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程學兵在電話裡面的語氣,我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但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說,小白不是人還能是什麼?她也許是有某種疾病,但還沒有達到她不是人的這個概念,我覺得這樣實在是不太好,就算調查出小白的身份,對我們又有什麼意義呢!難不成程學兵當時同意小白進入這支隊伍,就是爲了要調查她的身份?
但我並沒有問出口,我不知道該和程學兵說什麼,只得掛了電話,在牀上輾轉反側,我很想知道小白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如果她知道我在背後調查她,她會怎麼想?
想了很久,我終於鼓起勇氣給書記打了電話,他正在和小白吃飯,我旁敲側擊地問了問,他們今天是很正常的在調查程學兵交給他們的那兩件事,聽着小白也沒有覺察到我的特殊任務,便放下心來,此刻我心裡面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小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不管小白是什麼,這個結果對我我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只知道我們一起經歷了生死,再說,那個老太婆不也說了嗎,小白需要我,那這就夠了,人活着一輩子,還有什麼別的奢求?能被一個貌美如花又博學多才的女孩需要,我想不出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我沒心情吃下午飯,在賓館裡面看了一會兒電視,終於想通了後,還是給程學兵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程學兵那邊終於忙完了,我便把我的想法簡單的給他說了,他卻並沒有表現很詫異,而是對我道:“我知道你有牴觸情緒,其實我說小白不是人,並沒有什麼貶低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當然你也放心,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就把他踢出我們的隊伍,我們都需要她,我知道,你也需要她。”
程學兵說完就掛了電話,對他的最後一句話我覺得有些一語雙關,小白我們都需要她,程學兵幹嘛非要強調一遍我也需要他,我知道我心裡對小白的感情絕對不是戀愛的那種情愫,想了半天,只從腦海裡面搜索出了一個詞——惺惺相惜。
過了一會兒,程學兵的短信就來了,他讓我就在賓館裡休息到明天再回去,他給我安排新的任務,只是我去調查過小白的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他會安排另外的人去做這件事情,只是這之後,我也不要再去過問這件事情的結果,所有的調查都會在秘密的情況下進行。
程學兵一席話說得我十分不爽,我剛纔以爲我在電話裡面已經給他說通了,沒想到他還是要選擇繼續調查小白的身份,如果他現在安排另外的人去調查,主動權就完全不在我的手裡面,而且如果真的有什麼調查的結果,按程學兵的風格,他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
我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裡完全靜不下來,我想了很久,又撥通了程學兵的電話。
程學兵那邊剛接起來,我還沒有說話,就聽他在電話裡面道:“怎麼?你想通了?”
我沉重的點點頭,忽然纔想起他看不到,於是對他道:“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吧!畢竟我比較瞭解一點。”
程學兵在那邊說了句“這就對了”便掛了電話,
再次收到了程學兵的短信,他告訴了我調查小白的方向,就按照那個老太婆給我們指的方向去,說白了,就是要我假設小白不是人,然後我再去看一看哪一種不是人的生物符合小白的特徵,往上面一套,這就是小白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程學兵又給我提供了一些信息,他說從他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小白確實是被嚴老頭收養的,但是在嚴老頭之前,小白也多次被人收養過,所以現在小白的情況反而和那個湯姆的情況有點像,如果說我能找到小白的生身父母,應該能對小白有更多的瞭解,按照程學兵的理論,小白的這些奇怪之處,不應該是天生的,而是後天養成的,所以通過認識小白的人,再來還原小白的成長軌跡,從中發現有問題的地方,說不定就能知道小白爲什麼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看到程學兵說“小白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我心裡頓時有些不爽,小白健健康康正正常常的,即便再有什麼潔癖之類的,那也沒有到“不是人”的範疇。
不過我覺得給程學兵多說了也無益,便在短信裡回了一個“好”,倒頭睡去。
第二天我起的格外的早,也許是我心裡有事,整夜都沒有睡好,再一看手機,程學兵已經給我連續發過幾條短信過來,裡面都是一些他已經掌握到的小白情況的信息,我草草的看了這些信息後,立即做了一個決定——我得回西昌。
我得重走小白的成長足跡,從中間發現蛛絲馬跡,不管她因爲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都做好了去接受的準備,而且我始終相信那句話——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雖然程學兵讓我相信那個老太婆說的話,也讓我相信那個老太婆給我看的那些東西,我還是堅信,那些東西都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不會去相信它,每一件事情它都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存在即合理,哪怕是真的有吸血鬼,他們也不是那種能夠上天入地的吸血鬼,也許是人的一種異食癖,被人以訛傳訛,說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這就是我的觀點,我忽然發現我竟然把自己給說服了,也不用再去擔心小白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我只用跟着我願意調查的方向走,我把這個事情查清楚就行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我給書記簡單的發了一條我回西昌有事的短信後,匆匆來到了汽車站,買了最近的一張票回去。
雖然小白前後五次被收養過,但這些事情都發生在西昌,我想去她曾經讀過書的學校裡看看,找曾經認識她的同學問問,應該能夠還原一個以前的小白,我要證明給程學兵看,小白是一個正正常常的人,不是他張口閉口的那個“不是人”。
踏上大巴,看着一路的風景,心裡感慨萬千,在大西北和大西南,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貌,而西南的螺髻山,西北的羅布泊,我在短時間內已經發現了他們的之間的許多秘密,而這兩個相隔這麼遠的地方,在遙遠的古代,竟然就有帝王同時出現,這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西域之地,古時都是戰略要衝,歷朝歷代都有所經營,在那裡能夠發現中原的皇帝倒也不算稀奇。
但西南自古就是蠻夷之地,尚未開化,特別是西昌這塊地方,在解放之前都還是奴隸社會,這在全國乃至世界都是十分少見的,在這樣的地方,那座隱秘的螺髻山裡面,又怎麼會出現那種奇怪的金字塔?又怎麼會有那一幅神秘的皇帝壁畫呢?要把這些事情都串聯在一起,我實在沒有這麼多的知識。
想着想着,我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隨車搖晃中,我做了一個美妙的夢,夢見小白拉着我的手,我們倆穿行在大城市的車水馬龍之間,遊走在青翠山巒的美妙山水之間,就這樣一直走到時間的盡頭,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永不分開。
這個夢實在是太美好,但我知道,它終歸是一個夢,而我醒來的時候,我將要面對的,還是那個殘酷的事實。
如果調查的結果,真的被程學兵給料中了,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