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阿朱、凌霜華、程靈素就過來了,還是坐着那輛老大的商務車。
“可以啊你們!”畢晶看着一邊說說笑笑一邊推着輪椅走過來的仨姑娘,笑道,“還知道坐車過來省得多跑一趟,夠聰明的!”說着往幾十米外車上看了看,卻看不見司機的影子,奇怪道:“司機呢?誰把你們送過來的?”
“胡科啊!”阿朱笑嘻嘻道,“凌姐姐讓他幫忙去再喊兩輛車過來。凌姐姐真聰明!”
畢晶恍然,這是把胡科支開了?這邊這倆人現現在剛決定回來,能不讓胡科接觸還是別讓他接觸太多,萬一敲出個什麼蛛絲馬跡來,可就得不償失了。而且這個理由找得很充足,來的時候人本來就很擠,現在要多兩個人回去,那肯定需要多叫幾輛車啊。不得不說,凌霜華這小妮子的確是很聰明,一切事情都在看似合情合理的情況下,順理成章安排完了,讓人生不起一點疑心。
哎呀,丁典這傢伙碰上這麼個女人……嘖嘖嘖,畢晶一陣搖頭嘆氣,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楊過抱着歐陽克出來,緊走兩步放在輪椅上。
阿朱笑道:“蕭大哥買了輪椅之後,想着找到以後就送過來,一直放在那車上,想不到今天才用上。”
畢晶這才明白,爲啥蕭峰上來就說把輪椅推過來,合着就是拖延症,不是未卜先知啊。
歐陽克看見仨姑娘站在面前,眼睛登時就是一亮,但阿朱一開口,他就認出是誰來了,臉色一變,瞟了眼蕭峰,立刻把頭轉過去,連凌霜華都不敢多看一眼了。
“呦!難得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畢晶差點氣樂了,轉頭對歐陽鋒說道:“咱回家是回家,可先說好了啊,是你兒子那個毛病得改!尤其別打家裡人主意聽見沒?哪怕你掙錢了給他出去花天酒地呢,夜店酒吧洗浴中心有的是,別再家裡霍霍,我可不保證出什麼事兒啊!”
歐陽鋒手裡抱着一大堆東西,哼了一聲沒說話,跟着大隊往車那邊走。畢晶一愣,這傢伙怎麼抱着麼些東西,這都是啥啊?
但還沒等他看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一羣人已經到了車跟前,胡科自己開了輛白色SUV,順便還叫了輛專車,也已經開過來了。畢晶急忙住嘴,笑着跟胡科打招呼:“幹啥,你還要親自送我們啊?這麼晚了,你就不怕有人擔心?”
“那當然得送……”胡科話沒說完,忽然覺得畢晶笑得極其猥瑣,楞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臉一紅道,“不……不擔心,我們沒住在一……我順路回家……”
“哦——”畢晶拉長音道,“原來還沒住在一起啊……不過我問這個了嗎?”
胡科臉更紅了,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畢晶哈哈大笑,母老虎伸腳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死胖子就知道欺負老實人!趕緊上車!”說着轉回頭,對着因爲自己替他解了圍而滿臉感激的胡科擠擠眼:“不過差不多能搬一起就搬一起吧,害羞啊你!”說着咯咯笑着跑開了。
“呃……”胡科看着一前一後走開的那兩口子,一陣苦笑,不過隨即又捏了捏拳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眼神閃着光芒。
等楊過把歐陽克弄上車,畢晶跟母老虎搶先一步上車坐好,歐陽鋒懷裡抱着一堆東西,丁零當啷擱在後備箱裡這才上車。
畢晶定睛一看,一條褥子,一條花花綠綠的薄被子,就是剛纔歐陽克鋪蓋這那套,還有個塑料袋,裡面丁零當啷的,居然是那兩個飯盆。
“我說你這……這也太……”剛上車的一幫人相顧愕然,畢晶佔大了嘴幾乎合不上,“您這也太節儉了吧?好歹您也是一絕頂高手,怎麼就混到這份上了?沒錢了您隨便出去搶兩個也不至於這樣啊!”
歐陽鋒剛靠在椅子上,聞言猛然直起身來,重重哼了一聲道:“你當我老毒物什麼人?我既答應過你們絕不惹是生非,你當我說話放屁麼?”
