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得我頭皮一陣發麻,我立即朝前跳了兩步,回頭看身後的東西。
當我看到我身後是什麼時,心裡更是驚訝不已,小白歪着頭抿着嘴淺笑地看着我道:“你現在知道了吧?”
我一愣,沒明白她這沒頭沒尾的話,看着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小白,我心裡更多的卻是恐懼,因爲,除了她,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眼前的小白,她是小白嗎?
小白見我不說話,依然帶着微笑朝我走了過來,我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連忙對她道:“別別別,你別過來,有話就站在那裡說。”
“說什麼呀?”忽然,面前的小白一下就消失了,緊接着她的聲音在我耳旁響了起來,我甚至能感覺到她那冰冷的鼻息。
“媽的鬼呀!”我一陣尖叫,也不敢朝身後看,撒開腿就朝前面跑去。
身旁勁風四起,我沒時間去管,一心只想先甩脫這不知是人是鬼的小白再說,然而我剛跑了沒幾步,不知什麼東西突然絆了我一下,我頓時失去重心,本能地四處一抓,卻什麼都沒抓到,我看着眼前那無盡的虛無,萬念俱灰地朝下面迅速墜去。
耳旁傳來呼呼風聲,我越朝下墜,感覺越冷,這個大洞似乎沒有底一般,我墜了很久竟然還沒有落地,此時,除了那些呼呼的風聲,我彷彿又聽到了那些奇怪的低鳴聲。
下一秒,我的頭就撞上了什麼,大腦一空,我立即沒了意識。
黑暗、虛無、飄渺,無邊無際,我的身體已經四分五裂,拋灑在這無垠的混沌空間。
這是夢還是什麼,我怎麼會沒死?
當我逐漸察覺到自己沒死的時候,大腦裡那種被剝離開的意識忽然又回來了,冷,好冷,我最先有的知覺,是周圍的溫度,那種徹骨的寒冷,肆意凌虐着我。
接着是光,我感覺到了光,雖然我還探知不到我的身體,但是我感覺到了光,在一片朦膿之外。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正在去天堂的路上?那道光,是來世的光嗎?
我的手,我的腳,我的身體呢,你們去哪了?我怎麼找不到你們。
我嘗試着去感知我的身體,然而幾次過後,完全是徒勞,它們不見了,全都不見了,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所有能控制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那道朦朧的光愈發明亮,它似乎正在向我靠近,我不知道我是睜着眼睛親眼看到這抹明亮,還是感知到這爍亮的光芒,它讓我感到溫暖,讓我感到心安,對,那種徹骨之寒已經不見了,這道光,好溫暖啊。
“嘿,小侄兒……”
“誒,雲澤哥哥……”
“喂,雲澤……”
耳旁傳來一個個熟悉的聲音,啊,我忽然知道我在哪裡了,我沒死,我肯定沒死,那道光,肯定是醫院的手術燈。
太好了,是你們,是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
太謝謝了,回來真好,活着真好,想着想着,我竟然不自主地開始流淚,熱淚一涌而出,之前那種被抽空的感覺,忽然全都回來了,我試着動了動,還好,手腳都還在,眼前的光依舊刺眼,我開始嘗試着睜開眼睛,努力試了幾次,仍舊沒有成功,不行,我得看看你們,我要看看你們,加把勁,我可以的!
我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一次,兩次……
我的天,我終於睜開了,但眼前依舊朦膿一片,我只能隱約看到我的面前有幾個人影,不過在我的努力下,眼前的景象已經逐漸開始清晰起來。
與此同時,他們的聲音也慢慢開始變得清楚。
“誒,雲澤哥哥你要振作啊,振作起來!”
“快想點辦法,我們該怎麼辦?你們不是都很有經驗嗎?”
“你不是說雪盲症不嚴重嗎,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不要吵,我們再等一會兒,他會恢復過來的!”
聽到你們如此關心我,我的心瞬間暖暖的,然而仔細一想,“雪盲症”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瞬間讓我清醒了過來。
一個激靈,我終於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體。
費力地睜開眼,真好,又見到了他們,只是在他們身後,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使勁晃晃腦袋,再次看向周圍,確實是這樣,我的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雖然心裡有落差,不過還好,不管怎麼說,我總算是回到冰舌上面來了。
我第一個看到的是小白,她見我睜開眼,忽然湊了上來,看到她湊上來,我條件反射立即朝後退去,結果小白以爲我沒站穩,一把把我抓住,睜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道:“你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還是悠着點比較好。”
我苦笑道:“你別嚇我比什麼都好。”
“我嚇你?”小白不解道:“我嚇你做什麼?”
“你沒嚇我你怎麼會突然跑到我後……”剛說到這,小白抓着我的兩隻手忽然用力地捏了我一下。
我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小白這時連忙對旁邊的人道:“我看他現在精神好起來了,應該沒問題了。”
程學兵也走上來檢查了我一番,說一切都正常後,便對我道:“你沒有野外經驗,所以一下就中招了,不過沒事,雪盲症沒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你感覺一下,如果沒事了,我們就繼續前進。”
聽他的意思,我們是還要繼續在這冰舌上面走。
我十分困惑,問程學兵爲什麼還要在這上面走。
書記這時拍拍我道:“幹嘛,小侄兒,纔看不清楚一會兒就開始怕啦,沒事,叔叔罩着你。”
我懶得理書記,追上去叫住程學兵道:“我們還去幹什麼啊,你先說說你們是怎麼上來的啊!”
程學兵轉過來愣了愣:“怎麼上來的?這麼一會兒你就失憶了?我們從冰湖那邊繞上來的啊,你忘了?”
見程學兵沒懂我的意思,我一下急了起來:“我的意思是,我們是怎麼走出來的?”
說完這句話,程學兵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怪異了,他正要說話,小白忽然湊到我身邊把手搭在我肩上道:“你們別管雲澤,他肯定是剛纔什麼都看不見把自己給弄迷糊了。”小白說着又使力狠狠地掐了一下我,像是在給我暗示什麼。
我轉過去看看小白,她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湛藍的光芒,她調皮道:“怎麼,沒見過美女?”
這感覺太奇怪了,他們個個都怎麼了,不知道小白爲什麼不讓我問下去,我只好跟着程學兵他們繼續在冰舌上緩慢行走。
走了沒多遠,腳下就出現了那個大洞的影子,程學兵看看腳下,讓我就站在原地,接着他又安排肖建華和書記朝另外的兩個方向走去。
他不說我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可是這事我們不是已經做過了嗎,我又想問,卻看到小白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猶豫再三,我只好作罷。
程學兵他們幾個和之前一樣還是找了三個點站好,然後叫小白給我們拍照,小白弄完後,程學兵便招呼我們過去。
我十分不能理解,但還是慢慢地挪了過去,程學兵等我過來後道:“腳下這麼大的黑色影子,我想可能是一個非常大的洞口,我保守估計,直徑至少有一百五十米!”
程學兵說完看了看我們又接着道:“這個大洞裡面是什麼這裡看不見,所以,我們得想辦法下去看看!”
聽程學兵說完這句話,我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這事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