的程公館。好計策!程浩南對我施暴,然後,顧秋雲去帶着記者捉姦,然後……呵呵……”從江天的大掌裡抽出手,目光便落在手腕上的玉鐲上面,不禁忍不住苦笑起來,“原以爲,他只是失憶……不認得我而已,卻沒想到還恨我到這樣的地步……”
一把將腕上的玉鐲取下來,準備狠狠的扔掉。可是,就在準備放手的那一刻,她居然捨不得了。
“欣雨,你別太激動。這事,也許只是顧秋雲的意思。”江天見她傷心,擔憂的看向她。
“是啊,浩南失憶了,很多事都不知道,都是顧秋雲操縱着的……”江巖也是附和大哥的話,隨後,暗自捏了捏拳頭,怪自己剛纔不該一進來朝大哥抱怨,害的欣雨難受。
“操縱?以程浩南的冷酷霸道的脾氣,他會被人操縱?”淚水終於忍不住,簌簌往下掉,模糊了她看玉鐲的視線。
終於,鼓足勇氣,她掀開被,走到窗邊,將玉鐲往外一丟……
“欣雨?”江天趕忙過來扶住她微顫的身子,心痛的喊着她的名字,“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要隨便起來。”
“我沒事……我只是要把束縛我心的東西給扔了而已。真的沒事……”
說完這句話,沐欣雨就失盡了力氣,癱軟倒在江天的身上。
心突然在扔掉玉鐲的那一刻空掉了。
就連呼吸都感覺快要無力,可是,她看着江天那雙含滿擔憂的眫子時,居然笑了,“別擔心我,真的沒有事……”
江天終於忍不住,也顧不得弟弟在場,一下將懷裡笑的悽慘無比的小女人緊緊抱住,“沒事的,確實沒事的。扔了也好,也好……”
江巖看着緊緊相擁的二個人,心微微泛酸。很想將目光從那邊移開,可是眼睛就是不聽腦袋使喚,他就這樣一直盯着看……樓下剛從車上下來的冷酷身影,看着突然掉落在地摔得細碎的玉鐲殘體,心緊緊一揪。
他好像在沐欣雨的手腕上見過這對玉鐲……下意識的蹲下身子,撿起腳邊的玉鐲殘體,一片一片放進手心。
“程董,這好像是沐欣雨的玉鐲!”跟着他下車的張靜靜,看着他撿起的玉鐲殘體,突然瞪大眼珠,“她不是一向喜歡這對玉鐲嗎?怎麼好端端的給扔了?”
話末,程浩南和她幾乎同時擡起頭,看向五樓的病房區窗戶。
“也許,她厭惡了。”從樓上收回目光,靜靜的看向身邊穿着淺綠色風衣的張靜靜道。
張靜靜聞言,蹙起眉看向身邊挺拔的身影,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重新對我說?還是你不敢說?怕顧秋雲?”程浩南看着她爲難的樣子,就知道他帶她來這裡來對了。
“我……你帶我過來找沐欣雨,就是想讓我當着她的面,說出之前的話,看她是否反駁我的話?這樣你就敢確定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了?可你覺得,她會見你嗎?”張靜靜低下頭,苦澀的一笑,“她,對你絕望了吧。”
“絕望?”程浩南細嚼她最後這二個字,心裡有種酸楚劃過,“看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你和顧秋雲說的那樣對不對?”
“浩南,別問我。我如果告訴你了,顧秋雲不會放過我。你也別說可以保護好我之類的話,我不信,因爲,你連沐欣雨都沒保護好……”張靜靜突然很同情沐欣雨,如果,她是沐欣雨,她絕不會做到爲這樣的程浩南生孩子。
“保護沐欣雨?”程浩南再次從張靜靜的話裡找到了可疑點。
“我不會去見沐欣雨,也不會當着她的面和你對質,我先回去了。”張靜靜不等程浩南阻止,自顧自的轉過身,走向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許久後,程浩南纔回過神,心中更加堅定要去自己找尋記憶的想法。
清泉咖啡屋,位於碧海假日酒店的一層,在這裡,你可以透過玻璃看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壯烈景象。
程浩南輕啄了一口剛點的卡布奇諾,緊皺的眉頭輕輕舒展了些,擡眸,瞥了一眼正憤恨瞪他的江巖。見他雙手抱胸,氣憤難當。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別見到我一副殺人的模樣,我可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滾一邊去,誰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玩意是兄弟?”江巖聞言,白了他一眼,不屑的罵道。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打電話約他出來時的態度誠懇,他纔不願過來見他。
“江二公子,你不覺得你有點殘忍嗎?明知道我失憶了,又被顧秋雲矇蔽了,還在我試圖弄清楚真相時,對我這樣兇悍!”程浩南拿咖啡勺細細攪了攪咖啡,朝他看過去。
“我兇悍!呵……”江巖顯然被這句話給氣到了,一把拍了桌子一下,冷笑一聲,“比起你對沐欣雨的兇悍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江巖這近乎粗魯的舉動無疑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看到程浩南的相貌後,都私下小聲議論江巖的沒素質和程氏董事長鬍攪蠻纏。
也是很顯然,程浩南姿勢優雅的坐在一邊,而江巖則衣衫不整的痞子樣,還站起來拍桌子,指畫程浩南,誰看見了都會認爲是江巖沒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