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打情罵俏完了沒有？想殺想刮來個痛快，本大爺無空陪你們。”黑衣人身上往下滴着血，臉上的膿包比龍逸澤要多許多。
衣勝雪瞧着他：“你怎的，做了多少惡事？瞧你長的原也是個清淨的人兒，弄成這副樣子！”
“如不是這副樣子，我還可以等上些時日，待那女王冊封之日再動手！”黑衣人牙咬得山響，卻突然咳了起來，吐了幾口血。
衣勝雪瞧着蕭幕錦：“你真狠！”
蕭幕錦吐了口氣：“他可是要殺王的人，下手不狠，怎的能捉住他？”
“我說的是，你什麼時候知道那歸藥是龍逸澤的？怎地沒告訴我？”衣勝雪學着蕭幕錦冷冷的嘴臉。
“剛纔。你侍君的時候，我回避。然後遇到的他。”蕭幕錦冷冷地道。
衣勝雪未說話，然後瞧着那黑衣人：“青風已死，你何苦還爲他賣命？”
“被你們捉住是我學藝不精，殺便殺，哪那麼多廢話？”黑衣人一臉的傲慢。
衣勝雪一肚子的火氣正沒處發，瞧着他，冷冷地道：“要死何難？只是你，自以爲忠貞，替青風報仇，卻不料，你的此次愚蠢行動，他要泉下有知，怕也會被你氣活。”
“什麼意思？”黑衣人的眼睛裡射出兇光。
“王仁心厚德，爲青風反賊一家動用天家特權，一家老小都被赦免死刑，連青風青月都只是斬首未被曝屍，你此番行動，說起來，也許是受那被赦的青風后人所託，才刺殺王上？如此說來，王上赦免了他們，他們不識感恩，倒應趕盡殺絕纔是。怎麼樣？蕭幕錦你覺得呢？”
蕭幕錦點頭。
“怎麼樣？你招還是不招？”衣勝雪突然嘴角掛起了邪笑。
黑衣人顯然被他的話也震懾到了，臉上的表情肅穆下來，然後認真地道：“我是孤兒，被青大人收養，他雖對我一直很嚴厲，但我感念他對我的培養，此次行動，我是自己的意思，請不要連累青家的夫人和公子。”
“送你進來的官員同你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只是那真正的玄杞與我有些相像罷了，真人已被我殺了。”黑衣人淡淡地道，說殺字的時候就如說吃飯睡覺一樣輕描淡寫。
衣勝雪冷哼一聲：“你們的餘黨還有多少，他們都在哪裡？如果你不說，知道後果，我可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就我本人而言，我是反對王上的婦人之仁的。”
衣勝雪說着，眼睛裡露出兇光，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定不會認爲他在撒謊。
蕭幕錦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一直都這樣愛出風頭好演戲的吧。
黑衣人曬笑一聲：“我倒想同你講，但我們平日都是分開行動，聯繫只靠暗號，而且是，我們這些人，只有等待的份兒，不可能去主動聯繫上頭。我想，就是他們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的。
“你幹嘛將自己毀容，是爲了引起王上的興趣？”衣勝雪又繼續問。
“我？我怎麼會毀自己的容？我想應該是玄杞纔是。”
“那個傢伙好好的，爲什麼自殘？”衣勝雪仰望星空，如果易容便是，哪個會真正地毀容呢？只是躲避調查罷了，用得着如此大動干戈嗎？
也許那傢伙太笨了！
***
寢宮內，龍逸澤突然打了個噴嚏。
雲若水抱着龍逸澤一直不肯放手。
她閉着眼睛，臉紅紅的．．．．．．
龍逸澤拍拍她的後背：“好啦好啦，我快喘不上氣了。”
雲若水仍不鬆手：“不，一鬆開你又會跑掉。”
“我不會跑了，想跑何必回來？另外，我有事跟你說。”龍逸澤溫柔地道。
“不。”雲若水仍撒嬌地抱着他。
龍逸澤便任她，只是自己繼續道：“你想好沒有？”
“什麼？”雲若水喃喃地問。
“確定你要我做雲楚皇后？”龍逸澤說皇后兩個字的時候顯然有些尷尬。
