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找到是誰了？”
陸爍剛一走進書房，就迫不及待問了一句。
能夠找到晉王的據點，這並不稀奇，四所本就手段高明，要查出晉王老窩在哪，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關鍵還是在跟晉王聯繫的這個人身上。
說不得就是成王世子！
聽到陸爍的問話，陸昀倒也不急，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而後才道：“若是這麼簡單就找到，我又何須找你過來？”
倒也是！
陸爍點點頭，頭腦冷靜下來。
陸昀這才嘆了口氣，沉聲道：“這接頭的人，若不是發現了我們，那就真的太可怕了，竟然這般警惕，連四所都讓他們半路甩脫了……”
半路甩脫！
陸爍倒吸一口氣。
這樣來看，卻是不簡單。
不過，“沒發現可怕，發現了就更可怕了！總而言之，這次的對手絕不簡單，不能像以往那般輕鬆對待了，四所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好好應對，免得到時候落了陷阱……”
“這是當然！”
陸昀揹着手，連連點頭。
“我已經吩咐了下去，讓四所增派人手，同時更加警醒着些，免得露了痕跡……”
陸昀語氣中帶着些蕭索，看着沒什麼精神。
想來是被這人的神通廣大驚到了。
想到這裡，陸爍不由笑了笑，勸說道：“父親不必嘆氣，這事也不全是壞事，至少這樣一來，咱們更加確定這個接頭的人就是成王世子無疑了，成王世子和晉王有勾結，這消息足夠勁爆，或許咱們可以利用這個做點什麼……”
“哦？”
陸昀回頭挑眉看着陸爍，眼中帶着詢問。
陸爍笑了笑，湊近陸昀了些，附耳說了幾句。
待他說完，陸昀先是皺了皺眉頭，而後倒吸了一口氣，目光開始驚疑不定的看着陸爍。
“這個……”
眼見他遲疑着久久沒回神，陸爍便問道：“父親覺得有什麼不妥？”
“倒也不是有什麼不妥！”陸昀搖搖頭，“只不過這個理由，軒德太子未必會相信，實在是……”
“他相不相信都無妨……”
陸爍神秘兮兮的笑了，說道：“眼下因爲周良甫的事，軒德太子的聲望可以說是一落千丈，又失了周蔡兩條臂膀，不知該如何上火呢，您把這條計策獻給他，只要點名這是四所查探出來的線索，且還是能幫助他翻身的利器，再結合您現今在陛下面前的地位，軒德太子沒有不信的道理……”
陸昀聽了，目光微動。
陸爍繼續道：“況且，軒德太子信不信都無妨，最緊要的是讓晉王和成王世子慌張起來，之前這兩人沒少利用謠言挑撥太子和四皇子的關係，如今咱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這人哪，一慌張就容易暴露馬腳，咱們行事起來才更加容易……再者，您之前不是說了嘛，聖上對於成王世子一事並不是深信不疑的，其間疑慮重重，若是有了這些謠言相助，也算做了個鋪墊……”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似乎都是萬無一失的。
可……
陸昀眉頭皺起來。
他喃喃道：“萬一這兩人不是狗急跳牆，反而隱藏更深怎麼辦？咱們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話還沒說完，又猛然一拍腦袋，回過神來。
他可真是多慮了。
前面這兩人鋪墊了這麼多，想來是準備近期起事了，一樁樁一件件的，又豈是那麼輕易就會放棄的，故而，他們不會退，只會進。
“好！我這就安排人去做！”
越想陸昀越覺得得計，不由站起身來，笑着對外喚了一聲，對着白管事仔細吩咐了一通，同時又囑咐白管事仔細注意蘇府的動靜，幾人這才散了。
……
翌日一早，陸爍早早就起了身，穿着那身青色官服，跟孫哲一起出了府，又和周茂匯合到一起，三人才一同去了尚寶司領取牙牌。
三人到的時候，前方已經有了三三兩兩排隊的人。
不過，見到周茂和陸爍過來，那尚寶司的官員好似頭頂長了眼睛，一溜煙兒跑了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便請他們三位率先進去。
“這……”
陸爍和周茂看了看前面排着隊的幾人，忙推辭道：“規矩終歸是規矩，總不能破壞了的，幾位比我們先到，還是等輪到我們了再進去吧！”
前面幾人本做好了讓隊的打算。
畢竟，這兩人一個是狀元郎，一個是探花郎，還個頂個的家世豪貴，他們可惹不起。
尚寶司的小吏請他們先進去，雖說傷了他們的顏面，但優待排名靠前的，本就成了個不成文的事實，他們雖有些怨怒，倒也不會說什麼。
但眼下週陸兩人的反應倒是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沒有洋洋得意直接過來，反倒謙讓起來。
幾人面面相覷，原本那些不甘願瞬間清掃了乾淨。
“無妨！狀元公探花郎先請！”
幾人側過身子，做出個請的姿勢出來，那尚寶司的官員也毫不客氣，繼續請三位先進去。
三人對視一眼，耐不住幾人的勸，便也不再猶豫。
不過，臨進去前，陸爍與周茂先上前一步，答謝那幾人道：“多些幾位禮讓，那我等就先進去了！”
幾人自然又是一番禮讓。
陸爍三人這才走了進去。
尚寶司不大，職責卻十分重要，管理着京師大大小小官員的牙牌，這牙牌乃是爲了朝參時通過宮禁所配，可以說十分的重要。
陸爍的牙牌上刻着雲紋雕飾，正面橫刻着楷書‘翰林院’三字，指的是陸爍所供職的衙門，豎刻着楷書‘編修’二字，爲陸爍的官職名，背面則是統一格式，刻寫‘朝參官攜帶此牌，無牌者依律論罪，借者及借於者罪同，出京不用’二十六字。
陸爍在京師待得時間不少，大大小小的京官也見的不少，甚至於陸昀的牙牌他還親自把玩觀賞過，對於這個並不陌生，因而從典吏手中接過牙牌之後，陸爍便直接將其懸掛在左腰上，然後用香囊覆蓋在下方，十分的珍惜。
領完牙牌，時間也差不多了，三人不敢耽誤，忙步行到附近的翰林院報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