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機靈,連忙問老周:“周叔,您認識我舅舅?”
老周嚇了一跳,問我說,林天罡是你舅舅?那你就是那個躲在櫃子裡的娃娃?
我說是,那櫃子裡另一個娃就是那邊的科仔。
老周瞧了瞧我,又看了看科仔,點了點頭。我趕忙摸出煙給他們散了一圈,又給老周點上,問他那時候是怎麼回事。
老周吸了一口,神色漸漸緩了下來:“那件事情也是邪得很,當時城裡兩天內一連發生了好多起自殺,都是投河自殺。但是屍體撈上來後才發現,那些人都不是溺死的,是燒死的。燒得整個人都不成人樣了,全身沒有一塊好皮肉。
後來上面下來了一個領導接管了這事,還調用了軍隊,守在河邊一兩個星期才走。我們那時候只負責警戒,沒有資格參與,到最後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曉得那些人走的時候,把所有的屍體都運走了,這件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餘秦聽着奇怪,又問那些軍隊守在河邊一兩個星期,這麼長時間都在幹嘛?
老週迴想着說:“我也不清楚,那時候封鎖得緊,好像運過工兵鏟進去,像是要挖什麼東西。”
我試着問,他們是不是在找一個東西?老周沒有迴應,在那給我擠眼睛,示意讓我問雲叔。
我和餘秦都看懂了,雲叔肯定知道這件事的內幕,於是都獻媚的給雲叔倒了酒點了煙,一陣馬屁拍得就差點把他給捧上了天。
最後雲叔不耐煩了,扯着嗓子讓我們閉嘴:“行了行了,你們這倆小子就知道拍馬屁。當年那件事也沒啥子秘密,死的人都是住在河邊的,上游一個農藥廠泄露,污染了河水,就是請我去給看了看風水,叫那些兵改了河道格局,給河裡的水消了毒,這事就解決了。”
我聽着糊塗,這一會是農藥廠泄露,一會又給河道看風水,雲叔肯定沒說實話。給餘秦使了個眼色,兩人又繼續纏着他要問。雲叔卻說什麼都不肯再透露,打死了就一句農藥廠泄露。我和餘秦敬他酒也不喝,弄得我倆一陣尷尬。
這麼一鬧,我也沒了什麼胃口,腦子裡都是當年舅舅的事情。雲叔肯定沒有透露實情,水庫邊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看在眼裡,按照老周說的,這件事和二十年前我舅舅去世那會很像。而這一切的事情又都是由於那具屍體手裡的石頭引起的,那麼整個事情也就漸漸清晰起來。
也就是說那顆石頭具有某種魔力,能讓人和動物失去意識發生“自燃”。這就能夠解釋水庫邊上發生的事情,以及我舅舅當初發生的事了。但仔細一想,這一切卻又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顆石頭又是什麼來歷?時隔了二十年,它爲什麼又會出現,還有水裡那具屍體又是誰,他的屍體爲什麼沒有受到影響而燒焦?雲叔明顯知道內情,他又爲什麼隱瞞着不肯透露?
吃完火鍋後,我們各自回了住處。餘秦這小子見我愁眉苦臉,笑嘻嘻地跟我說,明天要來一個美女,說這人我還認識。
我說得了,你就別禍害人家女孩子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他一下子就癟了:“還戀愛呢,人家可是女神,那高冷得去了。這不我正創造機會多認識認識,我又這麼帥,說不定時間一長,人家看得順眼,就把俺給收了。”
我一臉嫌棄,就你這樣的屌絲,還是讓悟空把你收了吧,別在街上嚇到人了。
他一聽不樂意了:“嘿,這回還真不是我巴結人家妹子,是她自己要來的。”
我不信,又想起他說我也認識,就問他是誰。
他一臉得意:“你猜猜看,這人不僅人漂亮,還聰慧得很,博士學位呢,以前咱還在一個學校。”
我腦子裡出現了一個人影,這人餘秦以前經常提起,我也見過幾次,是在大學裡歷史系的系花。我試探性的問:“是伊敏?”
