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來歷不清!
6爍皺眉。
這個衛釗身上,樁樁件件都透露着不同尋常,若非這人是外祖父親自引薦來的,6爍真的要懷疑他的身份了。
“別想這麼多了!你若是好奇,明日就可看到了……”
聽到周茂如此說,6爍纔回過神,將疑惑壓在心裡,繼續吃菜。
暮色四合,一天很快過去。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
6爍早早起來,又交代白管事一番,看着他帶着幾個侍衛出了桃山書院,這才收拾好書箱,與對面的周茂往學舍走。
曲徑通幽,曲曲折折,約莫半刻鐘的時間,兩人就到了課室。
此時天色尚早,課室的大門卻早就敞開了,透過窗櫺,可看見裡面隱隱約約一個青色身影。
竟然這麼早就有人來了!
6爍心裡訝異,等看到周茂面色如常時,才知道這已經是常態了。
是誰這麼勤奮?
兩人刻意放緩腳步,輕輕走了進去。
課室裡那人低着頭,仍在專注的寫着什麼,似乎根本沒被打擾到。
6爍看不到他的臉,不過還是從他的身形判斷出來,這人他並不認識,應該就是昨日他們幾個口中提到的衛釗!
“衛師兄!”
6爍纔在周茂旁邊的位置上放下書箱,就聽到周茂溫聲問候了一句。
6爍反應過來,也轉頭跟着叫了一句。
“衛……”
當這個傳聞中的衛師兄擡起頭看向他們時,6爍的聲音再也不出來,直接卡在了嗓子裡。
居然是他!
衛釗擡頭,看到6爍時也是一愣!
好巧!
不過不同於6爍目瞪口呆失態的模樣,衛釗的情緒要平和許多,甚至難得的笑了笑。
“你們二人這是……”
周茂看兩人這反應,也是一愣。
“難不成你們認識?”
“自然是認識!”
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才答完衛釗就笑了笑。
那夥匪賊雖是他耍手段故意逼迫出來的,但因事情緊急準備不足,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那日若非有眼前這小書生以及他的侍衛在,恐怕自己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未知。
這書生俠肝義膽,本想着萍水相逢不知何日能再見的,誰料竟跟自己是同窗!
年齡這麼小,且想到昨日袁文季幾人在課室裡所說的話,這書生竟是袁仲道的外孫……
外孫啊!恩人的外孫,又救了他!
他心裡頓時生出些親切感來,臉上也笑意更濃。
6爍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也跟着笑了笑。
衛釗!衛釗!
想到之前的事,6爍心裡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現在當事人就在面前,6爍面上不動聲色,繼續維持着一種略顯呆愣的神色。
心裡卻琢磨着,白管事已經走了,自己該如何將消息遞回去……
周茂往日見過最多的,就是衛釗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此時見他對着6爍連連溫笑,心情着實複雜,同時也格外的好奇。
“你們二人是如何認識的?”
衛釗就主動將那日之事說了出來。
“說來也是我魯莽,沒考慮周全就出聲,多虧了6賢弟帶來的侍衛,不然我們這些人怕是都要命喪當場了……”
面色正常,言辭坦蕩。
6爍垂了垂眼。
莫非自己剛剛猜錯了?
“怎能說是莽撞?”周茂擺手,“當時的情況,任誰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那書生送死,情急之下做出非常之事,本是尋常……”
6爍百味陳雜,面上卻笑着應和,努力裝作不知他那日舉動純粹故意爲之的樣子。
此時萬不能暴露心中真實想法!
若衛釗真是魏家餘孽,肯定跟五皇子有聯繫。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不知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再者,他可是外祖父的親傳弟子!
外祖父知不知情暫且不提,但惠崇帝對魏家一直忌諱頗深,對五皇子也是千防萬防,若是不小心透露出去衛釗可能的身份,外祖父怕是難以倖免……
6爍心中嘆口氣,將這事穩穩壓在心裡,繼續跟兩人笑着一來一往的說話。
很快其他人就都6續來了,聽了兩人之間這一段關係,紛紛大呼巧了。
辰時中,外頭鐘聲響起,6爍在桃山書院裡的第一堂課開課了。
袁仲道站在前頭,板着臉孔,眉頭提着,看着頗爲嚴肅,與前兩日又是不同。
這纔是大儒真正的樣子吧!
袁仲道將6爍叫到前頭,介紹了一番,又引薦給幾名弟子認識,課室裡就漸漸熱鬧起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將6爍與衛釗的相識過程說了出來。
6爍就注意到,袁仲道臉上閃現些詫異,眼中卻半點異色都無。
他不由想到袁仲道那日的提醒:此人行事魯莽,最易犯大錯,最好遠離他些……
遠離他些!
前面都不是關鍵的,這句纔是重點吧!
6爍心裡一沉。
說不定外祖父對衛釗的身份早就知曉,不過是刻意幫着隱瞞罷了!又想到衛釗的特殊身份,這才暗暗提醒自己遠離他些,免得日後受他牽連……
6爍抿抿脣,腦子亂亂的……
一上午課聽得渾渾噩噩,即便袁仲道講的再怎麼精彩:引經據典、通古博今,6爍卻只能勉強聽着,卻沒辦法沉下心細想。
午時的鐘聲響起,散學時間到了。
6爍與周茂一同往蘸雪齋走,周茂皺着眉頭,疑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我見你上課時一直沒精神,可是哪裡不適?”
“沒有……”
6爍回過神來,看着身側身量高大的周茂,仰着脖子答道。
“是先生講課方法與以往的夫子頗爲不同,我一時有些不適應,你不必擔心……”
6爍隨口謅道,說完就又想咬自己舌頭。
什麼破理由!
誰料周茂卻點點頭,認真道:“聽不懂可不行!這樣吧,今晚散學之後,你到我房間來,我仔細給你講講……若是還不懂,就要跟先生反映一下了……”
啊?
沒想到自己一番謊話,竟惹得周茂竟這樣重視和關心!
6爍有些赧然,不過心裡更多的是感激。
他也不推辭,從善如流道:“如此,就勞煩師兄了!”
正好可以藉此瞻仰一下解元公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