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8 因果
“唔？凌天機的佛門秘法出現了一絲滯澀，好，給我破！”
北溟大陸上，掘金仙獸心中微喜，周身仙光熠熠，燦燦生霞，成片的仙文流轉光芒，絢爛無比。
它原本是要和陳峰、聖玄一同去纏住鯤鵬神宗三大人仙的，但由於沒有發現景薰兒的蹤跡，它就飛快返回了北溟，接着推演，在冥冥天機運轉之中和凌天機對抗。
凌天機本是無法和掘金對抗的，但由於此前景薰兒得了仙界傳下的秘法，擾亂天機，凌天機因爲使用的也是佛門秘法，所以可以操控，並且自己施展秘法推演不受影響。
正因如此，他才能和掘金對抗。
可現在，掘金忽然發現，凌天機的秘法操控出現了一絲滯澀之意，要麼是有人打擾，要麼是心神受到了影響。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給了掘金一個機會。
當即，掘金全力施展推演秘法，撥開金光霧靄，於浩瀚雲波中抽絲剝繭，尋找那一絲天機。
不久，掘金猛地睜開了眼眸，立刻傳訊給分佈九州世界各處的大軍：“誰在西幽大陸東面？還有云州，南海修仙界金鈴島附近？”
“我正進入西幽大陸。”
“我在雲州，這裡似乎有很多鯤鵬神宗的修士在，很隱秘，此前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我在金鈴島東北方約七萬裡左右，很快就能去到。”
三個消息相繼傳來。
“這是剛剛推演出來的三個仙尊的方位，誤差可能很大，也可能很小，仔細尋找一番。”
掘金傳訊說道。
“遵命。”
三個人紛紛迴應。
浩瀚西幽，縱橫數以億裡計，廣闊蒼茫，終年烏雲蓋頂，陰霧瀰漫。
此時，在西幽大陸的最東面，海岸相連處，一座飛天主城涌動滔天金光，靈壓磅礴欲摧，停駐在這裡。
“我只是想順道來西幽度化一些遊魂野鬼，沒想到這麼巧。”
藏芥無語地嘆了一聲。
“你這也是順道？原本在玉州附近海域，你這一順道就順到億萬裡外的西幽來了？”
澹臺不破瞥了藏芥一眼。
藏芥一轉頭，看也不看澹臺不破，倒是他身旁那容顏極美的女子，斂衽捂嘴輕笑了起來。
澹臺不破也是一笑，似想起什麼，說道：“藏芥，你那功德仙雷何時圓滿？要憑藉此雷踏入人仙嗎？”
說到功德仙雷，整個人族恐怕無人不羨慕。
此仙雷太神妙，太可怕了，隨功德的增長而成長，如今也不知道成長到了什麼地步，要知道，當年藏芥化神時，就以此仙雷滅殺了一個至強者存在。
而如今，靠着葉默的微型世界，藏芥早就達到了煉虛巔峰，當年住在他的稻草屋附近那個凡人女子，如今也因轉世誕生了靈根，品質雖不算多好，但好歹也是能修仙了。
可以說，藏芥現在是春風得意，修煉一帆風順，更有紅袖佳人陪伴身旁，自然令人無比羨慕。
“離圓滿還有十萬八千里呢，恐怕要到仙界都不一定能圓滿，而且越是往後，需要的功德就越多，偏偏涉及的因果關係就越高深，有一些亡靈幽魂即使度化了，也得不到功德，因爲與人族有間接或直接關係。”
“以後，想到得到大量功德，小事是不能去做了，不然這麼積累功德太累，我也不用修煉了。”
藏芥眉頭一蹙，有些糾結和煩悶。
功德仙雷和陰陽萬象仙雷同一等階，在前期，只要功德容易積累，比如發生大型戰爭，陰陽萬象仙雷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功德仙雷的。
而到了後期，功德仙雷想要得到大量功德就很難了，提升會越來越慢，需要氣運和機遇，而陰陽萬象仙雷則容易很多，至少至尊、仙王以前是這樣，只要有實力，有足夠的財力，就絕對不難。
這也算一種缺陷和平衡，畢竟凡事沒有絕對，萬物沒有完美。
“至少現在還沒那麼難，當年誰會想到，我居然被你和葉默超越了，我現在也在煉虛七階卡住了，這一難關很關鍵，如果跨不過去，此生修爲止步於煉虛七階，如果能跨過去，我有信心在百年內踏入人仙！”
澹臺不破搖搖頭道，說到最後，面上不禁露出一絲自信十足之色。
藏芥聞言也不禁動容。
像澹臺不破遇到的這種突然卡住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修士限於資質和悟性，都會遇到這樣的瓶頸，即使是像澹臺不破這種資質和悟性都絕強的天驕人物，也很可能遇到。
這種瓶頸很關鍵，全看悟性、機緣、氣運，缺了任何一種都不行，因爲需要了悟真我，明悟自身問題所在，然後打破桎梏，成功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不成則謫落凡塵，此生成就止步於此。
