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魚鱗怪人

湖水深不見底,幽靜而清冷,讓人有一種深海恐懼症纔會有的懼怕之感。

他們看到了一艘閒置在岸邊的破船,走了上去。該船似乎已荒廢許久,船體腐朽,動力系統已經損壞。

“咳咳!”

殷楓將佈滿灰塵的船帆展開,揚塵落下,嗆得他直咳嗽,擡起手在面前揮了揮,試圖將其散去。

“勉強還能再用一下,扶好咯!準備揚帆起航,爲夫……我載着你去旅行。”

雖然帆布上有些許破洞,但是這對於正常航行沒有任何影響。殷楓無比激動地對怒視着他的蓉提醒了一聲,催動風屬性魂力,強風吹起船帆,帶動船身朝前方駛去。

“真美!比起剛纔的‘十里桃林’有過之而無不及。”

殷楓倚靠在船艙門上,雙手擺出相機狀,試圖將蓉此刻一手扶在船頭圍欄上,銀髮與白裙隨風飄揚的一幕捕捉下來。

“嘣!”

突然從船底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撞到了什麼,也許是船底下有礁石。

蓉聽到聲響,轉過身來,看到殷楓慌忙將雙手收起,以爲是他在故意搗蛋,一副我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你,看你還能有什麼小動作的神情。殷楓無辜地攤開雙手,示意這響聲不是他整出來的。

“躲開!無鱗!”

蓉正納悶是不是船觸礁了,正準備提醒殷楓進艙裡看看有沒有撞壞船板,不然一會進水導致船沉就難辦了,卻聽到殷楓朝她喊了一聲,隨後一劍飛來。

劍將近身前時拐彎繞過她的身子,身後傳來金屬碰撞聲,她立即轉身後跳到殷楓身邊。

一個渾身都是魚鱗的人類擋下飛劍的攻擊,原來殷楓看到蓉身後的船欄上驚現一隻佈滿魚鱗的手,迅速反應過來,喚出無鱗一劍刺去。

“陌哥哥?”

那人將無鱗劍彈開,正準備對殷楓他們發起攻擊,聽到蓉的話後看向蓉,神情有些許變化。他猶豫了一會,放棄攻擊,轉身跳入水中。

“好險!你認識他?”

他們二人警惕地看了周圍好一會,卻未曾再見到那人的身影,殷楓將無鱗劍收回,打量了下蓉並沒有受傷,鬆了口氣。

“他很像我一個熟悉的人。”

雖然那人滿臉都是魚鱗,但是他的面容依稀可辨,與蓉認識的那個人相差無二。蓉剛開始有些驚訝他還活着,隨後又立即否定,或許,只是面容有些相像罷了。

之後的一路上相安無事,也沒有再看到那個奇怪的人影。

不遠處升起一縷炊煙,依稀看到幾間房屋,估計就是蓉的家鄉——桃源村。

將船行駛進岸邊,殷楓跳了下去,用鐵鏈把船固定好,揮了揮手示意蓉可以放心地下船了。

碼頭似乎很久沒人用過,年久失修,一副破敗的模樣。

“這裡真的還有人住嗎?”

下了船,蓉走在前方帶路,殷楓緊緊跟隨其後,警惕地觀望着四周,不禁提出自己的疑問。

只見無數房屋都已被大大小小的蜘蛛網所覆蓋,可能是因爲無人居住,房子被氧化得非常厲害,牆壁上長滿了青苔,裂痕中一排螞蟻正有序地工作着。走在街上,時不時有幾隻瘦小的老鼠在自相殘殺,鬧得叮噹響。

從剛纔的炊煙裊裊來看,這裡的確有人居住,只是二人在村裡走了許久都沒見半點人影。

“蓉你別走這麼快,一會再竄出個什麼玩意我保護不了你。”

殷楓被一處陰影裡的動靜吸引過去,轉過頭看蓉已經離去很遠,小跑着跟上去,蓉聽到後稍微放慢了腳步,待他追上來。

二人走出村落,蓉帶着他走向村邊西邊的荒山野嶺。

“怎麼了?”

殷楓小心翼翼地跟在蓉的身後防範着,這時蓉突然停下腳步,他差點撞了上去。

“有人跟着我們。”

蓉雙眸輕擡,轉過頭看向一旁。

殷楓跟隨她的目光看去,茂密的樹林中,草叢裡微微有些動靜。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揉了揉雙眼,正納悶殷楓怎麼一轉眼就沒了人影,回身正要逃走,一柄黑劍的劍尖已對準自己的腦袋。眼前的少年雙眼看着蓉的方向,劍與老者的距離相差不過毫釐之間,把他嚇得癱坐在地。

“你是何人?爲什麼要跟蹤我們?人有情劍可無情。”

殷楓見蓉跟着走了過來,隨後看向瘦骨嶙峋的白髮老者,殺氣涌出,逼問着他。

“英雄饒命!我只是桃源村的一個普通村民。”

白髮老者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着頭求饒。

“老人家,先起來吧!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殷楓感覺到他身上沒有絲毫魂力,不疑有他,趕忙上前將他扶起。

“你們是外鄉人嗎?是怎麼來到這個危險之地的?”