他一下激動了:“對呀對呀,你怎麼也知道,是不是老早就對人家有意思了,嘿嘿嘿……”
我翻了翻白眼,說你小子以前天天在我耳邊唸叨,我能不記得嗎。她怎麼會來找你,快說實話。
餘秦指了指手機,說自己把水庫邊的那塊石頭給拍了下來,發到微博裡。沒過多久伊敏就回復了,還問他地址,說是要親自過來看看。
我說你小子膽真肥,還給弄到網上去了,要是被老周知道了,還不給你弄進去教育個幾天。一想又不對,伊敏應該是在北京的,爲了這麼一塊石頭,就直接要過來,難道她知道這石頭的魔性?又問餘秦她什麼時候過來。
餘秦依舊笑嘻嘻的,說明天一大早,北京到成都七點的航班,叫我去接她呢。
我哦了一聲,說那我在店裡等你們,來了再說,心裡卻想着到時候怎麼給雲叔和老周交代。
第二天這小子果然難得的早起了,屁顛屁顛包了輛車去機場。我和科仔依舊像往常一樣,早早開了店門,等着雲叔來。
一直到十點左右,也還沒有見到雲叔來店裡。他不喜歡用手機,也聯繫不到人,還好老周那邊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店裡也沒什麼人光顧,我和科仔坐在店裡喝喝茶,看看電視,也難得清閒。
正看着一部方言的喜劇哈哈大笑,店門外風風火火的就衝進一個人來。我心想是誰這麼沒禮貌,扭頭一看,竟然是個漂亮的大姑娘。
她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是你?”
我看她也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正愁眉苦臉就差抓耳撓腮了,纔看到後面餘秦跟了進來,笑嘻嘻的給我介紹:“這位就是伊敏,你見過的。”
他又指了指我:“這是我兄弟凌澤,那邊那個是科仔,我們都是校友,嘿嘿。”
伊敏抿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隨即又問:“那塊石頭在哪裡,能帶我去看看嗎?”
我也笑了,說帶你去看可以,不過你要把你知道的那塊石頭的信息告訴我們。她咬着嘴脣看着我,不說話了。餘秦在背後拽我的衣服,小聲罵我這嗝哈呢,人家大老遠過來,你這是鬧哪樣?
我也不隱瞞,誠懇地看着她說:“這塊石頭關係到我舅舅和舅媽,也就是科仔父母的死因。所以還請你務必要告訴我,這塊石頭到底是什麼。”
她有些動容,終於開口:“這東西在我父親二十年前的一次考古勘察中有記錄,不過不能隨便給人看。”
我皺眉,問她爲什麼不能隨便給人看?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怕別人知道?
她的臉憋得通紅,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不是見不得人,是一般人理解不了,也沒辦法相信。”
餘秦也終於忍不住了,把我拽到了一邊,拍着胸脯保證:“你放心,這小子不帶你去,我帶你去。我知道在哪,我們這就走。”說完他就拉着伊敏要出店門。
我連忙把他倆叫住,說那石頭和那具屍體都是老周叫人守着的,就你倆這樣過去,人家能放你進去看?再說那東西有危險,還是要通知雲叔一聲。
餘秦想想也是,問我雲叔在哪,我說我也不知道,今天一直就沒見到他。幾個人納悶了,雲叔找不着了。我給他們泡了茶,叫他們坐下先休息,說不定過一會雲叔就來了。
看着盅裡的茶,我猛然一拍腦門,跟他們說我知道雲叔在哪了,這就去找他。
“二五八筒卡二條”,我在傍邊的茶樓裡逛了一圈,果然發現了雲叔。我二話不說,拉着他就往店裡跑。一邊走還一邊說他,這打麻將也要分個時候呀,您這昨天才答應了老周那邊,今天就什麼都不管的坐茶樓裡了。這不,那塊石頭還招來了一個姑娘,說知道那石頭的來歷。
他一路罵罵咧咧,聽到我說那塊石頭,唉了一聲:“我早上吃早飯碰到了老周,他說那塊石頭昨晚遭人偷了。上頭打電話來,要他們不要查了,這事就這麼了了,我們也不要去管了。”
“啊?”我立刻就沒聲了,這石頭沒了也不讓查了,那該怎麼辦?想了想,還是把雲叔拉回了店裡,胡扯說店裡有客人,好讓他去給伊敏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