雲若水見他提起，便擡頭看着他，然後很確定地點頭。
“你認爲我會答應嗎？”龍逸澤一笑道：“你還發布全國通告，緝捕我。”
“那你答應嗎？”雲若水癡癡地問。
龍逸澤卻說道：“現在宮男裡再無可疑之人，以後這皇宮住着便安全了，還有，蕭幕錦訓練的人，長勁不小，比先前的人強多了，如此下去，再呆個一年半載的，像剛纔這樣的死士，便是能進得來皇宮，便是插翅也難飛出去。”
“你是爲了我？”雲若水感動地雙眸溼潤。
“他們每個人都爲你做了許多，我這個皇后怎地會被妃子給比下去呢？”龍逸澤淡淡地道：“你已做出了決定，是嗎？”龍逸澤伸手溫柔地撫着她的臉。
雲若水點頭：“是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的內疚讓龍逸澤心一疼。
“不想看你痛苦，才寫了休書。你現在做的，正是同我想的一樣。”
“相公，我對不起你。像你說的一樣，我不是一個好女子。”
龍逸澤一笑“傻瓜，我休你之日，便是放你自由。不想看你痛苦。那三個男人我瞧着還不賴，也算是你我的幫手，有了他們三個，別說治理一個雲楚國，便是將周邊的兩個大國並了也不是問題，只是你想不想？”
雲若水搖頭，嘆了口氣道：“女尊的世界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現在這樣最好。”
龍逸澤也點頭。
“非兒去尋你了。”雲若水淡淡地道。
龍逸澤點頭：“那個笨蛋，我有暗示過他，他卻沒有發現我。”
“你竟然說你哥哥是笨蛋！”雲若水調皮一笑，指着他道。
龍逸澤嘴角上扯：“說起來，你倒應該是我嫂子，如不是他突然就小，同你拜堂的人便是他了，而他也會同我一樣，被你吸引，也許這是天意，當初娶醜醜的你進門，只因爲你的生辰和當初的指腹，實在想不到，我們的父輩怎麼會相遇。”
龍逸澤眼神幽遠，陷入了回憶：“但是沒想到，你是解救我們族人的救星！回想這一年多所發生的事情，幾生幾死，而我們五人同生共死，歷盡風險，現在江山定了，也是該享清福，逗吉兒的時候了。更何況在歷經生死後，有些事情有些人，總會覺得不一樣了。許多一直糾結的，總會看開些。”
龍逸澤說完，面色平靜。
而云若水也一樣，眼神清澈而堅定，嘴角現了笑容。
也許他們是看到了未來？
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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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黑衣人交給相關人員後，衣勝雪同蕭幕錦同時回頭看了眼寢宮，相視一笑。
“他回來了！”衣勝雪道。
“他回來了。”蕭幕錦道。
“還有一個未回來。”衣勝雪道。
“嗯，還有一個未回來。”蕭幕錦道。
“你說他爲何要毀容？”衣勝雪終於忍不住問。
蕭幕錦搖頭：“你爲何不去問他？”
“現在？夜深了。我要回房睡覺了，你還像往常一樣，守在門外嗎？”衣勝雪打了一個哈欠道。
蕭幕錦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白癡。
然後快走兩步，進了院子道：“我睡東屋。你今天不許同我搶。”
“不行，說好了，我住東屋的，你和非兒住其它兩間。”衣勝雪追了上去，沒想到蕭幕錦身形快，先進了屋子插上了門。
衣勝雪拍着門，然後哼了一聲進了旁邊的屋子。
那東屋不過能看到寢宮的燈光罷了，今天晚上的燈光不會亮多久吧。
衣勝雪嘴角現了一絲苦笑，不過，隨即又釋然了，擡頭看看星空，殘月旁無一絲雲翳，看來，明天會是一個晴好的天，他嘴角上勾，扯出一絲好看的笑容來，紫色的眸子亮亮的，裡面有希翼與柔情，開始盼望明天快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