白髮老者見殷楓放下手中的劍,還非常有禮貌地扶起自己,頓時鬆了口氣,看來他們不是壞人。

“請問老人家,桃源村到底發生了什麼?村裡的居民都去哪了?”

蓉走近前詢問着白髮老者。

“此處非久留之地,還請二位隨我移步他處,我再同你們細細道來。”

白髮老者帶領着殷楓他們來到一個山洞前,這個山洞非常隱秘,原本就狹窄的洞口旁還刻意種植一些雜樹雜草用來擋住洞口,似乎是特意不給別人知道這個山洞存在。

來時路上,通過交談得知白髮老者名叫幸,是桃源村的原住居民,因爲某些原因所以躲進山洞裡避難。

“回來了,大夥正等着你……”

走進山洞,一個同樣白髮蒼蒼的婆婆迎了上來,當看到殷楓二人一起進來時,到嘴邊的話突然停了下來。無論是她還是洞口裡的其他十幾個老者,看到二人後都紛紛露出懼色,嚇得躲去一旁。

“大家放心,他們不是壞人,而且這女娃還是我們族人。”

來的路上,幸與蓉交談幾句,發現她竟然知道一些族人才知道的事情,追問下,蓉說出她也是桃源村的人。

“他說的對,論輩分我還是……你做什麼?”

蓉正說着話,突然被殷楓堵住嘴巴拉去一旁,她不解地看着殷楓。

“他們本來就懼怕我們兩個,你再說自己是個很久以前死過的人,然後成爲別人契約靈之類的話,誰會信我們?”

衆人本有些放下心來,二人的疑惑行爲令他們再次有些提心吊膽,蓉你個蠢貨!

“你們長途跋涉回桃源村,累壞了吧?真傻的孩子,先過來一起吃飯吧!就是這飯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們胃口。”

剛纔走上前的白髮婆婆溫和地示意他們二人過去吃飯。

“好啊!我正好餓了,你們今天吃……嘔!”

吃飯的閒暇時光可以令他們放下戒心,同殷楓二人好好說說這桃源村。

殷楓如個未成年的孩子一般興高采烈地跑過去,當看到一個破爛的鍋裡煮着耗子、蜈蚣、蠍子等的大雜燴時,立即舉手攔下還沒走過來的蓉,然後跑去一邊吐了起來。

“謝謝!你們天天吃的都是這麼些東西嗎?”

殷楓接過蓉遞來的紙巾,擦拭着嘴巴流下的清口水,還好趕了半天路,肚子早已騰空。

“因爲那個怪物,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

幸看到殷楓不習慣的樣子有些皺眉,但是沒辦法,他們只有這些食物,估計殷楓要試着餓幾天才能習慣。

“對了,我納戒裡還有些烙餅、壓縮餅乾之類的。”

殷楓從納戒中取出這些食物擺到衆人面前,衆人如看到救世之神一般朝殷楓參拜,搞得殷楓都有些不好意思。

“還好你們不是從水路來的,不然碰到那個怪物就慘了,只是,難不成你們是從天上飛來的?”

桃源村的村民當中年輕的都已經逃了出去,而出去只有唯一的一條水路。魚鱗怪人霸佔了湖泊,每次出逃,十之有八命喪於他的手下,只留下幸這些年紀稍長的人躲進深山裡才苟活至此。

“沒有,我們就是從水路來的,你們說的怪物是一個渾身長滿魚鱗的傢伙嗎?他正準備攻擊我們,但是好像被蓉嚇跑了。”

莫非桃源村就是被那個魚鱗怪人變成這樣的?殷楓內心猜測着。

“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怎麼可能被蓉一個女娃嚇到……等等!蓉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那怪物曾經喜歡的人也叫蓉,怪不得他後面不攻擊你們了。”

幸想起傳說中那怪物生前喜歡過一個人,但是她已經死去,她的名字就叫蓉。

“原來如此!多虧我媳婦叫蓉,才讓我們躲過一劫。”

殷楓正思考着,蓉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顏若槿的那套掐人手段。不可能這麼巧,而且那時魚鱗怪人並不知道蓉的名字,那麼真相……

“那怪物原本也是人,所愛之人被殺以後,他瘋了似的拿起刀砍向已經死去的兇手……”

幸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殷楓他們二人。

“卻也是個癡情的人啊!”

聽完幸的敘述,殷楓不禁感嘆道,蓉早已鬆開掐殷楓小腹的右手,改換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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