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我是警察,專案組已經把一條條線索鎖定了,你涉嫌製造槍,你知道嗎?
按照法律規定,坦白從寬,放下,放下!”
鄭毅嘶聲力竭的喊着,字字句句說的清楚。
這些話,如果說給別人,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低聲求饒了。
“扯什麼呢?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我特麼的不是三歲孩子,都是你們逼的,來吧。”
張思聰臉色蒼白,雖然有些發抖,拿着槍的手,依然穩穩的。
在他腦子裡,一切都已經不存在,只有鄭毅這個找上門來的傢伙,一下子乾死了自己兩個小弟,是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
“小子,警方對你已經沒有信心了,我宣佈……”
鄭毅像個冷靜理智的裁判,輕輕的舉起了一隻手。
外面冷靜的只有煩人的蟬叫聲音。
朱能清楚的看到了他果斷的舉起了手,可只能看到張思聰的衣襟,想一槍擊斃他根本就不可能。
“猴子,別瞎弄啊,我這槍法……”
他知道自己充當狙擊手,是鄭毅照顧自己能立功,可自己這體型,這胖乎乎的手,心理素質沒有達到複雜環境下的一槍必殺,水平還差的遠呢,
只能趴在房頂繼續擺着姿勢,在外人看來,還是很認真的樣子。
孟達一聲不吱的看着,知道張思聰這麼叫板,早就可以一槍擊斃了,
尤其是鄭毅冒死相勸,早就符合擊斃規定了。
可他從來沒有過這麼冷靜,總是感覺這其中有些什麼不妥。
“同志們,我認爲……”
孟達臉色凝重,目不斜視,嘴裡喊着,總算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再和嫌疑人談談,做警方最後的努力。
這個想法不單單是張思聰是萬世大江集團的公子,而是隻要兇手還有一絲悔改跡象,絕對不能放棄最後的勸說。
“靠後,靠後……”
警察後面,一個大個子,手裡擺弄着遙控器,現在單手拿在手裡,掏出一隻77式手槍,在人羣裡尋找着最佳位置。
“小子,老子死了是烈士,你掛了,罪有應得,聽到了嗎?
你不能開槍,聽到了嗎?”
鄭毅聽到有人說話了,根本不管那茬,死死的瞪着張思聰,凸出的眼球裡,似乎佈滿了仇恨和快感。
外面,一羣警察緊張的看着他們。
現在的氣氛很特殊,張思聰一勾扳機的話,也就一秒鐘時間,鄭毅腦門就得開花倒地。
可如果後面的沙波要是開了槍,肯定是一個誰都不想看到的結果:
張思聰和鄭毅先後倒下,張思聰就算是中了彈,開槍打死鄭毅都不需要任何技巧。
就算是沒練過射擊的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倆聽着,事,沒那麼嚴重,放下,放下!”
孟達越想越不對勁,勸說着他倆別在對峙的同時,回頭看了眼沙波。
“倉靜,靜姐,你抱過我,把我當成自己的弟弟,最好的男人,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他不能侮辱我鄭毅的女人,
哪怕是我牽過手的,絕對不能!”
表面看去,鄭毅雙手下垂,目光勇敢而無畏,可腦子裡波瀾起伏,隨着一個個畫面閃過,越來越堅定了決心:
張少必須死,否則還不知道多少人遭罪呢。
“毅哥啊,咋辦啊?不行啊……”
沙波低頭看了一眼遙控器上的數據,心裡頓時又矛盾起來了,因爲鄭毅不停的政策攻心,自己到底是開槍還是不開槍啊。
不用去看,朱能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肯定是沒有機會。
雖說鄭毅已經做出了視死如歸的架勢了,可根據對他的瞭解,怎麼能和一個兇手說這麼多廢話呢。
其實,鄭毅也心急如焚:
“老沙,幹啊,老孟看着呢,活活打死他,他肯定不讓啊。”
他這麼想着,感覺腦門的汗水慢慢留下,心裡還在怨恨呢:
“怎麼一行動就穿戰訓服啊,背心褲衩多涼快啊,功夫服也行啊。”
可他更知道情況越來越緊急,外面的兄弟們已經放鬆了警惕,開始有人竊竊私語的交談了。
“張少,老子和你拼了。”
鄭毅胡亂的喊着,但是畏懼對方的槍,只是表情變得更加視死如歸起來,腦袋拼命的往前一頂。
“找死,你找死啊。”
張思聰猛的一推,鄭毅腦門已經被頂出了殷紅的血印。
“砰!”
隨着一聲刺耳的聲音,很多警員本能他的往旁邊一躲,因爲他們知道槍是從自己身邊打的。
張思聰伸着的手臂,慢慢的放下,一隻手想捂住自己中彈的太陽穴,可生命跡象猛的消失,身體晃了晃,慢慢的癱坐下去。
一個誓死抵抗的頑固分子被成功擊斃!
衆警員蜂擁而入,噪雜的聲音徒然響起。
有人衝向了房間對面的庫房,有人圍在這個房間裡,到處翻着還有沒有其他重要贓物。
“老沙,我擦,不是胸包,我給你說,這個功勞有我朱能震懾的一份啊。”
朱能站在房頂上慶幸的喊着。
沙波一邊摁着無人機遙控器按鈕,一邊回頭抱怨說:
“什麼成績啊,咱倆算啥,毅哥堅持了四五分鐘呢。”
有警員上去拉住了鄭毅,拿出了溼巾,幫他擦着腦門的汗水,安慰說:
“鄭隊,用叫醫生嗎?你沒事吧。”
“靜姐,禍害死了,你放心吧,放心吧。”
鄭毅呆呆的站在那裡,真想再衝上去踹這個死貨兩腳,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那麼做,自己必須好好表現,因爲這裡面情況太複雜。
“水,水,有涼水嗎?
我迷糊!”
他喃喃的說着,慢慢的靠在身後的牆上,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劫,整個人都虛脫了,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
年輕的警員都上去忙乎去了,現在必須處理的事很多,比如說給三個死者錄像照相,
比如說兩人一組記錄整個擊斃過程。
“不叫犯罪分子,你這個不能這麼寫,叫兇手,對,就這個……”
一箇中年警察叫着身邊的年輕人糾正着。
“就是殺人兇手唄,這麼麻煩,壞人開槍打死算了,太麻煩了。”
年輕警員不服氣的發着牢騷。
鄭毅已經被扶在了外面的大樹外面,心有餘悸的看着裡面,腦袋耷拉着,看着孟達的背影,發起了牢騷:
“老傢伙,你就是個慫包,攔着我幹啥啊,你看看啊,褲兜子全是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