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接過江七扔過來的瓷瓶,倒出了其中的一粒之後,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檀修然有一點是沒有說錯的,戰天驕找的這些人裡面的確是有過去找江七的,不過卻是被他逼過去的。
在他下毒之後,張然就知道,這個檀修然不是什麼靠譜的角色,所以,他找上了江七,將情況和他說清了之後,換來了江七的承諾。
而郭襄則一直都在調配能解掉張然體內毒素的解藥。
不過江七給郭襄的只是一杯毒血,所以郭襄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不過她也沒有多問。
“剩下的你打算?”
感受着體內的毒素被清掉之後,張然的臉上立刻多了一絲喜色,拿着手中還剩十幾粒藥丸的瓷瓶看向了江七。
而張然周圍的十幾人的眼睛已經冒出了紅光。
如果不是因爲身上那解不掉的毒,他們怎麼可能會爲了檀修然拼命,而現在解毒的辦法就在眼前,他們沒撲上去已經算是夠給江七面子了!
“分給他們吧,你們這種力量不該受制於人。”
江七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話,就連井詩珊都以爲江七會趁機逼迫他們答應些什麼,但是江七並沒有。
而是放棄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張然則是自然照做,要不然這麼多人的怒火他可扛不住。
“你們吃了解藥,就離開這個場景吧,留在這裡對你們沒有什麼好處,你們應該也能感受到,這個世界遠不像我們最開始想象的那麼簡單。很有可能,留在這裡的人都要賠在這裡。”
江七再次開口,衆人的反應卻是不大一樣。
“走也好,留也罷,都是你們的自由,但是再次見到你們的話,我會動手的。”
江七說着走向了井詩珊等人。
“我知道我勸你離開你也不會離開,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想你哥哥,大學是他的基業,如果你不想讓他留下的東西成爲別人的嫁衣的話,帶着你還能掌控的人,離開這裡,他們是你唯一的依仗。”
雙手按在井詩珊的肩上,江七對着井詩珊緩緩地吻了下去,臉上滿是悲慼的井詩珊並沒有躲避,直到嘴脣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而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這世上還沒有能殺了我的人!”
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江七看向了站在井詩珊身後的燭。
“我知道你是一個高手,但是我對你並不熟悉,你的主子已經死了,你打算怎麼選擇?”
被江七注視着,燭的目光中沒有半點慌亂,有的只是感慨。
曾幾何時,他和井中月研究的內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如何拆穿眼前的人,然後幹掉他。
可是現在他已經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可自己卻要聽他的建議。
造化果真是會戲弄人的。
“我忠於的是這個大學,誰能讓它安穩下來,我就跟着誰的腳步,這就是我的選擇。”
燭的答案算是江七比較想聽到的一個,這樣至少可控。
“那用殺戮製造出來的安穩你要麼?”
江七再次開口,語氣依舊那麼平淡,就像在和燭聊天一樣。“沒有安穩,死的人只多不少!”
聽完燭的回答之後,江七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至少這樣,井詩珊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那就跟着她吧,保護好她,我還你一個安穩的大學!”
認真無比地跟燭承諾着,江七的眼睛裡閃爍着無比自信的光芒。
和江七對視了兩秒,燭緩緩地走到了井詩珊身邊。
“會長他已經把會長印記交給你了吧,如果是的話,你最好聽這個男人的話,那東西可是很多人都想要的。”
被燭再次點到,井詩珊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一個淡藍色的印記隨之出現在手中。
盯着印記看了兩秒,井詩珊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堅決。
“天昊會留在這裡,看好他,我回去等你們!”
井詩珊走到江七面前,認真無比地注視着江七,然後激活了自己身上的迴歸印記。
伴隨着她迴歸的,是燭和所有的黑衣人。
井中月一方還留下的,只剩下梨花帶雨的藍鳳羽一人。
“我能跟着你麼,我要看着那個人去死!”
井詩珊的表情十分堅決,但卻被江七拒絕了。
“這個場景裡沒人能殺死他,安心地回去吧,這裡留的人越少越好。”
言罷,江七轉身離開,除了劍痕以外,其他人各奔東西,有的人聽了江七的話,直接回歸大學。有的人選擇了繼續在這裡渾水摸魚。
但無論是哪種,江七都沒有阻攔。
“你爲什麼不勸一下我?”
