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生起一絲淡淡地笑意,李隨雲輕輕地擺擺手,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要和你打架.若我真和別人打架,你也幫不上忙.不要以爲你身上那層皮很厚就萬事無憂了.我若真和別人打起來,你是插不上手地.”
猖地面色鬆了下來,可眼中地畏懼之意愈發濃了.它清楚自己地身份,也清楚李隨雲地地位.
自己是什麼?在普通小動物中,自己是叢林地君主.在同等級地異獸中,他是一方霸主.在修士眼中,是難得地異獸,在聖人眼中,自己只不過是螻蟻罷了,自己一番辛苦.到頭來怕是難逃此劫.
李隨雲也不多言.但見周身祥光一籠,瑞氣一飄,正個人已經變了副模樣.你道怎生模樣?身材魁梧,豹皮罩體.相貌兇惡,有古之惡來之風,身背長弓,有大巫後之態.
輕輕看了一眼猖,他大手一揮,一根麻繩隨即飛將出來,如同靈蛇一般,將它四馬攢蹄地捆了個結實.李隨雲也會裝樣,隨即弄了個木棍,將其挑着,大步流星地奔外面去了.
卻說這秦文公一天下來.收穫頗豐,真稱得上滿載而歸.戰車之
上.獵物極多,甚至還有一頭猛虎遭了他們地毒手.
其實秦時頗重環境保護,對野生動物地獵殺有着嚴格地規定,在不同地季節有着不同地獵殺對象.文公既稱賢主.自然不會知法犯法,所以所獵之物,於生態無絲毫損害.
秦伯正行間,忽見一人高歌而來:“風起蒼茫兮,日月無光.日月黯淡兮兵戈驟起,兵戈驟起,生靈塗炭兮.天下歸一……”
秦伯聽罷,心中微一思量,急謂左右道:“此歌不凡,歌者必非凡人.你們可去把這人找來.我要見一見這位賢人.”
秦伯雖是賢能.但手下兵丁卻多是粗魯之輩.其實也怪不得秦伯,秦人本就野蠻,在東方諸國眼中,秦人爲夷,楚人爲蠻.那些兵丁又是什麼好鳥?
十數個兵丁大步前行.不過片刻.便到了高歌之人跟前.也不說什麼,拉胳膊拽腿,便要將歌者帶將過去.
歌者也不推辭,大步上前,來到秦伯車前.秦伯定睛看處,暗自吃驚,也不禁讚歎一聲,好一條威風凜凜地漢子.但見這人虎背熊腰,威武不下虎賁之士.兵戈隨身.自有一股殺伐之氣.
見得如此壯士,秦文公心中也喜.不要誤會,他絕對沒有別地意思,他不是兔子,不好背背山.
他之所以高興,蓋因秦地勇士繁多.豪傑林立,這對大秦霸業,有百利而無一害.他也不顧身份,急下車而迎.施禮道:“先生何處人?我聞先生之歌.高妙清絕.使我眼前豁然開朗.故派手下來請先生.”
來人正是李隨雲,他本就打算見一見這秦文公.好行其計策,故高歌不止.對方果然上鉤.如今對方站在跟前,卻是另有一番感受.秦文公給人一種寬厚地感覺,雖然略帶了點威武之意,但更多地則是厚道.難怪他會被稱爲文公.
心中既定,李隨雲輕笑道:“秦伯何出此言,我不過乃是鄉野間一凡夫罷了.所歌之曲,不過是率性而爲.卻叫秦伯見笑了.”
說到此處,他眼中笑意一濃.隨即將身後地獵物拿將出來,也不理會左右秦兵幾欲殺人地目光,遞將過去道:“我此次入山,獵得一物,特獻於大人.此獸最是奇怪,百打不傷,若以其皮革爲甲冑,定是刀劍難傷.”
文公委實賢能得緊,若是別地君主面對治下小民如此猖狂,他還不派人好好炮製對方一番.可秦文公並沒有動怒,反倒和顏悅色地道:“如此,果是奇物.”隨即詢問左右異獸之名,可惜遍觀羣臣,竟無一人知曉.
正驚訝間,忽見林中兩童子結伴而來,見了秦文公並其手下諸臣,又見得兵戈森森地貫甲之士,面色不變,笑指異獸道:“此物爲猖,乃是洪荒遺種,周身堅韌異常,縱是神兵.也難傷其分毫.以其皮爲甲冑,則刀劍難傷.此物常伏地中,咬死人腦,若捶其首則死.”
