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永元一死,金鼎宗就成爲了無主狀態。
而明永元的陰謀是楚雲端揭穿的,他本人也死在了楚雲端之手。所以說,如何處理金鼎宗,當然要聽楚雲端的意思。
衆人都將目光凝聚在楚雲端身上,一副“唯楚雲端是命”的樣子。
楚雲端看了一眼金鼎宗內人心惶惶的弟子、長老,然後吩咐道:“真正的唐聖宗主迴歸,自然要將金鼎宗重新交給他。今天各位就暫時留在金鼎宗吧,一來,現在離開也不方便;二來,金鼎宗內,或許還有明永元的爪牙,這部分人,要儘快揪出來,還需諸位幫忙徹查。”
“這……”衆人有些遲疑。
讓他們幫忙驅除金鼎宗內的明永元殘黨,這倒不算意外。畢竟金鼎宗的人很多,其中未必個個都是正經修仙者,搞不好還有明永元培養的親信。
可是,他們沒想到,楚雲端居然讓唐聖掌控金鼎宗。
儘管這個唐聖就是當年的唐聖,是貨真價實的金鼎宗之主。可問題是,今日的唐聖,早已泯然衆人,沒有半點修爲。
這樣的人,如何掌控金鼎宗?
唐聖本人更是十分直接地道:“楚宗主,我早已算是個廢人了,不可能再去坐宗主之位了。”
“先就這樣吧,以後再說,我還有其他事情。”楚雲端丟下這話,就打算飛走。
一聽這話,正派各宗高手都認爲,楚雲端是要去查魔教的事。因爲剛剛唐觸天說,魔教最近要有大動作,而且是關於鎮魂塔的。
念及此,幾家上流宗門的長老連忙道:“楚宗主,應對魔教乃是天下修仙者的己任,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
“還有,剷除魔教需要多家宗門的力量,結盟之後,我們都以楚宗主爲。”
對於這些話,楚雲端並沒有拒絕。
儘管他並不需要這樣一呼百應、受人尊重。不過,爲了對付魔教,正派之間必須團結一心。楚雲端擁有令所有宗門心服口服的資本,就不得不站出來。
不過麼,楚雲端這時候要走,並非要去查魔教的計劃。
查,根本無從查起。
他要做的,只是去一趟七絕宗的遺址。
那裡是“慕蕭蕭”最近出現過的地方,楚雲端只能抱着一絲奢求,奢求能知道一些和慕蕭蕭有關的消息。
他無法理解,爲什麼慕蕭蕭明明出現了、明明見到了七絕宗覆滅,卻沒有找他?
…………
重回七絕宗的時候,天色已經黑。
楚雲端融入夜色之中,望着面前的一片廢墟。
廢墟一邊,有一片嶄新的墳地。
這墳地,就是俞綺爲宗門死者立下的。其中,也包了徐慕之、許清芬的墓。
楚雲端一想到今天慕蕭蕭就出現在這裡,心中就有些莫名的焦躁。
“只要她還活着,就一定知道七絕宗是被我滅的,更會知道我在滿世界找她。”
“可爲什麼,她刻意避着我,甚至避着全天下的人?”
楚雲端的心中浮現無數的念頭,越想越是難以理解。
“莫非,她是因爲我殺了徐慕之,她覺得有愧於師傅,所以不願意見我?”
“不……以蕭蕭的性格,不可能的。”
楚雲端落入廢墟之中,試圖尋找到一點線索。
根據唐觸天的描述,慕蕭蕭在七絕宗出現,不巧被金鼎宗高手追殺,然後輕鬆脫身。
輕鬆脫身,這一點是楚雲端尤其在意的。
如果唐觸天所言非虛,那麼慕蕭蕭的修爲必然有洞虛境界,而且至少達到了中、後期,或者,她具有某種厲害的逃命法寶。
蕭蕭雖然天賦絕佳,不過她離開七絕宗的時間才並不長,按理說不可能達到洞虛中後期。
“利用法寶逃亡,倒是比較合理的。”楚雲端忖道。
他想來想去,做出各種推測,最無法揣測的,還是爲什麼蕭蕭要銷聲匿跡。
從蕭蕭的種種舉動來看,她的“失蹤”是自己主動選擇的。
“難道……是受到某種威脅,不得已之下,才無法主動見我?”楚雲端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只不過,這種猜測又沒有一點兒根據。
就算有人要威脅慕蕭蕭,何必威脅她一直失蹤呢?
楚雲端在這廢墟中尋覓的時候,最後停在了外側的墳地附近。
墳地裡埋葬着不少七絕宗的人,墓碑大多是俞綺徒手刻制的,上面還沾過不少灰塵、泥土。
每一座小墳頭上,突然也都略微潮,足以證明這些墳頭建的不久。
俞綺埋葬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精心佈置這些墳墓。遠遠看來,這塊七絕宗的墓地就像亂墳堆一樣。
不過,唯獨徐慕之的墓碑很是乾淨。
楚雲端第一時間就現了徐慕之的墓碑上一塵不染。
當即,他就徹底確定,慕蕭蕭一定來過,而且親自拜祭了徐慕之!
這小小的現,令楚雲端近乎狂喜——除了慕蕭蕭,沒人會做這種事。
先前雖然唐觸天說了,撞見的人就是慕蕭蕭,但也不排除看錯的可能。
而今,徐慕之墓碑的情況,則是讓楚雲端不再有任何疑慮。只要活着,一切都好。
楚雲端一時有些激動,腳步難免變得重了不少。
踏在鬆軟的泥土上,他的身子卻是突然一怔。
接着楚雲端立馬擡起腳掌,蹲下身子,死死盯着腳下的一片土壤。
在這土壤中,還有幾根斷掉的細小樹枝,樹枝和泥土夾雜,隱隱浮現一點淡淡的青色。
這青色與女人的衣裙的布料相似。
楚雲端小心翼翼捏住青色布料的一角,將其從土壤中拉了出來。
一塊兩寸不到的小布條,被楚雲端放在了手心。
這布條,赫然是從衣服一角上撕下來的。
楚雲端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緊盯着布條,布條上寫着幾個紅色的小字:安好,勿念。
寥寥四字,令楚雲端好像撿到了仙器一樣高興。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慕蕭蕭的字體。這四字的意思,不外乎是慕蕭蕭活得還很好。
只不過,楚雲端冷靜下來後,眉毛反而皺在了一起:既然安好,爲何還要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