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
葉休正色道。
霍非摸了摸寸頭，憨厚一笑：“我也是認真的，最近我除了便秘，真沒碰到什麼怪事兒。”
可能是身爲人民警察，正義加身，再加上霍非爲人正直，心無邪祟，一身正氣，尋常鬼魅奈何不了他。
所以，纔沒像楊八方那樣怪事連連。
“霍隊長，你信這個世上，有鬼嗎？”
葉休換了一個方向問道。
霍非聞言笑道：“我是警察。”
言外之意就是不信。
葉休嘆了口氣，無奈道：“便秘，多喝水。”
霍非無語：“謝謝，醫生也是這麼說。”
感情你問了我真麼多，就是爲了說這個，無不無聊？
他原本想賣霍非一個人情的，現在看來，壓根就沒戲。
對一個不信鬼的講鬼，就好比對牛彈琴，沒什麼用。
“算了，誰讓你是警察呢，就免費幫你一次。”
相比於那些尸位素餐、假公濟私、爭權奪利的壞人，霍非無疑是個有信仰、有追求的好警察，他也不介意順手幫他個忙，將那個鬼給收了。
好人，都值得幫一把！
反正，看那個鬼的裝束打扮，也不像什麼好人。
不，好鬼。
另外，收服度化惡鬼，貌似對他的修行很有幫助，一舉兩得的事兒，何樂而不爲。
“生死業緣，果報自受，地藏度魂，往生極樂……”
葉休上前一步，真氣凝聚，伸手按向霍非背後那個鬼魂。
然而，他的手接觸到那個鬼魂，卻沒有像先前碰到楊母那樣，黑氣蒸騰，剋制對方。
反倒是對方身上有一層淡淡的光芒閃爍，將他手上的地藏真氣阻隔在外。
“咦……怎麼回事？”
葉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他記得，《地藏真經》中所言，地藏真氣，對厲鬼、怨氣、邪穢之物，有明顯對剋制作用，怎麼會沒用？
“你……你看得到我？”
這時，那個混混一樣的鬼魂，像是發了瘋一樣，衝向葉休。
葉休嚇了一跳，手掌一揚，向前拍出，一旁的年輕警察警惕道：“你幹什麼，告訴你，襲警可是犯法的？”
葉休揮出的手一滯，沒有落下。
這一停滯的時間，青年鬼魂已經衝到葉休身前，但他卻不敢靠近葉休，不知爲何，他在葉休身上，感到一種莫大的畏懼。
“你真的能看得見我嗎？”
青年鬼魂急迫道，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欣喜。
葉休發現鬼魂不敢靠近他後，也就放了心，說實話，對於鬼，他還是有些心害怕。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他倒也沒有第一次見鬼時那麼大驚小怪。
沒有理會青年鬼魂，葉休向年輕警察解釋道：“有蚊子。”
什麼，蚊子，我怎麼沒看到？
年輕警察一臉不信。
看出了年輕警察心中所想，葉休淡淡道：“你太弱了，看不見。”
年輕警察一臉懵逼，我見識少，你也不能騙我啊，見個破蚊子，還有實力要求？
霍非笑笑，插話道：“你是洛大學生？”
葉休點點頭：“葉休，洛大歷史系，大四。不過，霍警官你怎麼知道？”
霍非指了指他胸口的校牌：“你校牌上寫着呢。另外，你的褲子，是洛大的校服。”
葉休瞭然，警察的眼睛，果然不是蓋的。
停了一下，霍非繼續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休一字不落的將先前發生在清音坊的事兒說了一遍，分析道：“這些人都是馬一鳴叫來來的，他們先前提到過馬少。”
“另外……”葉休猶豫了一下，半遮半掩道：“另外，我剛打完，警察就來了。”
他打架沒用多長時間，秦明他們報警的話，警察不可能這麼快到。
這就意味着，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這個人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
畢竟，人家上頭有人。
葉休話沒挑明，但霍非好歹是刑偵大隊的隊長，這點彎彎繞還是明白的，無非就是說他們警局內有馬一鳴的人，好笑道：“你小子。”
“你練過功夫？”
“少林功夫，我小時候的鄰居學的，他是少林俗家弟子。”
葉休將先前編的藉口，又照本宣科了一遍。
霍非也不疑有他：“功夫不錯，有空我們切磋切磋。”
葉休這下真的震驚了，道：“霍警官也會功夫？”
“霍家拳的。”
霍非拍拍葉休的肩膀，轉頭對年輕警察道：“沒什麼問題，他是洛大的學生，不是什麼作奸犯科之輩，回去錄個口供，就把人給放了，別通報學校，免得耽誤了孩子的學業。”
“另外，如果有人不同意的話，你就說是我說的，有什麼事兒算在我身上，不要爲難孩子。”