老傢伙臉色難看,聲音難聽,腰板卻挺得賊直,畢晶一愣:這爺們兒混成這樣,是因爲要遵守諾言來着?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不?
再看周圍幾個剛剛上來的,洪七公啊,阿朱啊,胡青牛啊,一個個都面露欣賞之色,就連蕭峰嘴角都微微向上一翹,顯然對歐陽鋒這個做法也挺認同,不由撇撇嘴道:“你們別被他騙了啊,要不是你們能製得住他,他會這麼老實?”
歐陽鋒瞥他一眼,都懶得搭理這信口開河的胖子。畢晶對歐陽鋒的態度也不以爲意,繼續問道:“其實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當初不給你一堆錢呢嗎?這麼快花完了?要不就是……讓人偷了?”
“什麼人能在我身上偷得去東西?”歐陽鋒冷哼一聲不屑道,但隨即就鬱悶起來,搖搖頭道,“吃飯,住店,看病,賣藥,現如今怎麼什麼都得花錢?還有,那醫院怎麼要那麼多錢?”
“醫院不要錢?那你以爲他們那麼多大樓怎麼蓋起來的?”畢晶撇撇嘴,隨即看着歐陽鋒鬱悶的老臉,又有點忍不住想樂,“所以錢花完了?”
“花完了。”歐陽鋒悶悶地點點頭,“抓住跟蹤我的人那天,錢就花完了……”
“你還真是……”畢晶費了半天勁才把笑憋回去,好一會兒才喘勻乎了道,“不是給你手機了嗎?讓你有困難一定打電話,我們會幫你的,你是信不過我們還是怎麼地?”說到這兒又有點氣不過,憤然道:“就算你信不過老子,信不過老叫花子,你敢信不過我老婆?”母老虎嘴角含笑瞪他一眼。
歐陽鋒更鬱悶了,兩手一攤:“手機……沒電了……不能用了……”
蛤?畢晶差點從座位上掉下來,跟母老虎對視一眼,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合着老毒物連手機充電都不會?我說見識信號一下子就不見了,還以爲老瘋子忽然聰明起來,發現自己被暗中監視了呢,敢情這位其實是個電子盲?想想也是,老傢伙纔來幾天,怎麼可能有這種見識?
歐陽鋒見車裡人一個個面色古怪,老臉微微一紅,挺挺腰桿道:“何況我西毒何等樣人,什麼時候需要哀求於人了?”
“呸!這你還驕傲呢?”畢晶不屑道,“把日子過成你這個德性你就滿意了?”
楊過在後邊也嘆氣道:“義父你……就算你不願託庇於人,爲什麼不來找我啊?”
歐陽鋒看了楊過一眼,有些尷尬,卻沒有說話。
“這還用問?”畢晶撇撇嘴,“死要面子活受罪唄,覺得投靠乾兒子張不開嘴唄!我說你們這幫人啊,就是自尊心太強,將來生活上出了偏差,你們自己是要負責任的我跟你說,你看我活得多瀟灑?”
“就是說你不要臉唄?”母老虎似笑非笑道,“能把做人沒底線沒節操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你也是沒誰了……”
“我靠!”畢晶沒想到一時嘴快把自己繞進去了,登時鬱悶地說不出話來了。
歐陽鋒本來還對畢晶怒目而視,此時卻嘿嘿笑起來,看着一臉晦氣的胖子,洪七公等人也是一陣好笑。
現在其實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被醫院把錢坑完之後,電子盲歐陽鋒正趕上手機沒電,又不願意求人,估計很快就被趕出旅館,連飯都沒得吃了。
這要在武俠世界裡,這點事對歐陽鋒根本就不叫事,可到了現代世界,一來人生地不熟難免惶惑,二來有特別要臉不願意失信於人折了宗師的架子,三來腦袋上還壓着蕭峰洪七公兩座大山,結果中這麼大一西毒,居然就此流落街頭,過上了顛沛流離的悲慘生活。
而自己這方面,總以爲這老傢伙不會幹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來,只想着往什麼醫院賓館之類的地方找去,全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住在連房子都不算的地方,這地方還是自家勢力範圍,屬於尋找監視的心裡盲區。
而今天一聽說那幾件大案子,就立刻聯想到歐陽鋒,滿世界瘋狂找人,更加遺漏了這個點。要不是吳小玲偶然發現有人偷廚房剩飯剩菜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老瘋子呢。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
“人我們是找到了。事兒肯定不是他們乾的。”畢晶深吸一口氣,一攤手道,,“趙健江那邊,我們怎麼交代?”