跟在江七身後,劍痕用有些玩味的聲音問了一句,他現在對江七這個人已經無比地好奇。
“勸你有什麼用,你這種人不是能勸走的,而且以你的實力,想要走的話,沒人留得住你。”
江七說着回過頭來對着劍痕笑了笑。
“那你呢?你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抓住和江七對話的機會,劍痕追問着,想要看看江七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我說是爲了救人,你信麼?”
江七實話實說,但換來的卻是劍痕的白眼。
“有償的?”
“你要是付錢的話,就是有償的。”
“你居然無償服務?”
“怎麼,我心情好,想做善事不行麼?”
兩人如是地說着,一路走到了井天昊攔着寧冷萱幾人的地方。
其實還是寧冷萱等人有意給江七兩人時間和空間,要不然井天昊也根本不可能攔下來他們。
不過當看到只有江七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跟着微微一凝。
不要計較劍痕,他已經被忽略了……
“詩珊呢?你沒把她帶回來?!”
寧冷萱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悅,雖然她不想有人和她競爭,但是她也同樣有些捨不得這個和自己在一起呆了這麼長時間的姐妹。
更何況井天昊還這麼可愛,每天干媽乾媽的叫着,她們也不想讓井天昊太難過。
“發生了一些事情,她先回去了,不過事情和你們想的不一樣,回去之後,我們還是一條船上的。”
江七說着抱起了哭花臉的井天昊,幫他擦乾淨眼淚之後,一臉嚴肅地盯着他。
雖然現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不太好,但是推延去說,更不好。
“天昊,你已經不小了,而且在訓練的時候也看遍了人間的生離死別,所以,我希望你能像個男子漢一樣接受我接下來說的話。”
先給井天昊打了一個預防針,緊接着江七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舅舅,井中月他死了!”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跟着楞在了原地,井天昊的臉上更是掛滿了不相信三個字。
怎麼可能?!
舅舅可是大學的會長啊!會長不是最厲害的人麼!
他怎麼可能會死!!
他還答應了我,要給我過好多好多生日呢啊!!
往事的種種涌入了井天昊的腦海,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如同泉涌一般流了出來。
如果說要評一個最寵井天昊的人,那絕對是井中月無疑,從他能跑能惹事開始,井中月就一直在幫他擦屁股。
不管是多大的麻煩,只要井中月到場,就都能化險爲夷。
就連井詩珊的憤怒井中月都願意爲井天昊去擋,所以,井中月的死對井天昊來說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爸爸,在大學人是可以復活的是麼!你能幫我把舅舅救回來的是麼!”
井天昊哭着,滿腦子都是要找回他的舅舅。
但是江七並沒有答話。
都市也好,大學也好,很多人都在找能把別人復活的辦法,但是沒有人找到過,如果死之前沒有對應的準備,那麼死亡降臨的時候,就只能承受!
“爸爸會盡力的,只要有那種可能,爸爸就會把舅舅帶回來給你,好麼?”
江七很擅長撒謊,但是每次到這種善意的謊言的時候,他就會變得格外笨拙。
笨拙到誰都能聽出來他是在撒謊,但是很多人面對這種謊言,都選擇了相信。
因爲,相信能給他們帶來走下去的希望!
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前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江七重新佈置了任務。
他知道,檀修然一定沒有迴歸,因爲這個世界似乎還有着一股巨大的誘惑力,誘惑着每一個急功近利的人!
很快,衆人再次動了起來。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衆人多了一個搜尋檀修然的任務,他剛剛奪走了戰天驕的潛力和井中月的生命力,所以,他現在一定是在某個地方藏着,等待一鳴驚人!
可是,幾十個人在一個世界裡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而這一找,就足足找了七天!
七天裡,江七不知道自己勸退了多少人,數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架,每次都在重複一樣的動作。
找人、動手、逼他們離開或者直接招降那些獸紋擁有者。
但是招降的人雖然多,但是江七的隊伍一天都沒有超編過,每次有新人加入,江七就會選一些老人,讓他們迴歸大學。
也算是爲他們的安慰着想。
而之所以到了七天之後停下來,並不是江七膩掉了,而是世界又一次不安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