這個世上，有白就有黑，他無法將所有的黑色都變成白色，但他至少，能保持自己心中那塊淨土。
年輕警察愣了一下，迴應道：“是！”
霍非向葉休笑道：“這下放心了吧！”
“謝謝！”
葉休真心實意道，他清楚，馬一鳴安排這出，不會只是簡單的讓他到警察局走個過場，一定有後手。
不管後手是什麼，有意味着麻煩。
他不怕麻煩，但討厭麻煩。
所以，燕非這一句話，幫了他的大忙，值得他說一聲謝謝。
“不謝，爲人民服務嘛。”
燕非隨意道。
燕非語氣隨意，但葉休相信，“爲人民服務”五個字，他絕對不是隨意說說。
有些人，的確會爲他們的信仰，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忙。”燕非擺擺手，摸了根菸，點燃，深深吸了口氣，嫋嫋煙霧，籠罩着燕非的面龐，深邃而神聖。
“燕隊長，是個好警察。”
葉休喃喃道。
“當然了。”年輕警察一臉崇拜，或是先前燕非的話，讓他對葉休釋疑了不少，語氣溫和道：“我將來，一定要成爲像燕隊那樣的人。”
葉休點點頭：“你一定行的。”
年輕警察羞澀一笑，對葉休道：“走吧，錄個口供就行了。”
果然，到了警局，一切都顯得很簡單，沒有人爲難他，簡單錄了個口供，詢問了幾個問題後，他就被放了出來。
期間，他還打了個電話，告訴秦明等人自己沒事，讓他們安心。
當然了，簡單歸簡單，但必要的程序卻必不可少，所以折騰來折騰去，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出來後，已是傍晚。
出了警局，葉休伸了一下懶腰，今天本想休息一天，結果，事與願違，警局一日遊，累成狗。
不過，結果算是好的。
忽然，葉休腳步一頓，目光冰冷：“你跟着我做什麼，不怕我收了你嗎？”
身後，那個青年鬼魂，正站在不遠處，盯着他。
先前，霍非離開後，青年鬼魂就跟着離開了，他本打算，找個時間，再行幫燕非解決這個麻煩。
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你真能看見我？哈哈……”
青年鬼魂見葉休能看到他，興奮了起來，又哭又笑。
“敢情，腦子壞了，難怪自己送上門來！”
葉休挑眉笑笑，黑沉陰寒的真氣在手掌間匯聚，但卻帶着一股堂皇正大的感覺，全力出手，拍向青年鬼魂。
“別，大師饒命，我不是壞人！”見到葉休出手，青年鬼魂感到一陣心悸，急忙求饒：“我、我有事求大師幫忙？”
“不是壞人，你現在還是人嗎？”葉休嗤笑一聲：“另外，你整天纏着燕隊長，你好意思說，你是好人，不好鬼？”
“大師誤會了，我、我是警察，是燕隊的同事。”
青年鬼魂急忙解釋道。
“警察？”葉休的手掌，生生在對方眉心三寸前停下，疑惑道：“你說，你是警察？”
“警察，又你這樣的打扮嗎？”
大金鍊子大金錶，一天三頓小燒烤，你說你是警察，誰信呢？
青年鬼魂靈體一陣顫抖，惶惶道：“我真的是警察，我、我其實是一個的臥底。”
“臥底？”葉休挑眉。
“對，對，我是警察的臥底。”
青年鬼魂忙不迭的點頭：“是這樣的，我叫方明傑，是洛京刑偵大隊的一名警察，一年前奉命臥底境外一個販毒組織，一月前，這個組織準備將一批貨物運往我國境內，進行交易。”
“我原本打算查到他們具體交易的地點和時間後，再通知燕隊他們，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說到這裡，青年鬼魂身上涌起一縷縷怨氣和戾氣：“我好好不容易探查到了信息，彙報給了燕隊。”
“但沒、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圈套，他們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故意借我之手，將交易的時間、地點透露給燕隊，然後進行埋伏，想伺機殺了燕隊。”
“他們爲什麼要殺燕隊長？”葉休疑惑道。
方明傑道：“好像是幾年前，燕隊抓了他們的一個重要人物，搗毀了他們在洛京的幾個重要據點，他們想報復燕隊。”
一羣瘋子，葉休心中罵了一句：“你是怎麼死的？”
方明傑苦笑道：“被他們活活打死了唄，像我們這種臥底，被發現了，那還有命活？”
葉休心中一嘆，恍然道：“所以，你纏着燕隊長，就是想告訴他這些。”
“是！”方明傑道：“可惜，他看不見我。”
“大師，現在只有你能幫我那些兄弟了，求求你，快去阻止燕隊，讓他不要去。”
“他們什麼時候行動？”葉休問道。
趙明傑回答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