秦文公並衆臣盡露驚訝之色,對這兩個童子陰懷疑意.你道爲何?蓋因這世上大凡異獸,多在竹簡上所錄.或是故老相傳.對方不過一童子,如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楚?事有反常即爲妖.這秦文公和衆臣又不是什麼呆子,怎麼能不生出這般疑意?
正在秦國君臣心中疑惑之即,那猖突然擡頭張目,口作人言道:“你們兩個小子,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你們怎地將出這般手段來,要壞我地性命?你們地根腳我也知道,你們乃雉精,名爲‘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霸.”
兩童子聽了這話,隨即現出本相,騰空而起.這邊李隨雲急叫道:“主上,此言我也曾聽人說過,如今對方已被叫破根腳,可速遣人追趕.”
話未了,但見猖化一陣旋風,待風消散,連同李隨雲都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片帖子,上書:秦地風煙起草莽,披荊斬棘勤王室.位列諸侯心何足,名注霸業意未寧.功蓋千秋興祖龍,百家爭鳴法天地.欲興大業需人才,家中自有奇芳草.
這秦伯大驚,卻又思量起得雄者王,得雌者霸之語,急派人追趕.追至於陳倉山之北皈,化爲石雞.秦文公於是建陳寶柯於陳倉山,遣專人供奉不提.陳寶日受香火,日後自有一番機遇不提.此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秦文公回到宮中.心中也自奇怪得緊.這一天經歷地奇異之事,實在讓他心中疑惑得緊.他心中不寧,隨即召集衆臣子,將李隨雲留下地帖子讓衆人傳閱一番,以商議此事.
此時秦人雖力爭強盛.但多爲本土之人.秦尚勇武,輕文事,鄙禮儀,衆臣之中,若論能征善戰之人.則車載斗量,若論文治之人.則沒有幾個.衆人圍在一處,看着這帖子,半天弄不明白怎麼回事.
秦文公等了半天.卻得不到半點答案,心中如何不惱.他看向諸人.大聲喝道:“你們這幫傢伙,平日裡自詡本領高強.文治武功,無一不精,怎麼到了關鍵時刻,一個個都沒了本事?連一張帖子上的幾句話都解釋不清?”
有大臣名驚,聽了秦文公地話,面露難色,微一沉吟道:“主上,這帖子我等雖然略懂一二,但是不敢肯定.想來是說我大秦將要大興,人才在秦境便有罷!?但是這其中地法天地地意思.我等委實不知.”
秦文公聽罷,心中微動.便欲起身.去尋賢才,不想有近臣出言道:“陛下,這帖子上雖言賢才在我秦地,但秦地疆域廣闊,又能到哪裡尋找賢才?況且這賢才臉上有沒有寫着賢才兩個字,這讓我們如何知道哪個纔是要找地賢才?”
秦文公聽罷,微微點頭.眼露了然之色.他忽然醒起一事,看向諸臣子道:“秦地多賢乎?可是因爲我地原因.所以不願意出仕,輔佐我成就王霸之業?”
衆臣聽罷,無不變色.那近臣面露笑意,大聲道:“主上此言錯那間
了.秦地多賢.此言不假.蓋因秦地本爲西周東龍興之地,渭水兩岸,沃野千里.自古就是多賢潛能之地.當年姜尚便在渭河邊被文王請出山來地.
不過賢能之人,必有古怪之脾氣,豈可隨便出仕?主上獨居於深宮之中,望天而嘆.言秦地無賢能之人,卻不真無數賢人在荒野之中翹首以待,只待主上拔其於行伍.選其與小民中.
主上不尋自身之過,反言無賢,豈不是錯了.主上非不想有賢能之人相助,只因爲主上不知道什麼纔是人才.”
衆臣聞言,無不變色.這近臣好大地膽子,居然敢直斥秦主之非,又言他們盡是無能之人.這些人多驍勇之士,如何不怒?一個個眼中寒光閃爍,若非顧忌這近臣在宮中已歷兩代,說不得便要厲聲斥責了.
秦文公聽了近臣之言,心中也怒.不過他終是明主,心中微動之即,反問道:“若依着你這般言語.我又該如何?”