全車人面面相覷,一時啞然。對啊,這老瘋子都混成這慘相兒了,那幾件案子指定不能是老瘋子乾的,老毒物再毒辣人再瘋,這點溜兒還是有的,那這事兒可就複雜了。
果然,歐陽鋒立刻知道這裡有事來了,懵然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事不是我做的?要跟誰交代?”
面對這直擊靈魂的三聯問,畢晶嘆了口氣,把事情簡單說了幾句。但剛說清楚三件案子,還沒說別的呢,歐陽鋒就怪眼一翻,冷聲道:“所以你們就以爲是我們叔侄做的?”說着冷笑着掃了周圍一眼,哼了一聲:“難怪如此興師動衆,原來是主持正義來了!”
畢晶一時語塞,訕訕地說不出話來,畢竟不管怎麼說,今天是冤枉人家了,還能不讓人說兩句咋滴。
洪七公急忙打圓場道:“老毒物你也別抱怨,你怎麼樣咱不說,你想想,誰讓你侄子有那個毛病呢?再說了,在來這兒之前,喬幫主已經懷疑這事兒不是你乾的了,這次來找你,是來求證問個清楚的,不是來找你算賬的!否則的話,你以爲這麼多人在這兒,你還有機會說話?”
歐陽鋒看了眼蕭峰,有看眼洪七公,最後看看歐陽克,不說話了,很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位侄子不是什麼好鳥。歐陽克半天沒插上話,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抗議道:“本公子何等眼光,普通女子怎能入得了本公子法眼?”一邊說眼睛一遍偷偷往母老虎身上瞄。
“我靠你找死啊!”畢晶一巴掌就糊他後腦勺了,“敢打我媳婦兒主意,老子活拆了你!”
歐陽克一時不慎居然被這絲毫不會武功的死胖子打了一巴掌,一時又羞又怒,滿臉通紅。下意識就要擡手,歐陽鋒斷喝一聲:“克兒!”這才阻止歐陽克的動作,轉過頭來冷冷道:“歐陽鋒雖然不是什麼好人,殺人越貨滅人滿門從來不當回事,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冤枉,都能栽贓嫁禍的,這件事情,老毒物自當差個清清楚楚,就不勞大家費心了!”
咦?畢晶就是一愣,這話說得不對勁啊?冤枉歐陽鋒的,是自己這幫人,又不是那幾個犯案的歹徒,這傢伙怎麼對那幾個那麼大意見?他難道不應該對自己這幫人發難麼?
疑惑中,不由看看母老虎,卻見母老虎面帶微笑,輕啓朱脣,無聲地說了三個字:“投名狀。”
投名狀?畢晶微微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歐陽鋒看了眼蕭峰,有看眼洪七公,最後看看歐陽克,不說話了,很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位侄子不是什麼好鳥。歐陽克半天沒插上話,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抗議道:“本公子何等眼光,普通女子怎能入得了本公子法眼?”一邊說眼睛一遍偷偷往母老虎身上瞄。
“我靠你找死啊!”畢晶一巴掌就糊他後腦勺了,“敢打我媳婦兒主意,老子活拆了你!”
歐陽克一時不慎居然被這絲毫不會武功的死胖子打了一巴掌,一時又羞又怒,滿臉通紅。下意識就要擡手,歐陽鋒斷喝一聲:“克兒!”這才阻止歐陽克的動作,轉過頭來冷冷道:“歐陽鋒雖然不是什麼好人,殺人越貨滅人滿門從來不當回事,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冤枉,都能栽贓嫁禍的,這件事情,老毒物自當差個清清楚楚,就不勞大家費心了!”
投名狀?畢晶微微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歐陽鋒鬧了離家出走這麼檔子事,走之前還跟蕭峰鬧得劍拔弩張的,雖然說大家並沒有因此嫌棄或者排斥他,但這老傢伙終歸是拉不下臉來就這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