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過學了一些皮毛而已，且多是術法之類，倒是沒能在道經上有什麼研究，也不算是什麼茅山上清道統弟子。”
朱凌路見這灰耳靈狐老頭翁大知道茅山道統，心頭便也鬆了口氣，這樣也省去很多解釋的麻煩了。
不過朱凌路也故意說明自己並不是正兒八經的道士，對於茅山上清道統不是那麼熟悉，免得這狐狸老頭求問道經。
“公子既然能滅殺那山魈，這道法本領想來是不弱的！難怪公子年級輕輕，卻是如此氣質不凡啊！”
靈狐老頭翁大又對朱凌路連連恭維，只是心中是如何想的，就不知曉了。
而朱凌路則覺得這灰耳靈狐翁氏一族，越來越像是聊齋“長亭”故事中的翁氏狐族，想到原本故事中說這翁氏族中有長女長亭、二女紅亭，都是妙齡美貌的狐女，心頭不免有些好奇的想見見了。
所以朱凌路在心頭轉了幾個念頭，卻故意又開口道，“翁老，雖則在下也聽聞山中常有靈怪隱居，只是傳聞中的據說，多爲幻術臨時點化而已。卻不想灰耳靈狐族竟在這邊弄出了這般府宅，族人又都化爲人形生活，在下倒也有些好奇，難道灰耳靈狐竟是都能化爲人形麼？”
靈狐老頭翁大聞言，低頭又轉了幾下眼珠，才又擡頭得意的笑了起來，伸手撫了撫下巴上養着的三縷白鬚。
“哈哈，這也確是吾灰耳靈狐族，歆羨人族，特意學之爾！至於這處府宅，倒也花費了一些心思修築，爲此還去人族城鎮特意尋了畫師設計。不過。吾族中能化爲人形的子弟，終究只是部分，尚有不少未能化形的族人。雜居在外面的山谷之中！”
“想來是翁老早年也曾去人間遊歷生活過吧！也是，也是！在這灰狐谷中能建起這般府宅。確是難得了！對了，常常聽聞狐女貌美，不過我看這些丫鬟、婢女，倒也長的一般，她們應該也是狐女吧！莫非這也是繆傳了！”
朱凌路的話語微微一轉，故意又指點着一旁侍立、忙碌着的那些丫鬟、婢女，看似失望的說着，但很快又像是抱歉道。“呃，這個，還請翁老見諒，在下此言確實有些孟浪了，還請翁老莫要見怪！只是在下確是第一次見到靈狐化形之女，有所好奇而已！”
當然，朱凌路這話語倒也沒錯，這些狐女所化的丫鬟、婢女，看上去雖然也算是清秀，可確實沒有傳說中那種魅人的味道。
不過朱凌路這麼說。其實是想趁機帶出翁長亭、翁紅亭兩姐妹的話題，看看這靈狐老頭翁大是不是會叫出兩個女兒來見客。
那靈狐老頭翁大聞言，面色還真是有些陰晴不定起來。目光在廳堂內那些丫鬟、婢女身上掃動了一下。
這些丫鬟、婢女雖然也都是灰耳靈狐族的女狐所化，但一個大家族中自然也有主次之分，這些充當丫鬟、婢女的狐女，便都屬於族中的旁枝別脈後嗣。
狐族的生養本就快於人族。
狐狸懷孕一、兩月便可以誕下後嗣，一窩能生五、六隻小狐狸，雖然不是所有狐狸都能修煉有成化爲人形，可能修煉化形的靈狐，也未必都是灰耳靈狐族的嫡系後嗣。
這些充當丫鬟、婢女的狐女，或許和這靈狐老頭翁大的血脈族系。已經遠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收留她們在家裡充當丫鬟、婢女的，也不算什麼。總不能都當小姐養着吧。
再說讓這些女狐充當丫鬟、婢女，也就是待客時候如此而已。也不能說她們真是的地位卑下了。
就像是農村家裡來客人了，三姑六婆之類的親戚都來幫忙洗碗燒菜，總不能說幫忙的親戚，都是下人吧。
這些女狐也都是心思聰明的，她們自知在這翁府中不能和翁大的直系兒女相比，就算是化形了也會故意不搶風頭。
如此這些丫鬟、婢女看上去並不出色，也就正常了。
真要是離開了這灰狐谷，她們說不定也能變化的更爲漂亮了。
可這種道理也就是私底下明白，又怎麼可能正大光明說出來呢。
靈狐老頭翁大並不明白朱凌路爲何會這樣說，究竟是真心好奇呢，還是色心起了，想讓漂亮的狐女在一旁陪侍。
過了一會，靈狐老頭翁大才又笑了起來，“哈哈，世人對吾狐族的言語，多有繆傳。只因當年妲己娘娘牽扯到了商朝之滅，被後繼周庭故意抹黑，卻令吾狐族後裔就揹負了魅主亂國之名！其實吾狐族自生自養於荒野之間，又豈會無緣無故去魅惑人呢！就像今日，若不是公子自行上門，吾灰耳靈狐族，只怕也無人知曉吧！”
“原來如此啊！看來傳言確不可信，哈哈！可惜，可惜了！不過，今日在下既然上門爲客，倒也不可白白叨擾，只是倉促而來，一時間身邊也無他物，不如這樣，若是翁老不嫌棄，那在下就奉上幾件玉器爲禮吧！”
朱凌路見這老狐狸左右言之，卻沒有絲毫招出女兒的樣子，暫且也只能作罷。
隨即轉頭又見一些狐族小廝拿着木匣，在一旁桌上一盤盤的擺放上了精巧菜餚，便又故作姿態的說着，隨後手指往地上一點。
地面上頓時涌起了一大團黃泥，到了朱凌路的身前。
隨即這些黃泥便自動凝聚成了一柄如意，一隻長壽龜，再加兩、三支簪釵的形狀。
那靈狐老頭翁大一開始看着還有些不明白，朱凌路口中說什麼玉器，卻又從地上勾起了黃泥，難道這書生是想用幻術來騙吃騙喝？
但很快這靈狐老頭翁大的眼睛便睜圓睜了起來，他眼看着那黃泥構成的幾件器具，一點點的變化成了青脂玉石質地。
繼而這玉石漸漸變得越來越透亮，卻像是真成了玉器。
朱凌路臉上微微一笑，揮手一送，這些玉器便在靈狐老頭翁大身邊的桌上落下，排列一行，隨着廳堂的燈燭光照耀，微微泛出了盈盈玉光。
這靈狐老頭翁大一開始還是不信，畢竟幻術也是狐族常玩的手段，所以他不免拿起了最大的一柄玉如意，在手中把玩着，還用手指敲了敲，側耳聽了下那玉磬之音。
“竟是真的？哎呀，公子這點石爲玉的手段，翁大真是聞所未聞，如此厚禮，怎可承受！”
靈狐老頭翁大口中說着，心頭卻是極喜，他當然明白朱凌路既然可以點石爲玉，那麼這種禮物其實也不算什麼了……