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8

面前的女子有一種出塵的味道,淡然如菊。

雲若水知道她定是青府的女主人,便同她坐在一起交談起來,相詢後才知道這女子是青風新娶的妾,下樑國人。名歌玉子。二十二歲,剛入府三個月,她瞧見雲若水的容顏,並未像常人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仍是很自省,這讓雲若水很喜歡。

交談中才知這青府便是青風的府祗,青月的宅子同青風的相連,在後邊,所以正街上是看不到的。

歌玉子似乎很喜歡雲若水,將她拉到自己的小築裡又喝起了茶。

她瞧着雲若水道:“蕭大衆真是細心周全的人兒,兩位鴛鴦鄙夷,羨煞旁人。

蕭幕錦只是悶頭喝茶。

雲若水無奈地道:“他是怕我傷了他的血脈纔是,這幾個月來,總是小心翼翼,比我還緊張,什麼都不讓我做。好像我是瓷做的。”

歌玉子瞧了瞧雲若水的腰身:“竟沒看出來,還看着你嘮東嘮西,怪不得蕭大人寸步不離,真是唐突了,今天不留你,快回去歇着吧,有空我去拜訪你。”

雲若水被她熟絡的語氣感染,覺得她竟像自己認識已久的姐妹一樣,不禁起身道:“一定要去看我。”

歌玉子笑着答應。

***

回去自己的住所,雲若水看見青風正在門外等着。

進了屋子,他將一大卷紙交給她道:“太子殿下,這些是翻譯好的資料,是雲楚國的大體情況,官僚和大家族的資料過兩天會送來。”

雲若水剛要接,倒被蕭幕錦拿了過去:“我看完,講給你聽就好。”

青風瞧着兩個人,眼神裡有深意,但沒說什麼,反而一笑道:“太子殿下,您先休息,老臣告退。”

雲若水招招手,小聲道:“青風,你是怕所有人不知道我是誰嗎?還是你想讓人傳出去我的消息?這樣吧,以後你便叫我蕭夫從就好。”

青風臉上有尷尬:“倒是您想的周全,老臣,哦老夫真是該死了。”

雲若水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是真的有些怪他魯莽,難道他有其它的想法不成?

“對了,”雲若水喊住青風問道:“那些黑衣人追查的怎麼樣了?”

青風面露羞色道:“老奴無能,那黑衣人沒有特徵,倒是換了裝扮,什麼都查不出來。被抓的人也都是些小嘍羅,只知被人訓練作殺人工具,主子是誰都不知道,我們也查到了他們訓練的場所,但不出所料,什麼痕跡都沒有。“

“你不是說是宰相派的人嗎?一點證據都沒有?那泄密之人呢?”

“泄密之人在宰相府裡避難,我們也沒辦法,雖是泄密,但不能完全證明便是宰相做的。”

“那算了。”雲若水想想作罷,雖她能辨別出那敵人首領的聲音,但說給青風聽他也沒辦法。

**

晚上,蕭幕錦將白天資料上所述的情況同雲若水細細地講了。

雲若水靠在*上,安靜地聽着。

聽到最後倒當真生出許多責任感來。

那雲楚國開國君主據說是女媧的後人,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初時是一個小國,但女王治國有方,睿智過人,國家非常富裕,所以周邊不斷有歸順的。女王便派自己的姐妹統領四方。姐妹們同意,但因有高權在握,便養了一些男*,其實,女王並不是非得讓女兒繼位,只是女王沒有兒子。哪料到,不知是受了詛咒,還是被神賦予了某些神聖的使命。以後代代女王只生女兒不生兒子,終於過了幾百年,就形成了這樣規模的國家,女性在社會上至高的地位也被以立法的形式固定下來,但好在女人並不虐待男人,只是同其它國家相反,男人是被娶來疼的,幾千年來都如此。雲楚的男人都習慣了,只是後來,雲楚女王喜歡花草樹木,國家不許亂砍亂伐,結果隨着人口的增加,耕地已不夠用,她們便用自己的特產同其它的國家易起糧食來,由此國門打開,往來多了,男人們聽說別國的樣子,心生羨慕,便漸漸地有了反意。

二十多年前,有張王兩大家族,那家族的女人柔弱些,漸漸地讓男妾得了勢,將自己的主子殺了,然後自立爲王,幾乎打下皇宮,也就是那時候,女王誕下雲若水,還沒來得及起名字,便由雲侍衛偷偷換出宮去,養了起來。

天家的女兒姓只有鳳,歷代如此,不論女子的父親姓什麼。

這是蕭幕錦同雲若水說的最後一句話。

雲若水只是面無表情地聽着,彷彿那只是說書人說的一個傳奇,同自己沒什麼關係。

蕭幕錦收拾好卷軸,放了起來:“可有何打算?當真要做女王?”

雲若水想想道:“先生女兒再說。”

蕭幕錦起身,在屋地裡來回走了幾步,突然轉頭道:“我支持你。”

“支持什麼?生女兒?”

“生女兒是一定的,我會支持你當女王。”蕭幕錦道。

“可是這裡是女子的社會,你到時候會不會不好過?”

“只要你好過。”蕭幕錦很順口地說了出來。

便有些驚訝,原來自己也會說情話。

雲若水聽到耳朵裡更是甜到了心裡。

如此平安無事的過了五天,雲若水已在致瞭解了朝裡的情況,只是她很想進宮去看看那傻呆的女王,如果她真是自己孃親的女兒,自己該如何對待於她?可憐的人兒!

中午,在院子裡遇到匆匆下朝的青風,他瞧着雲若水顯然有話要話。

進屋摒退了僕人,青風才道:“早朝上聽聞雲楚國現在出了怪事,許多懷有身孕四五個月的婦人被人劫了去,據回來的人交待,那被劫之婦人都被關到了一個屋子裡,由專人洗臉,洗衣好幾遍,竟然是用洗衣服的皁粉,然後被放了出來,雖未受傷,但當真過份,也不明所以,弄得人心惶惶,我怕此事同太子您有關。”

“與我有關?什麼關?”雲若水問。

青風爲難的瞧了蕭幕錦一眼,雲若水觀察他們的表情,顯然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既然與我有關,不能告訴我嗎?難道是宰相聽聞了什麼消息,或者是反賊聽到了我回來的消息?用此笨方法找我?不可能,如果他們得到消息,定然也會知道我在青府纔是。”

蕭幕錦看了她一眼,她說的完全是另一碼事。

蕭幕錦心裡卻開始不安,他們既然先使出了這個讓人一見就笑的笨方法,估計只是在警告,或者是故意打草驚蛇,下面可能會出狠招。如果他們宣佈的真實的消息,雲楚怕是會亂上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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