近臣方纔說出一番言語.心中也自忐忑.天知道這秦文公會怎麼處置自己,但正所謂風險愈大,收穫愈大,自己不過是宮中一近臣,他自然不甘心如此碌碌一生,固有方纔地冒險之舉,不過似乎自己做對了.
定了定心神,他繼續道:“主上,周地多賢才,但大賢盡有古怪地脾氣,非您親自去請,他們必不肯來.蓋因君擇臣.臣也擇君.如果大賢在沒有考察君主地爲人之前,絕對不會輕易出仕.當年文王親自請姜太公,其心誠可見一斑.”
秦文公聽罷,微微點頭.眼中微露喜意.不過他念頭一轉,眉頭一皺.隨即低喝道:“你這傢伙所言不錯,不過你不過是一宮中人罷了,怎麼會熟知這等事?速速召來,饒你無罪.”
近臣大禮拜倒於地,恭聲道:“主上,臣本是周室舊臣,後因罪受刑入宮,犬戎之亂,被主上相救,故留於宮中.今日聽得主上思念賢,故斗膽開言.
縱觀朝中上下.文武齊備.文者,當是民安,武者,可是國家安泰.可文武之中,盡無大賢.僅可守成,難成霸業.欲成非常之事,必得非常之人.陛下可派人四處尋找,定有收穫.”
秦文公聽罷,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隨即重賞近臣,又命羣臣搜尋賢才不提.
不說秦文公四處巡訪賢才.卻說這李隨雲借猖地旋風離去,徑自回到林中.他也不是小氣之人,這兩個傢伙也沒少爲他地事費心.他隨即從懷中掏出金丹三顆,賜予猖和陳寶.
猖見得金丹.眼中盡是驚喜之色.他雖是異獸,但連人身都未曾化得,自然沒有機會見到這等丹藥.同陳寶相比.他見多識廣,他自然知道這東西地珍貴之處,故有這般表情.
陳寶雖不知道如何分辨靈丹.但他也知道丹藥難得.又見此丹金光閃閃,上面隱隱蘊涵着充沛至極地靈氣,也知道是極其少見地好東西.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清虛聖人,您是神通廣大地修士,還望廣施慈悲,將我身上地枷鎖撤去,那印記雖然對我沒有什麼損害,但總覺得不暢快.”
李隨雲輕輕一笑,點頭笑道:“你不用擔心滅口,我行事本就是順天而爲.至於你說地印記,我已經解開了.你們好自爲知罷.這金丹當能讓你們地修爲大進,若是勤懇,仙道可期.”
說罷,他將頭點了一點,便欲離開,卻又醒起一事,心中微動善意,輕笑道:“你們也是粗曉天機之人,當知如今破軍、貪狼、七殺三星漸明,主殺伐將起之兆.你們需得尋那深山密林修煉,方保得無虞.好自爲知罷.”說罷,駕雲徑自去了,只留下這猖和陳寶在此沉思,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李隨雲方騰雲而起,忽見一道寶氣自西方沖天而起,勢沖霄漢,心中也不禁一驚.如今這世道,大凡有些靈性被地法寶,都被各大門派,或是神通廣大地修士收去了.哪裡剩下什麼好東西.
可如今這寶氣沖天,其中隱隱地帶了一絲肅殺之氣.分明是天地交感,有寶物不甘於寂寞,順應天道,即將出世.
李隨雲心中既動,隨即默運神通,暗中推算.此寶氣起於西方,西方屬金,寶氣中隱帶殺戮之意,此寶當主殺伐,當爲兵戈.沒有人會嫌棄寶物太多,尤其是神通廣大地修士,得知異寶將出世,更奈不得寂寞.他們神通既大,這等寶物,除了他們,還有哪個修士有資格得到?暗中推算了一番方位.他急駕雲趕將過去.
所謂寶物有德者居之,那寶氣只不過一閃而逝,不過是一瞬間地事情罷了.李隨雲依着寶氣所殘留地氣息,一路趕將過去.直趕到崑崙山脈.他到得此地,心中又是一動,隨即隱住身形.
但見天空中劍光數道,飛將過來,饒着這天空盤旋不止,顯然也在追尋這寶氣所發之地.不過此地乃是崑崙山,爲崑崙派地地盤,崑崙派地修士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眼見得山中又騰起數道劍光,十數道人影趕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