“我也會踏入人仙。”
藏芥不甘示弱道。
澹臺不破失笑一聲道：“好了好了，我們在這比什麼，再怎麼比，也比不上葉默那廝，你境界比我高，可看出葉默如今的修爲了？”
“不知道，他隱藏的很深，給我的感覺是煉虛巔峰，但又隱隱有種超脫之感……看不透，看不透啊。”
藏芥雙手合十，輕嘆不已。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已經突破到人仙了？”
澹臺不破語不驚人死不休。
“有可能！”
藏芥目中神光湛湛，竟然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反過來，澹臺不破卻是愣住了，他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藏芥真的這麼認爲了。
“人仙突破，聲勢應該很大吧？怎麼能瞞得住？”
澹臺不破皺起眉來。
藏芥搖了搖頭，道：“聲勢再大也有個限度，鯤鵬神宗十萬年間不受天地封印限制，享受黃金大世和無盡九州氣運，因而誕生三大人仙，可他們突破的時候，九州的生靈發現了麼？”
嘶~
一聽這話，澹臺不破也不禁悚然驚住了，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啊。
“走吧，搜尋青冥仙尊的蹤跡，萬萬不能讓這些仙尊順利停留在這下界，否則無需多久，他們就能恢復元氣，一個二個還好，就怕他們全都恢復了元氣，到那時候，很難抵擋啊。”
藏芥說道。
“他們下來多少次，就殺回去多少次就好了。”
澹臺不破皺眉道，有第一次大勝和這第二次顛覆性勝利，他不相信仙尊們憑區區分身能做什麼，只有被殺回去的份。
“仙尊們神通無盡，手段無窮，可不能小看啊，現在只是拖時間，葉默肯定有別的計劃，只是拖也拖不了多久了，防不住的。”
藏芥搖頭不已。
隨後，二人不再多說，轉斂心神，各展手段，搜尋那個躲藏行跡的仙尊。
澹臺不破連掐數千道法訣，通體流溢瑩瑩藍光，令他看起來晶瑩剔透，如水晶雕琢而成，那幽幽的藍光十分細微，縈繞在體表，好似魔焰在騰騰跳動。
“魔靈天地！”
大道法術級別的神通施展而出，澹臺不破眼中迸發二道璀璨到極盡的藍芒，張口一吐，便是一條藍汪汪，絢爛驚人的神瀑，這神瀑轟隆隆沖刷虛空，而後轟然潰散，化作億萬道充滿靈性的魔光。
“嘭”的一聲，這億萬道靈動的魔光一下四散開來，衝向四面八方，融入九天地心和虛空，飛快搜尋起來。
這是真魔教最頂級的搜尋神通之一，令魔氣與自身交融，產生靈性，以神通控制和聯繫，相當於分出億萬個分身，搜索範圍極其廣闊，而且不是非凡卓絕的隱匿之法，都不能躲過搜查。
剎那間，澹臺不破產生了極其玄妙，無法言述的感覺，好像有億萬個自己遍佈這天地虛空，遊弋在混亂風暴和法則海洋當中。
不過這只是簡單的聯繫和模糊的感應，只有這些魔靈有所發現，將信息回饋過來時，他才能迅速連接那個魔靈，得到其視角。
當然，倒不是說他只能這麼做，而是沒那個精力和能力同時觀察那麼多地方，信息太多了，元神會撐不住爆開的。
另一邊，藏芥二話不說，伸出一根手指，指端金色細芒跳躍纏繞，波浪起伏，有一種特殊的奧妙在其中。
“藏芥，你這是……”
澹臺不破目露奇光，不明白藏芥在做什麼。
“這是我從功德仙雷中領悟的一點小手段，是因果大道的冰山一角的某一種用法。”
藏芥頭也不回，目光始終注視着那曲折萬千的金色雷芒，一邊說道：“掘金前輩施展的是推演天機神術，而天機，其實是萬事萬物發生的，將要發生的，都會烙印在這天地間，以至於很多將要發生的事，都能通過天機中尋找脈絡，一路推演出來，這就是某些擅長推演之術的修士爲何能前知五百年，後知八百載的原因。”
“而我這因果大道，卻並非從這些天機入手，而是從最本質的，青冥仙尊本身入手，其身上因果可能不會有很多，但因果聯繫絕對不少。”
“其中，他既然入過下界，那就和下界產生了一絲因果聯繫，我可以憑藉這一絲聯繫，追根溯源，找到他如今所在。”
澹臺不破目中精光大盛，眼中滿是羨慕和忌憚，說道：“如何會產生因果？”
藏芥搖搖頭，說道：“我對此道瞭解連皮毛都不算，知道的不算多，嚴格來說，每個人，每種事物的任何變化，都會產生因果，就像你走在大街上，可能只是一個擦肩，一個回眸，都可能產生因果聯繫，只是很可能你根本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